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六两千金子
难道是从孟观文那里出的破绽?
樊九潇凝眉,转身吩咐起?侍者保镖们维持秩序,简单处理一下现场,让宾客有序回到各自套房,等候游轮靠岸撤离。
交代?完这些后,他才快步离开了宴会?厅。
…
南平一直被华栩骞和钟白?鹤二人保护的很好?,两人基本没让她看到什?么惊悚血腥的画面。只是撤离宴会?厅时,这二人之?间的气场似乎有些不对劲。
两人刚刚在出现危险时,对下意识拥住南平的反应,彼此?都看进眼里,当时顾及不得,此?刻回忆起?来,自然露出了怀疑的神色。
一个怀疑两人的关系,一个怀疑是不是就是这个人给南平挑选的礼服。
总之?,这气氛,非常不融洽。
甚至再给南平湿透的礼裙披上他们的外套时,彻底激起?了口舌是非。
“不劳烦钟先生,南平披我?的外套就好?。”
“我?看程小姐也似乎很冷,华总的西服不如给亲侄女披吧,我?与南平熟识,想必她披我?的外套也不会?介意。”
走在一旁精神仍旧有些恍惚的程又薇,听到这句,立马靠近了华栩骞,扯住他的胳膊,“小舅舅,刚刚真的吓死我?了,你怎么可以不管我?……”她难受地落下泪来。
似乎还未从刚刚的惊吓脱离,华栩骞只得停下脚,先安抚她的情绪,确实?是他的问题,当时情况突然,他下意识只护住了南平,没让她看见那些血腥,可程又薇却是实?打实?的目睹了全部。
尖叫声丝毫不亚于那位被脑浆吓晕的女士。
他把外套给程又薇披上,“没有不管你,只是南平离我?更近,我?只能先护住一个。”
华栩骞随口给了程又薇一个解释,不管她信不信。
随后他转头睨向前方,发现南平和钟白?鹤的身影已然跟他们拉出了一大半的距离,他不由抬起?了脚,就要向前追去。
却又被程又薇扯住了胳膊,眼睁睁地看着两人消失在拐角。
“你一会?先回去吧,不用送我?到房间。”
到了vip通道电梯口,南平轻声说?道。
钟白?鹤摁下上键,“那怎么能行,这样?我?无法安心。”
待电梯打开,二人走了进去。在电梯门要关上的时候,又突然打了开。
“不好?意思啊二位,我?们正好?也要上去。”几个世家子弟重新摁下开门键,歉意笑笑,快速走了进来。
南平没有说?话,仍旧保持的苍白?的脸色,让人看起?来她像是被惊吓到没什?么精神的模样?,所以对于她的不搭理,也不甚在意。
毕竟是一位柔弱的女士。
而视线自然而然都落在钟白?鹤身上,只见他摇头,勉强勾了下唇角,笑道:“无事,都是为?了有序疏散人群。”
几人这才又安下心,转头聊了起?来。
“刚刚真是惊险啊,人居然就这么死了。我?总觉得这吊灯塌得太巧了。”
“哼,这里面说?不定就有文章,哎呀,我?们也是倒霉了,给别人做了一次npc,也不知道这幕后主使是谁,居然隐藏这么深。”
“可不嘛,要我?说魏氏也真够倒霉的。不过能被人安排一个欺诈师搞垮,还能蒙骗的这么彻底,说?到底还是魏淮泽太蠢了吧。就这还想在江棱站稳脚跟,也不知道哪来的迷之?自信。”
“哈哈哈,谁让人是京城魏家出来的呢,没点傲气怎么符合身份呢是吧,对了,你怎么看这事的,远清?”
陆远清被身旁人用胳膊肘戳了一下,这才好?似刚刚回神,他在思绪,这件事背后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或许指使的那位是上面的某一个,这欺诈师才得已获得如此?完美的履历。即便不是魏淮泽,是你和我?,也不一定就能识破这个商业圈套。这里面没有那么简单。”
他这话一出,几人顿时静默思考起?来,确实?也是这样?,他们倒是忽略了这一点?。
只见陆远清伸手揉了揉略显疲倦的眉心,又轻轻吐露了一句,“到底是可惜了,这么快就死了,毫无用处。”
这时,电梯“叮——”地一声先到了南平的楼层,她的套房住得低,自然也抵达的快些。
几人止住了话头,给两人让了路,钟白?鹤随着南平一起?走了出来,脚步却明显的有些滞后。
南平察觉到,转头询问,“你怎么了?不舒服?”
