作者:奎因兰
人来了,江别春又莫名不自在起来。他轻咳一声,若无其事地打开房门——文怜星脸色苍白地把东西递给他,笑容很勉强。
“我去找管家替你要了一些。另外,既然你有这方面的需要,以后下人打扫房间的时候会定期给你准备上,就和药放在一起。”
江别春哦了一声,不客气地一把夺过,连声谢都没说。
他眯起眼睛打量着文怜星包扎的额角,还有他快维持不住的难堪的表情,然后用威胁的口吻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想继续在这个家安安稳稳地过下去,就老实一点。不要痴心妄想不属于你的东西,还有人。”
“你比符彧大了好几岁,不会真以为她会看得上你这种上了年纪的老处男吧?”他简直是在恶意地挖苦他了,“你和外面那些贱货没什么区别,她只是和你们玩玩而已。”
“但她会和我结婚,会和我在一起。”
“她是我的!”
“她不是!”
文怜星隐忍很久,终于忍不住出声辩驳道:“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外面那些人是哪些人,但我相信她是个好孩子。她不会轻易玩弄别人的感情。”
“她更不属于你!”
“她只属于她自己。”
似乎不愿意再面对江别春和江别春手上那个他亲自送过来的东西,文怜星低下头:“我先回房间了,你……你今晚注意些,让她高兴一点。”
他匆匆忙忙地转身走了,眼睛都没抬起来和江别春对视一回。
江别春怔怔地握着盒子看他单薄的背影,突然反应过来,恨声骂道:“不要脸的老东西!你以为你很懂她吗?你凭什么自以为是地要我对她好?你算什么东西?”
“她的未婚夫是我!不是你!”
“砰”地一声,房门被重重摔上。
江别春气恼地把盒子随手丢在一旁,坐在床上骂骂咧咧。但骂到一半,他猝然想起来自己的预习工作才刚开始,于是又气闷地拿起手机继续往下刷。
【4L】:这还要人教?伸手党,自己不会去搜啊?学习能力这么差,你女朋友不会喜欢你的。让她换个聪明点的吧。
哈?
他阴沉着一张脸,火速举报拉黑一条龙处理。
男人果然都是歹毒的心机怪,一个两个的根本见不得他好!
【5L】:服务意识要强!要学着让她爽,然后搞点小情趣。比如让她玩你,或者你玩自己,玩给她看。女生都喜欢的!
江别春半信半疑,但是看他一副振振有词的样子,还是有点心动了。
【匿名】:怎么玩?
【6L】:去网购点道具,买些制服啊、情趣睡衣穿穿,戴个毛茸茸的动物耳朵,什么都行,兔耳朵、猫耳朵、恶魔角……看对方喜欢。要是她玩得花,那就更好办了。你去学学那些擦边博主,这东西,术业有专攻啊!
江别春看得眉眼都皱起来,一副专心研究的样子。要是被管家他们看见了,一定感慨万千。毕竟当初他申请大学都没这么认真。
突然一道声音从背后传来:“你在看什么,这么投入?”
“啊、啊,没什么!我没看什么!”江别春顿时吓得手一抖,手机都没抓稳,掉到被子上。他慌慌张张删除所有浏览记录,然后退到主页面。
符彧走过来,拉长了语调:“哦——是吗?”
真当她傻啊,这种典型做贼心虚的表情,她一看就知道——嗯?这是什么?哦,避孕套啊。竟然自己带了吗?本来她还想提醒他自己抽屉里就有,结果他倒是老实。
她顺手取出吹风机,丢给江别春,然后径直坐进他怀里:“小心一点,别扯断我头发。”
江别春当即在她背后呼吸一滞。
尽管隔着睡衣,可他依然能清晰地感知到她的体温。她浑身包裹着湿热的水汽,还有很淡的几乎闻不到的沐浴露的清香。
之前在文怜星面前大放厥词,到头来还在为吹头发而手足无措。这么一想,江别春暗骂自己太大惊小怪,只要从容点,正常去做就行了。他又不是没给自己吹过头发。
都是头发,不过有长有短而已,他有什么好紧张的?
江别春故作镇定地伸出手,小心翼翼捏住一绺头发,然后如临大敌般把风筒对过去。他这边专注极了,那边符彧却很无聊。
她在这种氛围下简直昏昏欲睡,不过还是强打起精神来,顺便随手捏了几下手边柔软的小腿肚。
嘶——
她登时反手探过去按住江别春的动作:“你做什么?突然扯我头发干嘛?你难道不知道每根头发的生命都是很宝贵的吗?万一扯断了,它们不肯长了怎么办?”
江别春也不服气地瞪她,眼睛水汪汪的:“你还问我?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掐我干嘛?很痛的!”
