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尚有余温 第119章

作者:帘重 标签: 豪门世家 天之骄子 现代言情

  李诀就在他们身后,也低着头。

  一个戴着黑眼镜的大男人,收起在别人面前的凶悍,叫了声余董后就垂头垂脚地站着。

  余温钧面无表情地审视着李诀:“我最后的话说得很清楚。很多人做事,是觉得这事差不多靠谱了,想赌一把就做。但你最好要用非常清晰的逻辑把这个事弄明白,再决定。”

  僵持不下时,有人来接余温钧开会,他嘱咐保镖把贺屿薇送到房间,李诀却开口:“我带薇总去赌场逛一圈吧。”

  贺屿薇扭过头,身后并没有他人,她思考片刻,这才意识到李诀居然是在叫自己。

  神奇的称呼。第一次,她被人叫“总”,为什么不应该叫“贺总”?

  余温钧微微一哂。

  他伸出食指,警告性地点了点李诀,就放贺屿薇跟李诀走了。

  *

  这是贺屿薇第一次来赌场。

  澳门的富丽堂皇和纸醉金迷比起香港,是另外的风景。老虎机和各种琳琅满目的转盘机器在各个角落,还有荧绿色的牌桌玩21点,荷官在专心致志地发牌,赌客则眼也不眨地盯着牌面或骰子。

  离开香港前,她把身上所有剩余的港币都用来交房费,如今,贺屿薇也正在思考各种赚钱之道。

  路过卡通标志的老虎机,她停住脚步。

  一个穿西装的赌场服务人员立刻热情凑上来,介绍机器介绍场地,还给她端了一杯橙汁。

  贺屿薇被这种主动和热情搞得头皮发麻,迅速溜走。

  赌场连接着一个大型商场,商场里有条人工河流,她不停地迷路,不停地兜圈,远远跟在她后面的保镖看不下去了,把她带回酒店的顶楼。

  余温钧到深夜才回房间。

  他把西装脱下来,第一句话跟打哑谜似的:“明白了吗?”

  贺屿薇却点点头,明白了。

  她明白余温钧话里的含义,他所说的人是李诀。

  在贺屿薇的印象中,黑眼镜秘书颇为凶悍,身上还掩藏着不为人知的身份,但是,李诀做事比余龙飞靠谱多了。

  然而,“靠谱”这个印象到赌场后彻底逆转。

  李诀塞给她一沓的硬币筹码后,双瞳通红,一猛子地扎进赌场,不见踪影。而仔细想想,李诀那天晚上看赛马也是脱离他们几人,独自一个人待到很晚。

  黑眼镜秘书,是个嗜赌如命的赌徒。

  他站在赌场里痴迷忘我的表情,贺屿薇曾经在不同的人

  脸上见识过,爸爸看到空酒瓶的脸上会流露同样的贪婪。

  她只是万万没想到,余温钧居然放任这种人在身边。

  “如你说的一样,赌就像毒,很难戒。”余温钧也微微叹口气,“李诀很小的时候就沾赌了,他得生存。至于我为什么用他。还有句话,贤者在位,能者在职。很多时候,人是需要掌握弱点才能共存。”

  不知道什么时候,余温钧也开始会在她面前说一些很危险的平淡发言了呢。

  贺屿薇坐在他对面的高脚椅上,看着余温钧找出杯垫,放置在大理石的餐桌,又从冰箱里拿出瓶装水,握着杯身,狭小的瓶口里流出冰冷透明的液体,汩汩地倒在玻璃杯里。

  余温钧的动作永远不疾不徐,很是赏心悦目。

  她问:“你会玩老虎机吗?”

  “打打麻将或许可以应付。但,我从不赌。”

  他在酒店用的餐具居然也是自带的,余温钧回来之前,保镖带着贺屿薇又刷了一遍。

  他身边人干活都挺利索的。

  那天晚上在观光大巴上,夜色太黑没有看到来人的脸。潜意识告诉贺屿薇,绝对是李诀发现了自己和余温钧的那层危险隐秘的关系。

  余温钧还在继续:“自从李诀跟我回家,他就没上过一次牌桌。这小子……他要是重新沾赌,就不能让他跟着哲宁,哲宁的身边不需要一个定时炸弹。这一次让李诀在澳门好好玩几天,当作考验吧。”

  贺屿薇半懂半不懂地哦了声,她再问:“那你带我来澳门,也是为了考验我吗?”

  余温钧轻轻蹙眉,他终于凝视着她:“又在说不过脑子的傻话。带你来澳门,是为了奖励。”

  “嗯,奖励我通过会考?”

  “不。带你来澳门,是为了奖励我自己。来,把这两杯水端到泳池边。”

第96章 露

  为了使赌客更沉溺赌局,赌场内酒店的自然采光以及和窗户都是经过特殊设计的,让人不宜察觉时间的流失。

  甚至于,分不清白天黑夜。

  之后的一周,如果是白天,余温钧会出去开会。如果是晚上,他就去练箭和游泳。

  剩下的时间,这个男人身体力行地用贺屿薇来“奖励”他自己。

  贺屿薇原本规律的睡眠变得断断续续。

  刚住进酒店的第一天,床头就摆着一大束进口佛洛依德玫瑰。刚住进来的夜晚,玫瑰是紧紧收缩的,骨朵里的花瓣害羞地旋转拧在一起,花瓣间结合紧密,枝头上也有生机勃勃的绿叶。

  经过数日,玫瑰全开了,粉、美、香、大,但变得太娇弱。花瓣外缘的肌肉变得有心无力地脆弱,稍微一碰,整束花都不堪重负的乱颤。

  贺屿薇只知道,每次醒来,自己都处在这所顶楼套房不同的地方,睡衣空荡荡地挂在身上。

  她实在好累。

  说话都不想开大音量,像是学游泳却被迫被灌了过量的水,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控制着肌肉,就很努力地夹了两下,瞬间,有很奇特的酥痒感觉,随后又是酸胀无力的感觉蔓延。

  过了一会,余温钧才在她耳边低声问:“刚刚是不是夹我了?”