钟白?鹤这才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抱歉地笑了下,“有吗?好?像被你这么一提,头是有点?晕沉沉的。可能是冷水浸太久,把我?手心的伤口又弄发炎了吧。”
听他这么一说?,南平这才想起?这人还受着伤呢,她视线停在了他的手心处,依旧是被包裹着的模样?,只是也被浸湿的厉害,正在向下滴水。
她不禁脱下外套丢还给他,“我?也到了,你快回去吧,赶一赶,应该还能追上电梯。”
说?完,便不再看他,直接怕他继续跟上来般,转身向前跑了。
钟白?鹤这人心思太多,看上去虽对她有好?感,但是仅仅只认识这么一两天,她可不相?信是那所谓的一见钟情的缘故,让会?让他如此?。
防人之?心不可无,有时候可以利用一下,有时候也要适当保持一些距离。
哪怕是训狗,都不宜靠得太近。
南平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廊道上。钟白?鹤这时已然往返,正好?也在电梯门关上的那刻,伸手直接插了进去。
电梯感应到人体,立马重新往两边拉开。
里面的几人纷纷露出诧异的神情,似乎被这人的动作吓到了一般。
只见他抬眸朝他们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各位,我?的手太疼了,着急上去包扎。几位哥哥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你小子可真猛啊。”其?中一个世家子受宠若惊地走上前把人拉了进来,笑得开怀地拍了拍他的肩。
他们清楚钟白?鹤的身份,所以被钟白?鹤客气称呼为?哥时,自然生出了想要亲近的心思,毕竟人身份之?贵重,可不是他们所能及的。当然也得卖人家个面子不是。
更何况这vip通道本就是给人前五家族的人用的,要不是因为?这场意外事故被疏通地安排了过来,他们还没资格优先坐这电梯呢。
钟白?鹤被簇拥着站在了中间,正好?是陆远清的身旁,看得出他是这群人的中心人物,所以当钟白?鹤站过去时,便朝对方含笑着颌首示意。
陆远清也跟着点?了点?头,随即各自转回头去,谁也没有出声。
…
南平回到房间,准备换下这身湿漉漉的礼裙,先进浴室冲了一个热水澡,简单洗了一下头,用吹筒吹了一会?。随后裹着浴巾走了出来,头发还是半湿半干的状态。
她抬脚走向卧房,去换一身轻便的裙子,这是她自己来之?前单独准备下游轮时穿的衣裙,比较低调的同时又不失身份,还很方便活动。
南平迅速的换上连衣裙后,便立马出了套房。她准备去找樊九潇。
今晚发生的事很古怪,让她思绪不及,况且樊九潇还提前离开了宴会?厅,她很想知道计划究竟是成?功还是失败了,而那个死掉的男人又跟瞿蕤琛有什?么关系?总不会?是搞垮魏氏的幕后之?人吧?
她思绪到这,只觉得异常惊悚,瞬间冷汗都冒出了一层,不敢再深想,必须要去亲自确认一下才安心。
可是,事实?证明,人只要倒霉起?来,那就是没完没了的。
当她敲起?樊九潇的门,开门的却是瞿蕤琛时,她就一瞬间意识到了不对劲,不由地就向后退了两步,转身撒腿就跑。
若是成?功了,这个人不会?还在樊九潇的套房休息。早就被当作犯人给看守起?来了。
南平疯了似的往前跑,疾风传过她的身体,荡起?了好?看的裙摆弧度。
她绝不能被瞿蕤琛抓到!否则她参与的这件事就一定会?暴露。
况且以瞿蕤琛的个性,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南平转头微微向后瞥了一眼,余光就见瞿蕤琛紧追不舍的身影,甚至马上就能伸手抓到她后背。
真是要疯了!!!
第234章 Chapter 234 平衡点
“所以, 你就因为那点气愤说漏嘴了?”
