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 第19章

作者:钦点废柴 标签: 都市情缘 欢喜冤家 近水楼台 青梅竹马 正剧 现代言情

  梁曼秋气喘吁吁给章树奇找零,“谢谢小奇哥。”

  章树奇回院里前不忘叮嘱:“小秋,大D就是嘴硬,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翠田片区临近水库,地势起伏,山坡较多,回程多有上坡,戴柯不客气喂了声,“给哥推车。”

  梁曼秋走着都费劲,咕哝:“你力气挺大啊。”

  “推车!”戴柯没废话。

  梁曼秋瘪了下嘴,埋头推戴柯的尾凳,双脚发劲,跟鸡爪刨地似的。

  戴柯催促,“没吃饭啊,大点力。”

  梁曼秋几乎使出吃奶的力气,出了一头汗,头皮如千万虱子爬过,刺痒难耐。

  她分神挠了挠头,单车竟差点后退。

  一看戴柯双脚竟一动不动,全靠梁曼秋人力推车。

  “哥哥!”梁曼秋叫道,“你怎么都不踩一下?”

  戴柯:“谁跟你说我要踩?”

  梁曼秋:“重死了!”

  戴柯:“快点推!”

  梁曼秋忽然撒手,差点摔了戴柯。

  戴柯支稳了单车,“又造反?”

  “我就挠一挠。”梁曼秋洗头似的双手挠头,然后继续做苦力活。

  每逢下坡,戴柯又嗖地一下甩她好长一截,后头“哥哥”的呼喊都变弱了。

  一个乐此不彼,一个叫苦连天,一路叽叽喳喳回档口。

  除开早晚高峰,戴四海也没让他们闲着,第三项惩罚就是撕掉附近的寻人启事,免得一直有人打骚扰电话。

  梁曼秋带了一只垃圾袋和一把美工刀,而戴柯破天荒带了一支黑色水彩笔。

  戴柯拿笔就跟猴子用筷子一样怪异,梁曼秋纳闷:“哥哥,你拿笔做什么?”

  旋即,不用戴柯解释,梁曼秋看到了。

  戴柯往电箱上的寻人启事描了两笔,照片里的梁曼秋摇身变成了大蟑螂,头顶摇着两条长须。

  “哥哥!”梁曼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好像大蟑螂飞到了头上。

  戴柯一声不吭,转身要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梁曼秋手忙脚乱撕下,偏偏照片部分贴得最牢,不得不用美工刀铲掉。

  “哥哥,你不忙帮也别捣乱啊。”梁曼秋可怜兮兮地挠着头,央求他。

  继大蟑螂之后,梁曼秋又变成猴子、蝴蝶、猫等动物,后面戴柯可能累了,可能想象与技法枯竭,终于罢手。他基本只带队,骑单车赶着梁曼秋到地方,当监工看她干活。

  梁曼秋又燃起期待,“哥哥,好多啊,得撕到什么时候,你还是帮帮忙吧。”

  单车停在阴凉处,戴柯坐在后座,手肘偶尔支着坐凳打PSP,头也不抬,“上面写我的名字?”

  梁曼秋往车头塑料袋塞了废纸,又撅着嘴回去撕纸,花了两天才把附近遗留的寻人启事清理干净。

  这一周戴四海不但要卖烧鹅,还要应对老街坊的关心,异常忙碌。

  梁曼秋倒没有怨言,就是显得有些烦躁,经常挠头,被一个长相粗犷的工地佬厌恶瞪了一眼,骂道:“这小孩又挠头又搞桌子,脏死了!”

  梁曼秋怯怯地垂下手。

  阿莲忙着给下一个顾客找钱,没留意到这边动静。

  工地佬不满阿莲的反应,不愿意被一个小孩糊弄,扬声叫道:“哎,你这个小孩好脏,弄了饭又在挠头发,头皮屑都飞我的饭里,头上长虱子了吗?”

  阿莲一边拉开梁曼秋,一边赔不是:“大哥不好意思,小孩不懂事。”

  明档里的父子俩也抽空紧盯这边动静。

  工地佬不依不饶,“忙不过来就请帮工,请不起也找个干净点的暑假工啊。你看看我这菜上的是什么?”

  阿莲一眼看过去,鸡是鸡,叉烧是叉烧,没一点雪花的样子,知道今天碰上了刺头。

  她笑道:“要不我给你换一份?”

  工地佬说:“换就不用换,你送个汤还是饮料吧。”

  阿莲只能大事化小,送了一份汤。

  四海烧鹅只是损失了一碗汤,在梁曼秋眼里好像犯了天条,寄人篱下的敏感总会把错误和惩罚放大。

  她呆立一旁,忍着头皮的痒劲没再动手。

  等没人了,阿莲把她拉到一旁,检查她狗啃似的短发,“小秋,怎么总挠头,不会是长虱子了吧?”

  戴柯好奇地过来张望,正好看到分开的发缝爬过一点芝麻小的黑影,叫道:“卧槽,好恶心!”

