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帘重
,但是,他年轻的时候确实因为这种谨慎逃过几次暗亏。
贺屿薇在家提前吃了晚饭,因此也没有怎么动筷子。但她一直关注着余温钧,给他盛汤,给他换筷子,还给他剥螃蟹的壳。简直像是小宫女的做派。
余温钧安之若素地接受着。
在旁人眼里就是不同的看法了。
余父很满意,儿子身边有个知冷暖的女人,总归是好的,汪柳则鄙夷地想,这丫头也就是凭借这一股奴才劲头才能上位的。
余凌峰很有些羡慕。
剩下的那个人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晚宴进行到尾声,下人端来茶水。
余温钧举起茶杯,他站起来的时候,看了贺屿薇一眼。
她也要敬茶吗?
贺屿薇就跟着余温钧,和他父亲碰了一下茶杯。
余父这才对她说了今晚的第二句话:“要知道自己的身份,好好照顾温钧啊。”
余哲宁不咸不淡地抢先开口:“话说回来,我还算哥和屿薇的一个媒人呢。屿薇刚开始被哥叫到家里一直在照顾我。哈哈哈,哥一直让我和龙飞洁身自好,他对家里的佣人照顾到这种程度,也确实是一个好榜样。”
余温钧转身和贺屿薇碰了一下茶杯,说:“不是我照顾薇薇,也是谢谢薇薇选了我。”
汪柳不知道从中看出什么,低声笑说:“这年轻小保……姑娘还挺抢手。来,这个叫薇薇的小姑娘,我也和你碰一杯。”
贺屿薇仰头把茶水喝下去,感觉到一股隐藏的不舒服。
*
吃完饭后,余温钧和余哲宁被余承前叫去谈话。
余凌峰要准备高考,被轰进书房和私人家教共同学习,只能对她眨了眨眼睛。
贺屿薇已经穿好外套,胳膊上抱余温钧的深黑色外衣和自己的包,高跟鞋的鞋尖并拢,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等待他们下楼。
她静静地看着膝盖发呆,也不知道多久,直到一双银色高跟鞋停在眼前都毫无察觉。
汪柳重重地咳嗽了两声,眼前的女孩抬起头。
这位继母最近新烫了头和接了假睫毛,红唇和鲜红色的指甲,耳朵上戴着很大很闪的大溪地珍珠。看人的时候带着矜持,露出笑容时露出下排的牙齿。这显而易见也是一个上流社会的贵妇,她看不起自己,甚至认为自己和“捡垃圾的小陆”一样。为什么主动搭话。
她找自己做什么。
“我最烦这些无效社交。”汪柳一上来就开口,“后妈做不好,落得一身埋怨。”
贺屿薇沉默听着,不知道对方话的来意。
“上次,我和老余去那宅子里吃饭,哈哈,都是几年前的事了,还是Sarah全程接待我的,特别漂亮的一个姑娘,学历也高,工作能力也强,是个才女。我觉得他们郎才女貌。但回来后,余承前就说不合适,要给自己儿子订一个更体面的未婚妻。”
汪柳随后递给她一沓东西,贺屿薇却没有立刻接过来。
她只是很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
汪柳挑起眉:“怕我讹上你吗?我负责举着,你看一眼。”
那是一沓照片,贺屿薇刚看清照片内容,就感觉耳朵轰得一声不止。
赤裸的男人和女人。整张照片都是肉色,肌肤,夸张且交缠的姿势。而照片上的侧影很熟悉,好像是余温钧。
只看到第一张,她嘴巴就变干了,心跳如鼓。
什么时候拍的?对方是谁?
汪柳等了一会,但贺屿薇的脸色极度苍白,依旧没主动说话。
余温钧怎么找了一个这样古怪寡言的小女孩,不过,那个大儿子本来就很怪。
“唉,我对那个Sarah最愧疚。这事儿也怪我,老余说想要他儿子和栾家订婚,我想,为了孩子好,这样强强联合也挺好。就把那个叫Sarah的女孩找过来,说我和他爸爸愿意给她一笔钱,让她离开余温钧。哎呦喂,没说几句,对方就气哭了。
这照片上的女人,是余温钧和Sarah吗?
贺屿薇的头脑已经乱得要命,她咬着唇,很想拿起照片仔细看,又无法伸手,深怕一伸手就掉入汪柳的陷阱里。
汪柳仔细地打量着她,她的脸,她戴着的钻石项链,那目光像x光扫射一样。
沉默了会,她慈祥地说:“呀,你这孩子虽然更年轻,但性格还挺沉得住气的。照片上面的人不是余温钧。我当时把这假照片也拿给Sarah看,而那个女孩连求证都没有,很快就认为余温钧背叛了自己。没有要我们一分钱,就离开他了。走得那叫一个干净利索。女朋友失踪后,余温钧那段时间的精神都萎靡不振。”
贺屿薇听着这段故事,她在某种心痛如刀绞之际也提高警惕。继母为什么给自己看这个,她是要来离间两人的关系吗?
