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六两千金子
郁以柔顿了顿,有些没反应过来,她怎么?知道她和奚原说话了?虽然并没有说几句。
“也没说什么?,他看上状态有些不好。”
“哦”南平随意点头,重新看起了手机。她理解不了郁以柔突如其来的圣母心?,奚原之前骗她的那些事,她都可以不计前嫌,却又不是喜欢他?,现?在这样的语气,倒像是在可怜他?。
居然还?能为他?传话。
这种泛滥的同?情心?,确实很适用于善良的千金小姐。她莫名又想起了黎姗姗,这一瞬间,一个坏念头从脑中一闪而过。
南平突然想看看黎姗姗和奚原如果有些纠缠,会是什么?模样呢?
奚原有野心?有副好皮囊,在她调教后,不拿来为她办事,也是可惜了些。
只不过,黎姗姗的身份有些棘手。
安排起来,难免不会被有心?人察觉。如果瞿蕤琛在黎姗姗身边发?现?了奚原,那就不好了,他?毕竟也对黎姗姗的身份感兴趣。
奚原只能做个‘地下’知心?人,不能见光。她也不会让他?去纠缠黎姗姗,只要能做黎姗姗遇到烦恼无人相述的解语花就好。
这张底牌,用的好了,就是王炸。
黎姗姗是世家大?族里再好不过的信息库。
…
去见奚原的路上?,久违地碰到了一个不算熟人的老熟人,他?身边跟着两个秘书,一男一女,样貌看上?去都很年轻。
难得遇上?她,董昌黎居然也没有再说些什么?嘲讽的话,嘴角微翘着,温润的模样略有几分违和感。
“好久不见,你这是去医院呢?”他?开口。
这条路的方向是通往江棱人民医院的,也难怪他?会这样问。南平摇头否定,“不是,只是经过那里。”
董昌黎点头,后又瞥了她一眼?,难得见她不穿裙子的样子,这身裤装倒也适合,只是不说话时,平添几分清冷气。
见她要走,他?突然又多了一句嘴,“听说陆高鹤要转院了,这事你知道吗?”
南平脚步一停,抬眸看他?,怀疑的眼?神还?不曾淡去,只听董昌黎又笑,“哈哈,看看你这表情,一点惊讶的神情都没有,觉得我?在故意逗你?”
“啧啧,不管怎么?说,你真是个薄情寡义的女人。”
董昌黎笑容慢慢变淡,想到陆高鹤躺在病床上?的模样,一阵畅快的同?时,又有几分诡异的不舒服。这让他?想到了自己的弟弟,如果弟弟为了这个女人变成这幅鬼样子,她一定也是这幅漠不关心?的态度。
“陆高鹤被他?父亲接走,你要知道,他?父亲可不像他?大?哥那样,他?父亲是真想治好他?。”他?缓缓靠近她身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音量说了句:
“如果他?真醒了,你应该不太开心?吧?毕竟他?怎么?出车祸这件事,我?还?是很好奇,是不是跟卢小姐你,有一定的关系呢?”
南平眼?神向上?挑起,与?董昌黎正好对上?,看到对方眼?底涌起的笑意,不禁也跟着笑了,“董总想知道,大?可以问问陆总啊。这件事过去了这么?久,你还?惦记着,不知道的以为躺在病床上?不能动的,是您的亲弟弟呢。”
这话说完,南平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她现?在根本不怕得罪董昌黎,即便是陆高鹤有一天真醒了,她也照样不怕。
陆高鹤已?经奈何?不了她了。
…
“送去国外,真能治好吗?”赵芝兰担忧地看着病床上?的儿?子。苍白无血色的脸,看上?去像是永远都醒不过来的模样。
陆启年叹了口气,“只能先这样试试了,你放心?,高鹤也是我?的亲儿?子,我?更想治好他?。”
“哼!你还?知道是你的亲儿?子,高鹤变成这样,一定有你大?儿?子的功劳,也不见你去找他?算账,说到底,还?是高鹤没你大?儿?子血统纯正,是正经太太生的种!”赵芝兰狠狠说道,恨不得把陆远清撕碎了陪她的儿?子。
“你这是什么?话!远清他?不是我?一个人的儿?子,他?的背后是柳家,我?能怎么?样?再说,这也算是一个教训,高鹤的确野心?太大?了。我?早就跟你说了,公司以后是远清的,但高鹤我?也不会亏待他?,你偏不信。儿?子成这样,也有你的过错!”陆启年起身,背着手就出了vip病房。
无知妇人教出来的儿?子,就是没有世家大?族培养出来的优秀。
赵芝兰咬牙,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神情变得越发?阴沉。
她一定要治好她的儿?子。
需得忍忍,迟早有一天,她会让陆远清也尝尝她儿?子受过的苦!