其实没那么痛,就是很奇怪。好像她随便一个小动作,他就浑身的骨头都软了。
符彧原本很气恼,可一回头看见他嗔怪的神态,瞬间不气了,倒是心痒起来。正好头发也吹得大半干了,她夺过吹风机,丢在桌子上,然后回头一把将他压在身下。
她的手按在他圆润的肩膀上,指腹有意无意地摩挲着。
痒意便沿着她一圈圈打转的指腹,渐渐蔓延开。然后一点一点钻入骨缝,穿透他的血肉,啮噬着胸腔跳动的心脏。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姿势。
上次他还在拼命地挣扎,脑中除了怒火,一无所有。但这回,江别春抛去所有杂念,仅是看着她的时候,却只能注意到她柔软的嘴唇、灼灼的目光,以及她动态的、静态的全部。
柔软的嘴唇总是一遍遍对他说,好喜欢你,小春。
灼灼的目光会直白地将他的所有纳入眼底,在她不加掩饰的注视中,他会情不自禁对她敞开。
还有她每一次与他相触的动作,都会使得他的神经和呼吸被她随心所欲地牵动着。当然,即使她什么都不做,只是俯身望着他,也同样引得他忍不住想要靠近。
符彧开始在他的想象中有了色彩,变得灵动起来。
猝不及防地,有什么握住了他靠近心脏的位置。
“诶,好小好软哦,一只手都能握住。可惜没有东西,”符彧含住他白里透红的耳垂,模糊不清地轻声说道,“小春要是多喝点牛奶,这样才能……”
江别春整个人一下子爆红。
他柔软地哈着气,恨不得立刻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可是他不能。
他像一块面团任符彧搓圆捏扁。而符彧并不是什么可靠的大厨,她顽劣地玩弄着这块面团,把他在掌心变成各种形状,却迟迟不肯认真地烹煮。
直到她的手趁他不备,蓦然用指甲隔着布料在最上面用力划了一个交叉的十字。
刹那间,从未有过的感觉兀地击中了他。他被刺激得呛出眼泪,闷热的脸庞神情涣散。
意识恍惚中,江别春感觉自己就像树上生长已久的一枚果子,终于等来了这棵树的主人。然而,他太鲜嫩、又太饱满多汁,因此刚被那只手触碰到根部,就迫不及待地献上最新鲜的自己。
熟透了的果子逐渐散发出馥郁的甜香。
符彧定定地看了眼被洇湿成暗色的布料,以及渗出布料染到她手指上的东西。毫无防备地,江别春的齿间忽然被强势地挤进来什么。
他下意识发出模糊的呓语,眼睛蓦然睁大,眨巴着眨巴着看向她。每眨一次,他清透得像宝石的眼睛就会一层一层被湿润的水汽掩住,变得雾蒙蒙的。他说不出来话,只好无声地望着她。
这副可怜又可爱的表情,以及他圆圆的瞳孔,让他更接近于某种小动物。那种无意识卖弄自己的柔弱从而去交换猎人同情心的天性和本能,与他倨傲的言行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以至于他没有如愿解脱,反倒激发出另一种破坏欲。
就像符彧此刻已经跃跃欲试地想要用力攀折下他。
“别——别这样对我,”江别春清亮的声音变成了毛玻璃,闷闷的,像是从唇齿间硬生生挤出来的,他带着哭腔娇弱地说道,“轻一点,轻一点。”
“那小春告诉我,刚刚你在偷偷看什么?”符彧爽快地答应了,诱哄似的问道。
江别春下意识探出舌尖,舔过嘴边留下的水渍。
“没、没做什么,我没做什么。”他逐渐清醒过来后,第一反应就是要否认。
嗯?还不老实?
“这样吗?那桌上的东西谁送过来的?你来的时候还没有吧?”
“是我让人送上来的。”
“怎么突然想起来这个?谁教你的?”
“没有人教!我自己——”
符彧顿时起身,装作很是苦恼的模样:“好吧,小春不肯对我说实话,真是让我伤心。我还是去找叔——”
“等等!”
一只手紧紧拽住她的衣角,江别春抿着唇气鼓鼓地说:“不许找他!”
“可是……”
“不许找他!”他的声音更大更急切了,然后他偷偷投来一瞥,不情愿小声说道,“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他轻咳一声,说道:“我在网上问的。”
符彧笑起来,她伸出手去揉他的头发:“小春好乖哦,竟然知道不懂就问。不过都问了什么,是在害怕吗?”
江别春支支吾吾将老底抖了个干净。他精神已经恢复得差不多,所以现在还有余力一脸骄横地凶巴巴要求道:“你要对我好一点,我是第一次!男生的第一次是很珍贵的!”
“所以你不能让我疼,要……要珍惜我。”
说到最后,他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声音越来越低,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
符彧故意逗他:“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你每次都很粗鲁地把我压在底下!还弄得我很痛!”江别春愤愤不平指责道。
“这样吗?”
质疑的语气一出,江别春当即就习惯性要反驳。然而,蓦地一个上下颠倒,他晃动的视线再次稳定下来时,他登时僵住。
此刻,符彧把持着他的手臂,平躺在下方。而他由于维持不住平衡,被迫半跪半撑在上方。
“不是想要在上面吗?现在高兴了吧。”符彧俨然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她笑吟吟道,“好了,让我看看你都学了些什么?”
“我——”
江别春卡住了。他百般不自在地僵硬着身体,不敢动弹。那不过是他撒娇似的随口说的一句话而已。他早就习惯从底下仰视符彧,骤然颠倒了位置,他根本就不知道该做什么。
而且,哪怕是这样,他依然像她手里的风筝。
线在她手心攥着,人是远是近,是上是下,又怎样呢?就像现在,他俯视着她,却感觉自己的每一寸身体都只是换了个角度被她赏玩。
他对上她鼓励的温和的眼眸,终于垂首笨拙地去含住她的嘴:“教我,教教我吧。告诉我,怎么做才能让你满意?”
“让你不要再看除我以外的任何人。”
第22章 开局二十二条鱼
暧昧柔和的光晕下,符彧的手指摩挲着他的唇角一点一点过渡到另一边,然后她稍稍用力探了进去,触碰到湿滑的东西。
“我喜欢这里,”符彧暗示性说道,“明白吗?”
向来不驯的江别春终于乖巧柔顺地微微张开嘴,将她吞得更深,仿佛要抵到喉咙。他睁着湿漉漉的眼睛,含糊不清地一遍遍轻声重复道:“我明白,我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