第128章 短时强降雨……
“听说,Sarah最近回来了。余温钧并没有去见她。”汪柳的声音是愉快又轻松的,仿佛闲聊家常。
“余温钧这一点挺有老四九城的纨绔派头,修修花园,组织慈善,玩玩女人。我当初把Sarah赶走了,他也没有多讲什么,掉头就跟栾家的小姑娘订婚了。男人就是这样,年轻的时候喜欢年纪大点的女人,年纪上来了,顶不住本能,又喜欢岁数小的。”
贺屿薇终于静静地开口:“……要说岁数的话,余凌峰比我的岁数更小。他是您的儿子吧,前段时间,他帮了我不少忙,希望他今年高考能取得好成绩。”
汪柳的脸色顿时变了,开始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看着她。
这时候,有人劈手夺走汪柳的照片。
余哲宁提前下楼,看到汪柳和贺屿薇说话,直觉气氛不对,连忙赶过来。
此刻,他低头看着照片。
这上面的人是……哥?
贺屿薇忙解释不是他。
“这是他的脸!”余哲宁根本不信,脸色铁青,“哥现在就出轨了。还是说,你默许这件事。”
贺屿薇默不作声把照片接过来,压着心慌仔细看了看,又烫到似地重新递回。
确实不是余温钧。
“你怎么能确定?”余哲宁惊怒交集,“我真的看不下去了。今晚立刻跟我走。你已经完全被我哥洗脑了吧。”
贺屿薇被逼得没办法,点了点照片上那个男人的前臂肌肉和指甲。
照片上酷似余温钧的男人,长相和余温钧确实有点微妙的共同之处,高挺的鼻子,宽广的肩膀,但——小拇指的指甲留得很长。
这种长度的指甲超过余温钧的舒适区,也是他的苛刻审美所绝对无法忍受的。
“他的耳朵不长这样。而且,余温钧练弓道至少有十五年吧,抓人的着力点很特殊,左右手腕的粗细和胸部肌肉的轮廓都不一样……”
贺屿薇突然感觉说得太多,连忙住嘴。
她对余温钧的身体那么熟悉,余哲宁的心一点点冷下来。
“你就这么相信他。为什么?”
“……因为,我想去相信他。”她垂下头。
这句话如此耳熟,以至于余哲宁内心再次被一种鼓噪且夹着沙粒的风刮过,难受得要命。
他深呼吸一口气,打算先去问汪柳,但抬头一看,汪柳居然走了。
这个继母也出自大家庭,做事缜密,颇有手段,居然自曝曾用这么拙劣的方式陷害别人,背后肯定藏着什么居心。哥哥知道这
件事吗?
说实在的,余哲宁只记得那个叫Sarah的大姐姐总是来他家做客,对他和余龙飞很有耐心。然后有一天,她再也没出现过。
余哲宁当时很懂事了,没有问原因。倒是余龙飞信誓旦旦地说,他偷听到哥哥和玖伯的对话,哥哥找了Sarah很多次,但她一直把他拒之门外。
换句话说,余温钧被甩了。
余哲宁正沉思的时候,贺屿薇却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
余哲宁内心一窒,不由说:“就算照片是假的,你也不至于这么高兴。”
她摇摇头:“我只是觉得,虽然和余温钧吵架,但你还是关心他的。”
余哲宁一愣。
有那么一刻,在面对汪柳的时候,他担心哥哥的心情压倒一切,然而这种心情很快消失。他漠然说:“如果我说今晚来爸家,就只是为了见你,你会说什么?”
贺屿薇沉默片刻:“有点儿……多此一举。”
余哲宁苦笑两声。这些日子来,他给贺屿薇打了不少电话又发短信,她一直没回复。
余哲宁上前一步把什么东西塞到她怀里,贺屿薇吓了一跳,连忙推搡。
“收下。”余哲宁按住她的手,平和的面庞有些焦急,语调也不容置疑,“我不会害你的。这是留给你的后路。我哥要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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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承前在书房里,自然是问两个儿子最近怎么回事。但是,只是惯例的照本宣科什么兄弟相处之道,绕来绕去,问过最多的人还是大儿子的生意。
余哲宁不耐烦听父亲絮叨各种官场旧事,抢先离开房间,
此刻,余温钧不疾不徐地走出来。看到他们俩单独站在一起,脸上也并无更多反应。
贺屿薇自然而然地递上他的外套。
为余温钧穿外套是玖伯的工作,但现在被一个年轻女孩子做出来,余哲宁脑海中只想到两个字“荒唐”。
兄长的视线重新落在余哲宁身上。
余哲宁眸子因为紧张而眯起来,余温钧却只说:“哲宁马上又要过生日了。”
贺屿薇内心小小发出一声惊呼。
她完全忘记这回事。
但,也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她继续静静地帮余温钧系着大衣胸口的扣子。
“自己在外边住,注意身体。”余温钧说完这句话就低头看了贺屿薇一眼,她轻轻点头,挽住他胳膊。
两人往大门外走。贺屿薇的手被余温钧从臂弯处拽下来,在他掌心里捏得很痛。
余哲宁拿着自己的外套,也快步追上来。
“哥。”
因为那声“哥”,余温钧停住步伐。
“你知道汪柳对Sarah姐做过的事情吗?”
“知道得不算多,但该知道的信息也都知道。”余温钧回答得颇为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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