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钦点废柴
“我当然知道。”戴柯说。
从询问室出大厅,周舒彦已经跟父母回学校,赵静给梁曼秋批了假,让她在家缓一缓,再回校。
章树奇说:“赵老师,你怎么过来的?现在要回学校吧?”
赵静终于有机会说:“你还是叫我名字吧,别叫我赵老师,挺不习惯的。我公车转地铁回去。”
章树奇说:“我送小秋她爸去盐山搭火车,不介意的话,正好送你回校。”
“可以啊,麻烦你了,章警官。”赵静倒不介意,还想多了解一下这位特殊家长。
章树奇露出今晚第一个笑,“你说让我不要叫你赵老师,你怎么还叫我章警官?”
赵静也笑道:“顺口。”
碧林鸿庭。
阿莲挺着明显的孕肚开门迎接,“咦,小秋还没去学校?”
接着,吓一跳,“大D怎么挂彩了?又跟人打架?”
戴四海刚才走得匆忙,没跟孕妇交代实情,免得担心。
在戴柯开骂前,戴四海忙说:“大D没有打架,保护小秋受伤的,回房我跟你说。小秋,帮哥哥拿以前那瓶药酒,让他擦擦。”
戴柯不知长大懂事了,还是没心情发火,没跟阿莲计较。
“那东西臭死了,明天我还要去学校。”
换以往,戴四海早讽刺戴柯,从没见过他那么爱上学。
“不擦明天你整条胳膊都黑了。”
梁曼秋立马找到活血化瘀的秘方药酒,拧开瓶口闻了闻,“哥哥,草药味,不臭的。”
戴柯:“我懒得擦。”
梁曼秋小心翼翼:“我帮你擦……”
戴柯乜斜她一眼,不置可否,转身回房。
梁曼秋犹豫一瞬,端着药酒跟上去,关了房门开空调。
戴柯大剌剌坐电脑转椅,背对电脑,朝她伸直胳膊。
戴四海以前用药酒给梁曼秋擦过膝盖,她学他的样子,倒了点药酒在手心,往戴柯的淤青抹去。
戴柯指挥,“没吃饭么,用点劲,要擦得发热,才好吸收。”
梁曼秋照做,像腌制排骨,用力抹开揉匀。
戴柯疼得龇牙咧嘴。
梁曼秋吓得收手,“哥、哥,很疼么?我轻点……”
戴柯没说话,换另一条胳膊。
梁曼秋只好继续使劲。
两条胳膊擦完,梁曼秋气喘吁吁,“还有哪里?腿还有。”
她就地蹲下,利索倒了药酒,蹲着不好使劲,顺势半跪。
戴柯稍垂眼,就能看见她低眉顺眼,扶着他的膝头,稳住整条腿,不断揉搓他的大腿外侧。
她隆起的胸脯随着动作微微颤动。
戴柯喉结滚了滚。
灼热的不止她的掌心,他的淤青,还有某个隐秘的地方。
初中时,梁曼秋也曾给戴柯踩过腿,放松肌肉,那会也不是没欲望。
原来长大后欲望不会减弱,反而更加强烈,强烈地突然出现,强烈地压抑下去。
戴柯合起膝盖,“行了。”
梁曼秋抬头,双眼迷茫,更增魅惑。她没主动勾引,他再次被动沦陷。
她说:“可是另一边还没擦。”
戴柯:“老子哪伤得那么严重。”
梁曼秋:“真的不要?”
戴柯暗暗缓了口气,“够了。”
梁曼秋站起来,拧好药酒的瓶盖,低声说:“哥哥,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在,我早被那些人拖走……”
戴柯撩起眼皮,冷冷开口:“说谢谢就行了?”
梁曼秋莫名紧张,颤音隐约:“哥哥,我也知道说谢谢不够,你和阿伯都对我那么好,但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
梁曼秋在这个家汲取的能量已经很多,超出她能偿还的限度。
“你说怎么办好?”