  还没等她回答,余温钧便扳过她的脸,又开始重重吻她,他大拇指和食指带着点力道压在她脖子上,他舌头一直摩挲着她口腔,贺屿薇全身的小动作都被限制住了,只剩下两人肌肤贴合处在暴戾反抗。

  所有液体混乱地飞溅着。

  他随后松开她,边抚摸着她极速起伏的胸口边看着她的眼睛,轻描淡写地吐出甜蜜的字:“薇薇,我喜欢你。”

  贺屿薇无法理解话语里的意思。

  余温钧的呼吸,声音,热度,他所施加的一切太强烈,只剩下不停地抽泣。

  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要忍受多久,唯一能明确的就是无论多久都要忍受下去。可是,贺屿薇真的到了很多很多次峰值,她每次想直接晕过去,只看见罪魁祸首的脸在自己面前放大。

  魔鬼温柔又带着侵略性地吻她的唇:“把自己交给我吧。来,轻轻地咬我。”

  她的嘴唇四周都被吻红了,但意志却又被更深的索取带回来。

  贺屿薇这才隐约明白,余温钧之前说“在床上一直迁就你”是什么意思。

  明明他在欺负人,还不允许她失去意志。

  他们洗澡的时候,会有人来无声又快速地收拾房间,把凌乱的床单重新恢复到平整干洁。

  到第六天,余温钧从她身后拉开一直掩盖着的厚重窗帘,贺屿薇把掌心抵到厚厚的玻璃上,外面是一洼蓝色的露天私人泳池。他们在每张沙滩椅上都躺过。

  现在几点钟了呢?

  贺屿薇刚刚用残存的神智这么想,余温钧掐着她的指缝把她按回来,她一口气提上来,又断在喉咙里。

  “嘟囔什么?”

  大手抚上她的腰,男人似乎不满意她的走神,硬是把她调转一个姿势,两人面对着面。

  大腿内侧滑腻腻的,余温钧像一条贪婪的巨蟒,把他看中的猎物往喉咙最深处扯拽拖,直到她又被激出眼泪,他才意犹未尽地松开按住她的肩膀,在她唇间落下和动作截然不同的,一个健康又绿色的吻。

  “……想、想出去。”

  与他唇瓣分离后,贺屿薇浑身一阵阵的发麻。

  在以前,余家的五楼里,余温钧吻她只是调情的手段,就像吸引兔子就拿胡萝卜引诱她似的,但现在每次接吻,好像他不把她品尝干净就不肯结束似的。

  不仅如此,余温钧回回在结束亲吻后,沙哑严厉地说一句:“薇薇告诉我,我喜欢的女人是谁?”

  唉,简直像是在审问一样。贺屿薇虽然又害羞又喜欢,脑海中的一隅似乎总是越发提高了某种警惕。

  “呜……是,是我。”她微弱地承认。

  余温钧的喉结微微动一下,阳光落在她细致的肩颈和白皙手臂上,他也跟着她再次温柔的地确认:“喜欢你。”

  “要……要出房间。”贺屿薇还在坚持。

  余温钧无声地叹口气,勾拨几下,她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用牙轻咬住他肩膀。

  “薇薇想要的,我哪个没答应。做完这次就出去。是想去老城逛逛呢,还是去赌场的商场。”他缓慢地说,“我们再去香港挑辆车?”

  她也没听清,意识又陷入软绵绵的盲区,好像不停叫着他的全名,又好像是不停地接吻和拥抱。

  快乐到了尽头,便是无法终结的痛苦。不知道多久,她听到余温钧喘着气低喃了一句:“宝贝。”

  #

  贺屿薇在他怀里浅浅地睡了会,再醒过来,她已经在床上。

  落地窗的天还亮着。

  她的嘴里和身上还残留他的味道,胸和大腿都隐隐发痛。旁边揉得狼藉满目的枕头上没有人。

  贺屿薇轻微地呼唤两声,余温钧从卫生间施施然走出来。

  男人的衣服已经穿得整齐,又在刮胡子。

  “穿裤子出去。”他说。

  她这才意识到他们可以离开床了。谢天谢地!

  余温钧说要带她去澳门逛逛。

  “这里应该也有进口的书店,想去吗?”

  余温钧是没有翻过她买的R18耽美漫画,仅仅看封面,就觉得里面必定有不太妙的内容。他的管理原则向来是抓大放小,她的人在他眼皮子下,她平常喜欢看什么书都随她吧。

  贺屿薇却摇头。

  小黄书就要自己偷着买才有乐趣,她可不想带着余温钧和保镖去书店挑R18。

  “想吃澳门蛋挞。”

  贺屿薇简单地提要求,再回忆起香港报纸上还说这里有一个对着赌场的大炮台,也想去看看。

  余温钧看贺屿薇坐在床上只有动嘴皮的意思,显然不准备自己在网上做攻略,便给酒店打个电话,让礼宾做个简单的路程规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