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奎因兰
“哦?那你网上那些谣言也能自己解决?也不用我替你处理?”
段危楼冷笑一声:“你的本事要是和你的脾气一样硬就好了。”
被他讽刺也不是头一回了,段危亭早就习惯,毕竟平常他确实惹了很多事都要靠家里替他兜底。他没资格,也没脸怼他哥。
可莫名地,他就是不快。
甚至有种微妙的羞耻。
他不清楚这是为什么,只是潜意识看向符彧。然而,符彧此刻正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哥。段危亭认识这种眼神,仿佛注满了崇拜与喜爱。
也有人曾经这样看过他,在他顶着一张无可挑剔的脸拿下篮球比赛的胜利时。
但凭什么?
段危楼什么都没做,就能得到符彧的喜爱,或者说是欣赏?
对此,他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敌意。
尽管他不喜欢符彧。
他当然不喜欢她!他又没有受虐的癖好!最多觉得她确实有点特别而已。
段危亭烦躁地咀嚼着无聊的食物。
然而,被他疏忽的角落,段危楼开始感到不对劲。先是意识渐沉,而后浑身乏力。视线慢慢变得模糊不清,五感仿佛在退化,就连张口说话都成为了一种负担和困难。
五分钟后,段危亭突然感到腹痛,又羞又急地躲进了卫生间。
他一走,符彧就丢开筷子,兴致勃勃地看路维安强行将段危楼扶到隔壁房间的床上。
“你——”
在路维安松手要离开的刹那,段危楼撑着最后一点力气拽住了他的袖口,同时不敢置信地望着他。可惜,现在的他但凡轻轻一推,就只能无力地瘫软在床上,成为任人宰割的羔羊。
门被关上。
他只觉得腰间一沉,便见符彧翻身骑在他的腹部。
段危楼想要严厉地斥责她,让她下去。但奇怪的药物使得他什么都做不了,唯有徒劳地仰起脸,并含着生理性泪水,用被濡湿的眼自以为冷酷地盯着她。
衬衫一点一点被剥开,剥出一具赤裸光洁的身躯。
天气转凉,加上房间没有开空调,让他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他的皮肤颜色很深,却黑得很均匀。由于经常锻炼,身材也保持得很好。
饱满的肌肉在深色的晕染下,仿佛酝酿着一种深藏于血肉之下的力量与喷张的爆发力。
一只手在他身体上细细地摸索,仿佛在抚摸一片树叶的脉络。指尖从他下颌往下滑,像一柄锋利冰冷的手术刀,要切开他的喉管,再剖开他的胸膛,最后停留在他柔软的小腹。
莫名的战栗悄然升起。
不知道是因为她的手温度太低,还是她的眼神太冷。
尽管符彧一直在笑——可那种笑意并不亲和温暖,而是更接近于一种赏玩的、品鉴似的笑。类似的表情他只在别人参观博物馆时看见。
看见一样精美的瓷器,抑或是什么古老的、昂贵的制品,就会露出这样的笑。
猝不及防地,他被翻了个身,被迫将脸压在枕头上。
符彧稍稍加重力气按住他的脊背——他的脊背十分漂亮,无论是舒展的肩胛骨,还是深深的、凹陷的脊沟,都透露出一种性感的色气,一种野性的生机。
像一只豹子,匀称又健壮。
段危楼从未被人这样把玩过。
他感到羞耻,却又隐隐生出渴望与快意。尽管他仅剩不多的理智在强迫自己从愉悦中逃脱,甚至产生抵触,但他又清楚,掩藏不了的另一种情绪在心底被撩拨、点燃。
冰冷的手仿佛一把尺,他的身体是过去无人问津的荒野。他在被丈量,又在被播种。
直到某一刻,他的脸被掐着扭过去。他喘息着面朝她,她猝然用力掰开他的下唇,然后用两根指头夹住他的舌头,向外拉,以至于涎水流成丝。
无法理解这种动作的含义和目的,但他明显听见了她愉快的笑声。
霎时间,奇怪的热意灼痛了他。
就好像吃了春药,尽管并不是春药。不过是让身体无力的药物罢了。
血液好像在沸腾。然而,不论他如何痛苦,又如何挣扎,那种快感每每流向身体下面的时候就会戛然而止。
巨大的痛苦攥住了他,使他不得安宁。
门外,段危亭终于出来了。
他看见符彧和段危楼同时从席间消失,顿觉恐慌。
“她们干什么去了?”