戴柯喉结滚了滚,望住她,“梁曼秋,你亲我一下。”
第70章 FirstKiss
梁曼秋一惊,药瓶失手,掉了。
正好砸在戴柯膝盖,他眼疾手快,在落地前捞起,反手搁在电脑桌。
“哥哥……”
“没听明白?”
万事开头难,既然开了头, 第二次轻轻松松。
戴柯说:“你亲我。”
梁曼秋站着比戴柯坐着稍高,只要稍弯腰,就能触到他的薄唇。他从来没有这样毫无防备出现在她的掌控范围。
她不由抿了一下唇,怕自己的唇太干。她的喉咙更干燥,快要挤不出话。
戴柯:“快点。”
梁曼秋:“可是,哥哥,你知道亲吻、代表的意思么?”
“嗯。”
戴柯准备好回答知道的内容,但梁曼秋没有问。
亲吻当然代表喜欢,痴线都懂。
“你知道怎么还让女生主动……”
梁曼秋是带着淡淡埋怨的,任何一个第一次都意义非凡。
戴柯:“我主动的时候你都骂我什么?”
臭流氓。
就算叫她主动,也是臭流氓。戴柯软硬兼施,总有办法达到他的目的,就如现在。
他舒舒服服坐在电脑转椅,双手搭着扶手,微微抬头注视她。不着痕迹转动椅子,让她站在了他的双膝间。
梁曼秋略低头,双手摘下眼镜,折好单手拿着。视界瞬间模糊,失去安全感,她更为紧张。
她平日的慢条斯理在此刻放大,将时间无限拉长。
期待在等待中膨胀,心率有了足够的起跳时间,飙得更高。
双手没有合适借力的地方,只能垂在身侧,悄悄握拳。
有一点生硬,有一点娇憨。
梁曼秋稍稍弯腰,凑近戴柯的脸。
一直睁着圆溜溜的双眼,怕找不准戴柯的唇。
彼此间似乎存在一股隐形的张力,视线每缩短一寸,张力更强一分,无论谁先回撤,都会两败俱伤。
这是一个非完成不可的吻。
药酒味很淡,苦涩又深刻,勾出戴柯的创伤记忆,那些戴四海在档口忙于生计,和阿莲偷偷在一起的时候,那个即将和不是他妈妈的女人组成新的一家三口的事实。
他和梁曼秋在独属于他们的小世界避难,在木架床的上下铺,旧家主卧的逼仄衣柜,单车的前后座,懵懂吵闹,一年又一年。
戴柯抬手,用虎口托握住梁曼秋的下巴,想掌控局面。
他垂眼靠近,无师自通地偏了下脑袋,避开梁曼秋挺翘的鼻尖。
他们的鼻息先吻上对方。
亲吻只是一个简单的触碰,无须练习,转瞬完成。
延伸的意义回味无穷。
这是梁曼秋和戴柯的初吻,她的15岁和他的17岁,轨迹交叉重叠的瞬间。亲情的束缚在此刻松脱,伦理的界限化为乌有,世间万物轻贱于此刻爱意。
梁曼秋怔怔目睹全过程,头晕目眩,恍若梦境。
戴柯松开手,没敢再多看一眼,借着转椅稍转身。
习惯性要咬唇,怕咬掉初吻的感觉,半路放弃,看着像回味轻舔。
梁曼秋生硬起身,钝涩感重,分了三段才站直。
像瞬间失忆,对周遭反应迟钝,近视眼越发模糊。
梁曼秋转身小跑出了戴柯房间,她的离开带走积雨云,戴柯的天空云销雨霁,他终于可以正常呼吸。
也不太正常,摸摸胸口,心跳扑通扑通,要撞破胸腔。
初吻的前戏与后劲,比吻的动作更加复杂和长久。
咚咚咚。
熟悉的脚步声逼近,梁曼秋又推门进来,带回了低气压。
以往,戴柯总凶巴巴质问干什么,现在一个字也挤不出,目光相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