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慕吱
……
昨晚的牛奶,留给阮雾太多的阴影了。
闻言,阮雾一把扯过被子,盖过头顶。
她瓮声瓮气道:“陈疆册,我要撤回答应你的求婚,咱俩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第70章
陈疆册当然不同意撤回。
他伸手,扯着被子,阮雾在被窝里,死死拽着被子。
然而还是陈疆册得逞,把阮雾从被窝里拽了出来。
她头发乱糟糟的,陈疆册拨开她的碎发,笑声沉沉:“别说超过两分钟不让撤回,这都超过两个礼拜了,怎么撤回?”
“我就要撤回。”阮雾被他紧抱在怀里,挣扎了几下,发现自己无法挣脱开,索性窝在他怀里,感受到他怀抱的温暖,还未彻底苏醒的身体,昏昏欲睡的状态,和他争辩着,“结婚了还能离婚。”
“离婚是感情破裂,我们感情破裂了吗?”
“破裂了。”阮雾面无表情。
陈疆册笑的很是温柔也很是纵容,好脾气地哄着:“那破裂了,怎么修复?”
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不反驳。
好像她说的都是对的,他只有附和的份。
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棉花的触感,是柔的,软的。像他对待她的那颗真心。
窗外的阳光淋漓照在二人的身上,冬日的阳光光线稀薄,室内暖气氤氲出热意,恍若春日。他们紧密地抱在一起,像是无法分离。爱情像树叶般伸展,勃勃生机。
阮雾沉默了好久,最终得出结论:“我不该喝酒的。”
混沌荒唐的一晚,哪怕做了再多清醒后无法面对的事。
归根结底,也不过是一句——我不该喝酒的。
陈疆册笑着:“以前喝醉酒过吗?”
阮雾说:“高中的谢师宴喝醉过。”
陈疆册心里隐有不好预感:“和周淮安耍过酒疯?”
阮雾一脸没心没肺:“吃醋了。”
是肯定语气。
过去真是处处都是雷区。
陈疆册以为自己不会在意对方的过去,没想到哪怕是听说,也令他心生醋意。
他神色淡了下来:“起床。”
阮雾懒洋洋地说:“我爸来接我回家的。”
陈疆册刚准备起来的身体,又回到床榻间。
他虚阖着眼,暧昧低笑:“原来是老丈人来接的你,你那晚是不是特别闹腾?”
他变脸速度太快,阮雾都想冷笑几声了。
她脸上的讽刺意味太明显,陈疆册略微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讨好般地把她从床上抱起来:“是不是昨晚累着了,走不动路?我抱你去洗漱。”
阮雾也懒得拆穿他,享受着这份待遇。
陈疆册把牙膏挤到电动牙刷上,举至她面前:“张嘴。”
镜子里,她看着他。
他额发低垂着,眉眼低敛,显得尤为温驯。阮雾曾以为他这辈子都是放浪形骸的,却在此时在他的身上发现了良家妇男的气质。
陈疆册举着牙刷,半天没见她张嘴,于是抬眸瞥她,就看见她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陈疆册。”
“嗯?”
“你把我当小孩呢?”
“你不是我的宝宝吗?”他真的挺喜欢这么叫她的。
阮雾嘟囔着:“好肉麻。”
陈疆册懒得反驳她,毕竟她经常这么说他。
叫她宝宝,好肉麻。
叫她老婆,好油腻。
叫她绵绵,又嫌他烦。
总而言之,阮雾不是个好伺候的人。
但他脾气好,所有的一切都甘之如饴地受着。
趁她说话的时候,陈疆册把牙刷塞进她嘴里:“刷牙。”
阮雾欲言又止又愤懑地瞪了他好一会儿。
陈疆册挺无辜的,待她洗漱完后,他说:“让你刷牙还有错吗?”
“你老实说。”
“什么?”
“你是不是嫌我口臭,所以让我刷牙。”
“……”陈疆册是真挺服的,他一睁眼就逮着她亲了好一会儿,平白无故地说他嫌弃她有口臭,他眼梢挑起浮荡笑意,慢条斯理地谑她,“毕竟昨晚你嘴里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我们要注意卫生,以后少吃那玩意儿。”
“……”
兜兜转转,还是被他绕回来了。
阮雾也是没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撇下他,出了洗手间。
陈疆册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拖腔带调地喊着:“绵绵——”
“老婆——”
阮雾转头,恶狠狠地剜他一眼:“别瞎叫。”
“怎么就瞎叫了?下周我就要跟你回家见家长了。”
“见家长而已,又不是领证。”
“顺便把你的户口本偷出来。”他毫无正行。
阮雾挺想骂他的,很气,更多的还是想笑,故意逗他:“要是我爸妈不喜欢你怎么办?”
陈疆册说:“他们不喜欢我,肯定是我哪儿做的不好,我努力改正不就行了吗?”
阮雾:“我让你改正的时候,你怎么不改正?”
陈疆册挑眉:“你说说,你对我有什么不满。”
阮雾默了好半晌,才憋出来一句:“你……太持久了,每天晚上都要折腾两三个小时,我很累。”
说着说着,阮雾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
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陈疆册对她真的是无可挑剔的。不管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的现在,他对她,从来都只有纵容一说。
听到这话,陈疆册眉梢的笑如春风过境般喧嚣。
他音调都有些飘飘欲仙了:“抱歉,你男人我,虽然快三十岁了,但是体力堪比十八岁的年轻小伙子。”
“……”
“所以你离你工作室那些小鲜肉,远点。”
“……”
“他们真没我好。”
“……”
“听到没?”
“……你在命令我吗?”阮雾挑眸看他。
对视了几秒。
陈疆册败下阵来:“我没有在命令你。”
阮雾:“你就是在命令我。”
他说:“我在求我的女朋友,希望她能对我多一点爱心和耐心。”
阮雾忍不住笑:“我对你还不够有耐心吗?”
陈疆册拉着她的手,喟叹了声:“是很有耐心,但是绵绵,我总觉得,不够。”
“还不够。”
还想要你,多爱一点,再爱一点,更爱一点。
人是贪心的动物,陈疆册对阮雾的贪欲,是见不到底的深渊。
他曾以为自己这一生不会有太多的渴望,直至遇见她,她身上的所有,铸就他渴望的源头。
他曾多少次以为自己爱不动了,可到头来发现,他的爱是指向她。
3.
今年过年是在二月中旬。
工作室是元旦就放假了,原因无他,南城的冬天属实太冷。南方的冷是冷的砭骨,凛冽寒风如同刀刃般入侵人的肢体,试图将人分崩离析。
拍摄条件过于艰苦,众人连日叫苦不迭,工作效率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滑。阮雾干脆提早放年假。远在短剧剧组拍摄的陈泊闻,评价她:“好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