第161章 Chapter 161 裂痕危机。……
奚原没曾想南平来的这么快, 他甚至没做好见面的心理准备,他是期待已久,却又莫名忐忑。不知怎么, 他觉得自己像是被拴上?了?一根狗链子。主人不发话,他就开不了?口。
“为什么还住在这里?”南平自顾自地找了?一处看起来还算干净的椅子上?坐下, 眼?皮向上?抬的时候,透出一抹淡淡的审视。
她不觉得奚原是会委屈自己的人,当初挑选这处老旧的楼房住, 也是因为要迅速博得郁家大小姐的同情心, 现在两个人早已不联系, 那他委实?也不用?再作出一副穷苦样来。
奚原愣了?会神, 才突然明?白过来她问这话的含义?,神色略有几?分难堪, “这段时间都在会所?住着,没回来这边,也就没来得及找新房。”
其实?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是他最近的赚钱渠道?被人截胡了?, 他没钱再换新的小区。
这话不能说给卢南平听,她一定会觉得他是在装穷。可况他并不想让她知道?这件事?, 尽管他手头紧,他也不想在她面前谈钱了?。
这种情感很怪异,奚原并不是这么会顾全脸面自尊的人, 为了?钱,他什么能干。可是偏偏是在卢南平面前, 他想要让她觉得,他是有点能力?的。
南平挑眉,对于奚原的话, 她一般只信一半。不过她也没有心思去理会其中真假,这些不重要,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让他去做。
“这样吧,我给你换个好地方?。”她抿唇一笑,绽开的笑容带着某种说不出的蛊惑。奚原看得心颤,莫名后脊背一阵软麻,这种酥麻感跟随他一直冲到底,他只觉得某个地方?突然收缩了?一下。
这种感觉既陌生又熟悉。
“别怕,我不会害你的。”南平起身走到他面前,伸手触及到他的耳边下方?的发根,像是轻抚过他的脸颊,他只看她嘴唇上?下张合,倾吐出的语气,温柔地让人产生幻觉。
“你只要为我做一件事?就好,我相信你的能力?。”
是啊……
他是有能力?的。
奚原突然很迫切地想要证明?一些东西。
原本他就想要往上?爬,藤蔓有了?,为什么不能吸取它的养分呢,他会很听话的不是吗。
他不禁低下头,像是讨主人欢心的模样。
南平垂眸欣赏了?一会他这副没骨气的俊脸,把手放在了?他的头顶,敷衍地顺了?两下毛。
她完全知道?奚原在想什么,不过没关系,给他编织一张梦幻的网,就算那是陷阱,但只要落在实?处,对他而言,就是甘之?如饴的。
南平嘴角翘了?翘,全然不在意这条狗到底衷心不衷心。
那都不重要,用?得顺手就好。
…
这周是最后一周在龙山园学习,下周就开始期末考了?。南平打算把樊九潇教?她的东西再整理一遍,带过去让他批注。
过去的时间早,正好赶上?樊九潇吃早茶。这种粤式口味的早点,南平很少吃过。也不常见人吃过,毕竟与江棱的口味大不相同。
见她来了?,樊九潇便?让人添了?副碗筷,诺大的餐桌,只有一人进食,怎么看都觉得奢侈。可为首的主人公却恍若不觉,直接道?:“坐下来一起吃吧。”
没给南平出声问好的机会,也来不及再容她拒绝。樊九潇说话就是如此,听来最是温和不过,却也极为霸道?。
甚至连推诿的时间都不给,虽然她并不打算婉拒这好意。南平安安静静地坐下,没带出一丝声响。她看起来像个漂亮精致的洋娃娃,连微笑都是恰到好处的。
佣人递给她碗筷她就接着,给她夹菜她就安静的吃了?,不多说一句话,甚至连咀嚼的声音都很轻。
樊九潇吃完手中的滑鸡粥,眼?神投来的注视才慢慢到了?南平的身上?,她的吃相很乖,可以说简直赏心悦目。
他挥了?挥手,身边几?个佣人退出餐厅后,他才慢慢询问:“吃的惯吗?”声音很轻,落在耳朵里像是在奏乐。
南平也停了?下来,抬头瞧他,在他的注视下,遂甜甜一笑:“吃的惯,我觉得很好吃。”她很少有挑食的食物,基本上?都是吃得惯的。
樊九潇点头,“吃的惯就好,等你期末考试结束,跟我去一趟南粤吧。”他的话像一颗惊|雷直直地炸在了?南平的胸膛,她摸不清樊九潇的用?意。他的口吻如此平稳笃定,仅仅只是像在通知她。
他是什么意思?