樊九潇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眼里甚至溢出了笑意,只是那笑并?不达眼底。
“诶诶, 什?么?叫那点啊,很伤自尊的好不好!”孟观文碍于刚做了脸部治疗, 无法大幅度做表情,只得伸手拍了一下一旁的茶几。
“现在就因为你的那点自尊,导致计划失败了, 你觉得很划算?”樊九潇坐在对面的沙发上, 邤长?的双腿交叠着, 平静的话语透露出此刻他的不耐。
“啊, 这确实怪我?,还是低估那疯子了。我?怎么?能知道他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想到这些的……哎呀算了, 虽然没能完全成功,但好歹也成功了一半嘛,乐观点,就他打我?这事来?看, 就有的文章做。”孟观文拍了一下手,一本正经的安慰道。
樊九潇眼眸转冷, 不再说话。因为他想要的并?不止是那点文章,那顶多让瞿蕤琛降职,未必以后没有升上来?的机会?。
何况, 现在还把他给?暴露了,原本在暗处就可以解决的问题, 偏偏都摆到了明面上。
樊九潇视线在孟观文脸上转了一圈,蓦然轻笑一声,“那你还是别太快让你的脸好了。”温和的声线里透出一丝凉薄。
孟观文心底很清楚樊九潇必然是怀疑他的动机了, 可是那还真怪不到他,谁他都休息了,瞿蕤琛还能来?他这发疯,这若不是樊九潇的刻意透露,怎么?可能就这么?巧。
他想利用他利用到这个程度,不过?是想让孟家出手的更重一些,可也得看他答不答应吧?该做的已经配合得完成了,还整这死?出,合着他比较抗打呗?
你九少就连姓名都是高贵不容暴露的,我?就是沙包,被打是我?的宿命,还要我?了解?:-)
啧,什?么?强盗逻辑!
孟观文神情烦躁起来?,但是不能在这人面前露出一点不对劲,毕竟他们暂时还是一个阵线上的人。他牙疼地捂住嘴,决定?装过?去。
“得了,你看我?这样?,不出一周也别想好全。”
樊九潇嘴角上扬,静默地向后仰了仰,开始闭目养神起来?。只是唇边弯起的笑始终没有消失。孟观文看着,只觉得对方的笑意里有几分琢磨不透的古怪。
……等?下,等?等?
他忽略什?么?了么??
…
南平不知道拐了多少个拐角,爬了多少楼梯了,甚至跑去了员工通道那里,就是甩不掉后面的男人。
直到她跑到靠近露台最外面的位置,这里已经是一条死?路,那尽头?旁边就有一个库房。可是她不能躲进去,因为这里肯定?会?被瞿蕤琛搜查。
然而她只犹豫了一秒的功夫,就被后面的动静惊醒,瞿蕤琛已经没有再跑了,而是慢慢地走?了过?来?,因为他很确定?,她已经跑不出去了。
他每上前一步,南平就后退一步。
“你在害怕我??”瞿蕤琛停住了脚,呼吸重了些,连带着气息都有些紊乱,盯着南平的眼神却幽暗无比。
南平抿了抿唇,隐在裙侧的手狠狠掐了一下腰,霎时眼框便水漫金山,化成雨点坠落,额头?脸颊两鬓三处被汗液浸湿的地方,都镶嵌着因逃跑而变得凌乱的发丝,它们微微蜷缩着紧贴着,让她美的有种动人心魂的破碎感?。
“为什?么?要哭?”瞿蕤琛瞳孔地震,牵扯着心口抽痛起来?,下意识抬脚上前,想要把人抱入怀中。
因为她那被泪水淹没的眸子无助又?脆弱,单薄无力的身躯,站在那里,飘渺虚无地,像是顷刻间就会?消散不见。
“你别再逼我?了,我?们已经分手了。”她神情痛苦,哽咽沙哑的嗓音像是很艰难的在陈述一个爱过?他的事实。
瞿蕤琛瞳孔随即皱缩,心脏却疯狂的跳动起来?。他自顾自的开始沉思,南平还是爱着他的,只是她迫于家族压力,才会?和他分手,否则她不可能会?这么?痛苦,不可能再在他面前哭的这么?伤心。
他觉得他终于探知到了一个真相,摸到了一个平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