路维安耸了耸肩:“能去干什么?只是成年人该做的事情而已。”
不假思索地,段危亭猛地冲上去挥去一记拳头。可惜路维安和那些柔弱的身躯不同,他轻易架住了他的胳膊:“你同不同意,都在里面了。”
“我哥不会做这种事,他肯定是被逼的!”
“你怎么知道呢?他说不定在暗爽,甚至会因为你坏了他的好事,在心里埋怨你。”
“那是你!”段危亭愤恨地盯着他,咬牙切齿,“你还要不要脸?”
“要脸就得不到她的喜欢,那我宁可不要。”
路维安笑着,却寸步不让。
门忽然开了。
段危亭第一时间冲了进去,却蓦地顿在原地,头脑一片空白。他看见向来冷淡稳重的哥哥痛苦地将自己困在被褥间。
他在自渎。
第60章 开局六十条鱼
恶心。
真是太恶心了。
怎么会这么恶心?
段危亭不由往后倒退了一步。
出于一种滋味莫名的情绪,他撇过了头,不想再看躺在那里的哥哥。明明痛苦的是段危楼,体面的是他,可他却觉得狼狈的是自己。
怎么可以背叛他?
胃部一阵一阵地绞痛。
愤怒、惶然,还有……
嫉妒。
怎么……躺在那里的不是他?
几乎是浮起这道心思的刹那,他就惊了一跳。
为什么他会有这种想法?
他被符彧打坏脑子了吗?
段危亭惊恐地抬头,在触及符彧的视线时,眼睛又像被刺痛了似的。
他快速挪开眼神,不敢看下去。突如其来的惶恐占据了他全部的心神,他再也顾不上段危楼,而是神经病一样抓起手机就跑。
符彧匪夷所思地看着他拔脚就跑:“他不管他哥了?”
“谁知道呢?”路维安收回了然的目光,笑意如同水纹在湛蓝色的瞳孔中一圈圈荡开,“这么快就玩腻了?那要看看我给你准备的惊喜吗?”
“什么?”她纵容地伸出手,任由他握着她的手褪下裤腰。
白皙的大腿根露了出来。
她低下头,顺势摸上腿根上纹的字——贱狗。
“你的。”
路维安亲了她的眉心。
符彧奖励性地用力咬破了他的嘴角:“乖狗狗。”
气息一触即离,艳红的血在嘴唇晕开。瞳孔禁不住放大,他压抑着兴奋,声线的颤抖却暴露了他的心情:“要怎么处理床上那个?”
“给我一张钞票。”符彧思考了一下,向他摊开手。
崭新的纸币轻轻落在她掌心。
她返回到房间,居高临下地欣赏了一会儿神色恍惚的段危楼——他的目光已经不能聚焦,涣散而又黯淡。她卷起钞票,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张开嘴巴。
然后将钞票塞了进去。
“谢谢款待。”
符彧彬彬有礼地说道。
涎水打湿了干燥的纸币。
段危楼一动不动,满脑子只有——他硬不起来。
*
据说那天之后,段危楼偷偷去看了很多医生。不过这不是符彧需要关心的,因为这周末江女士要求她去官署找她。
这是她第一次来。
江怀瑾有别的事要忙,简单带她熟悉了一下同官署的同僚后,就领着她的新秘书匆匆忙忙走了。新秘书是个年轻男人,好像也是什么高材生,一双眼睛偶尔看向江怀瑾时总忍不住流露出崇拜和仰慕。
临走前,符彧和她在办公室进行了简短的对话。
“毕业后打算做什么?有想过吗?还是说想继续深造?”
符彧老老实实地回答:“没有,没打算读研。”
江怀瑾点了点头:“那就来接我的位置吧。”
“江家前些年不太行,因为那阵子在削爵,俸禄、权利、地位……什么都在缩减。近几年我替陛下忙前忙后,也算干了些实事,好歹让家里有了点起色。”
她转了转戒指——上面刻着家族徽章,然后拍着符彧的肩膀:“我对你没有太高的要求,当然,如果你能做到更好。做不到,或者没有这方面的野心也行。”
“只要维持现状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