南平微愣,有种想要质问的冲动,樊九潇却不给她喘气的时间,他的手指轻轻点了?点桌子,没等她组织好语句,便?又明?明?白白地道来几句缘由。
“我在南粤有桩生意,你来练练手,谈成了?,那部分本金就当作你的出国礼。谈不成,就当积累经验,也是对你这段时间学习的一个反馈。”
这段话他说得平缓清淡,一字一句落在南平耳边的音节却打了?几?个蹿,她的大脑极速运转着,嘴角的弧度微微颤抖,看起来像是在笑。
这副无害的面容为她拖去了?一些时间,她没办法克制自己不去以最坏的角度揣测樊九潇的本意,毕竟他跟那些野心勃勃的企业家不一样,他不在乎钱财,也不在乎名望……
要知道?在南粤成交生意的本金一般不会低于八位数。这么轻易地就被他拿来当作礼物送人,这种大手笔,饶是身为他男友的瞿蕤琛,都不可能轻易拿出。
要么就是这笔生意极难谈成,他拿她来实?验,可樊家如此威名,哪个合作方?会把拱手到嘴的美味佳肴,白白浪费呢?
政商通吃,樊家的名头早就响彻大江南北各个上?层圈。想与之?合作的不知凡几?。
南平的脑子此刻无比的清醒起来,神经兴奋地跳动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情绪漫上?心头,她忽然开始明?白在极高的权势下,她也是可以低头服小的,只有樊九潇能带给她这种荒唐的错觉。
他是个有效的引路人。
“什么时候出发?”
“八月初吧,那是个好日子。”他似乎有所思量,微眯起眼?眸底下荡着一片淡淡的光泽。转着小拇指上的尾戒,轻轻摩挲着。视线虽分散,却又似很集中。
就连南平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眉,也被他一览无遗,他忽然坐正了?身子,视线扫过去时,带着几?分气定神闲,“怎么,你有安排了??”
南平警醒,很快回过神,摇头说道?:“没有,我只是突然想起来很久没有回过老家了?。”她的语气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感叹,神情也像是在思念家人的模样。
樊九潇望进眼?里,并未出声。
一个人若是想要说谎,就不会轻易让人抓住把柄。她看起来谦卑的姿态,也十足像了?在养精蓄锐的狐狸。脆弱时柔弱,纯善,又不能自理,张牙舞爪时,会咬断敌人的喉咙,一招致命。
很有生命力?,不像那些臭烂到心腐的一滩死水。
他突然幽深地眸子盯着她干净到清澈的眼?睛,久久才回了?一句,“我打算让蕤琛也跟着一起去,是不是就没那么伤感了??”
这话让南平猝不及防,她嘴角一僵。面上?看不出任何?不对劲,内心却不安起来,樊九潇是不是去查她了??她不知道?是哪里出了?纰漏。只是一向不管他人事?的男人,为何?会突然去调人查她呢?况且知道?她的一些事?情后,还能如此大手笔的带她去南粤,他在计划什么?
她想不通他的用?意。
他根本什么都不缺。生得世家贵族,处于食物链的顶端,凭他的身份,要从自己身上?获得什么利益,根本不可能。更?何?况,有很多人都可以随时随地轻而易举的替代她。
南平注视着他那张波澜不惊的面容,神情终于变得真实?,她似乎不能在他面前继续伪装下去了?。
樊九潇那双深瞳里没了?宽容,只剩下淡淡的兴致,像是佛子修炼后点缀在眉心间的一抹朱砂红。
这家伙骨子里的居高临下终于显露出了?一角,他见过多少妖魔鬼怪,收服过多少贪婪无尽之?人,像这种幸幸苦苦攀登上?来的黑莲花,他还不曾连根拔起过,也不想。
总要给努力?的人一点好的奖赏。
南平似乎在这一瞬间读懂了?他眼?底的笑意,这些日子,她没翻过跟头,时间长?了?,终究是让她失去了?一些该有的危机意识,她平复了?半晌,这才清醒。
“你想要我替你做什么?”不用?再演戏,南平忽然放松下来,她直视着他,背脊也挺得很直,再没了?那种刻意的服低做小。
这是一种另类的妥协。
南平不想跟他作对,与其被戳破,不如自己先摘下面具谈筹码,她根本没有跟樊九潇作对的必要,这是自不量力?的表现,何?况他们没有任何?利益冲突,能留在樊九潇身边做事?,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另一种登峰造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