  阿莲也哎哟尖叫。

  梁曼秋哇地一声,又哭了。

  不仅因长头虱的事实,还有戴柯久违的嫌弃态度。

  阿莲头疼骂了一句,“肯定是那两天在外面沾上,你是不是靠近过乞儿婆?”

  戴四海脱了围裙从明档出来,“回来就洗头洗澡,怎么还会有?”

  阿莲:“虱子哪那么容易洗掉,要剃掉头发才行。”

  一听要剃头,准备当尼姑,梁曼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戴柯双手抄兜,特地矮身看她的脸。虽然听她哭声不止一次,他还是第一次认真打量她的哭脸,许是眼睛大的关系,眼泪产量大,一颗一颗豆大的泪珠接连不断滚下来,湿了大半脸庞。

  他皱了皱眉,“梁曼秋,丑死了。”

第16章 你就是想让别人笑话我。

  “哭有用么。”有人在说风凉话。

  阿莲看不下戴柯贱兮兮的样子,帮梁曼秋骂道:“都怪哥哥,对不对?”

  戴柯:“怪我干什么?我让你离家出走跟乞儿婆玩么?”

  戴四海出声制止,“大D,少说两句。”

  戴柯淡淡翻了一个白眼。

  梁曼秋被带到广受街坊好评的老式理发店,店里来剪发的不是老人就是小孩,理发师都是上了年龄的阿叔阿姨。

  理发师阿姨一边梳她的头发,一边皱眉哀叹。

  头虱就像南方的蟑螂,当发现一只的时候,其实地下已经藏了一窝。

  几个阿爷阿奶围过来,摇头感叹,好多年没见过这么多虱子,不好好洗头吗,看得人头皮发痒。

  阿莲有点尴尬,跟人解释可能跟哪个不爱洗头的小孩玩了传染来的。

  戴柯双手抄兜,挨着理发店的门口站着,离得远远的。百无聊赖的样子好像等理发的顾客,又没顾客的焦心。

  听着听着,那些虱子好像飞到他的头上,戴柯莫名头皮不适,跟着挠了挠头。

  “赶紧剃了。”他冷不防开口。

  梁曼秋俏丽的五官立刻皱成一团,小声问:“阿姨,可以不剃吗?”

  理发师:“我当然不想给你剃啊,小女孩哪个想剃短发。但是虱子容易反反复复,很难根除。你的头皮都被咬破了。”

  梁曼秋:“洗多几次,不剃可以吗?”

  阿莲说:“档口那么忙,我哪有功夫天天盯着你洗头,回去还要把你们两个的床铺都洗了。”

  梁曼秋想着来理发店洗,但是费用让她不敢开口。

  理发师说:“也可以试试拉直头发,把虱子烫死。但是虱子的爪子有钳,咬得很死,头发根的部分可烫不死。”

  阿莲问:“拉直要多少钱?”

  理发师:“不放药水拉便宜一点,收你100咯。这妹妹头发那么细,不放药水拉完估计会很干……”

  阿莲:“那么贵。”

  理发师:“正常拉直更贵,贵在药水部分。”

  阿莲喃喃:“还是剃了最省心。”

  理发师:“是啊,要是一个小男孩,就可以直接剃了。”

  “小秋,剃了吧?”阿莲不像询问,而像下达最后命令。

  梁曼秋负隅顽抗,做最后的挣扎:“我不想剃……”

  理发师:“但是小秋啊,你还有一个哥哥,你阿伯还是卖斩料的,万一传染给哥哥,或者客人听到老板小孩竟然有虱子,觉得好脏,不想去档口,影响生意怎么办?”

  梁曼秋被判了死刑,皱巴巴的五官挤出眼泪。

  阿莲宽慰说:“暑假还有一个多月,可以长出来的。短了方便洗头,不然反反复复搞到开学么?”

  许是在陌生人面前,梁曼秋没有像在档口时嚎啕大哭,只是压抑着抽泣,两只小手在围布底下攥得紧紧的。

  理发师最后确认:“我开始剃了,开始推就不能后悔。”

  电推刀的嗡嗡声响起,梁曼秋垂头不敢看镜子中的自己,明明当初可以主动剪掉长发,从短变无却像断臂一样艰难。

  戴柯也像被虱子蛰了一下,别开眼走出店外。

  阿莲叫道:“大D,别走啊,一会你也顺便把头发剪了,快比小秋的还长了。”

  戴柯应也不应,青春期的小孩不服管,特别是这个跟他非亲非故的女人。

  阿莲追出门口,“大D,听见没有,你的头发也要剪。”

  戴柯直接转头往碧林鸿庭的方向走,依旧双手抄兜,脊背微微勾着。

  戴柯回到家找出PSP还是坐在自己下铺的玩,没放声音,玩一会便往门的方向瞟一眼,像以往提防戴四海突然敲门进来。

  忘了玩多少局,敲门声传来,戴柯藏起PSP才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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