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慕吱
她以前没有过如此迫切的,想要立马见到男朋友的心情。
一分钟都不想多等。
半夜天色黯淡,月亮藏在云雾里,风也阒寂。
阮雾在玄关柜处,找到备用车钥匙。
大门打开,又被她缓慢合上。
几乎是大门合上的一瞬间,二楼房间里,有扇房门缓缓打开。
露出两张脸来。
阮父满脸愁容。
阮母一脸欣慰。
隐约听见轿车的发动机声。
阮父心事重重地叹气:“大半夜的往外跑,她还没嫁人呢!”
阮母笑吟吟道:“我老是听学生们说,他们会经常偷跑出去见男/女朋友,哎,我老是想,我家绵绵什么时候也会这样为爱奔赴。”
阮父:“你这个都要羡慕吗?老婆。”
“羡慕啊。年轻人的爱情就是这样的,热辣滚烫,恨不得时时刻刻粘着对方。”阮母瞥了他一眼,“我们年轻时候不也是天天都黏在一起吗?”
“不准确啊,我们不管是年轻的时候,还是现在,都天天黏在一起。”提及此事,阮父的神情里,满是骄傲,幸福的骄傲。
即便如此,阮父还是不乐意的:“她这才回家第一天,就偷跑出去私会情郎,老婆,我的心很难受。”
阮母慢悠悠地说着风凉话:“年纪大了,可能有心脏病,明天去医院查查吧。”
说完,阮母转身回屋。
先是遭到女儿背叛,试图到老婆这里寻找安慰,却被老婆嘲讽。
阮父拖着自己遍体鳞伤的身体,亦步亦趋地跟着老婆进屋,他争辩道:“我身体很好,心脏也没问题。就是老婆啊……虽然我早就做好了绵绵谈恋爱、结婚的准备,可是真到了这一天,我又有点不舍得了。”
阮母:“她还没结婚,只是带男朋友回家见家长,离结婚还早着呢。”
阮父:“可是……”
阮母:“别可是了,很晚了,睡觉吧。”
阮父:“很晚了,我的女儿还要偷跑出去幽会。”
他平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怨气甚重。
“和一个喝醉酒的男人。”
“还在酒店里。”
“不行——”
他作势掀被下床:“我不能接受!”
然后被阮母拿枕头砸头:“陈疆册都喝醉了,你女儿不对一个醉的不省人事的男人动手动脚都好了,你还怕他对你女儿动手动脚吗?”
阮父沉默了。
阮母:“你女儿什么德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给她上生理课的时候,她面红耳赤,结果转头就问我,‘妈妈,你是老师你应该清楚,理论很重要,但实践更重要。我的意思是,能给我几部电影教学一下吗?’”
“……”
“你女儿不藉机占陈疆册便宜,我都谢天谢地了。”
“这个……男人被摸一下,也没什么的吧?”
阮母冷笑:“我再问你,你是要去把你女儿带回来,还是睡觉?”
阮父摸了摸鼻子,想到自己的女儿确实也,不是很保守。
沉默半晌。
他把被子盖上,平躺回床,过好久,话语里满是侥幸:“幸好陈疆册今晚喝多了。”
“……”
-
去往酒店的路上,阮雾的思绪很乱。
可再乱,她也没想到自己的父母会把她猜测得那么,淫。乱。
半夜的酒店很安静,前台昏昏欲睡。
阮雾没有惊扰任何人,她从包里,拿出一张房卡,刷卡进电梯。
刚才替陈疆册办理入住,阮雾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把自己的身份证也拿了出来,多要了一张房卡。
如今,房卡派上用场。
“滴——”声。
房门开了。
房间里并没有想像中的暗,反而灯火通明。
入门左手便是浴室,里面传来淅沥水声。
陈疆册半梦半醒间,被手机电话铃吵醒。接了个工作电话后,扯了扯身上的衣服,闻到一股浓重的酒味,他浑身不舒服,于是起身去浴室洗澡。
洗完澡,他边擦头发边出来,走至客厅,脚步停住。
总统套房的沙发上,坐了个熟悉的人。
陈疆册下意识以为是自己喝多了酒,产生幻觉。
他用擦头发的毛巾,擦了擦脸。
再看过去。
阮雾的目光抓住他的视线。
她的眼神浓稠的,像是烈酒般,灼烧着他的眼。
“对,你做梦了。”阮雾一本正经地说,“我出现在你的梦里了,陈疆册。”
陈疆册笑了出来,他撇开毛巾,走至沙发上,动作自然流畅地,把她抱在自己腿上。
“不是回家了吗,怎么突然过来了?”
“我给你发了消息,你一直没回我。”阮雾捡起挂在沙发扶手上的毛巾,给他擦还在滴水的头发,她徐徐道,“你一个人睡觉,我不放心。”
“我怎么就一个人睡觉了?做梦的时候,有你陪着我睡。”
“万一你没梦到我呢?”
“那我真该死。”陈疆册喝醉酒后,嗓音拖腔带调的,带着有别于寻常的撩人意味,“居然做梦梦不到你,我身为你的男朋友,也太没有信念感了。”
阮雾好气又好笑:“信念感是用在这种事上的吗?”
陈疆册不急不缓:“除了不要脸地黏着你,我这辈子好像也没坚定地做过什么事。”
阮雾擦头发的动作一顿。
她在擦他的头发,而他漫不经心地勾着手指,玩她的头发。
擦得差不多了,阮雾起身去拿吹风机给他吹头发。
陈疆册的头发短,几分钟就吹干了。
等她放完吹风机回来,又被陈疆册搂在怀里。
陈疆册眼梢敛着戏谑的笑:“你爸妈怎么会同意放你出来找我?不对,是你爸居然会同意你大半夜地来酒店找我?”
未来岳父大人属实是女儿奴。
好几次,陈疆册去牵阮雾的手,阮震海背后好像长眼睛似的,一个眼刀恶狠狠地飞过来。陈疆册迫不得已,松开了握着阮雾的手。
阮雾自然听出了他话里的冷嘲热讽。
“……我偷跑出来的。”
陈疆册好一阵哑然:“……就这么想我?”
“没有。”阮雾面无表情,“天天见面,有什么想不想的,不想。”
陈疆册低啧了声,“小没良心的。”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率先表明:“你男人我今天开了四个小时的车,又喝了那么多酒,属实是没精力伺候你了,心有余而力不足。”
阮雾无语:“我不是你,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
陈疆册笑意散漫,他捏了捏她的脸:“而且你知不知道——你短剧里有个大bug。”
话题转移的太快,阮雾有些跟不上,她一脸莫名:“什么bug?”
“男主喝多了和女主发生一夜情。”陈疆册老神在在的模样,像是真的在和她进行科普,“男的喝多了,其实是硬不起来的。”
随即,他拉过阮雾的手,一把按在了他的中心部位。
浴袍不知何时敞开,阮雾的手心毫无阻碍地触摸到柔软却又毛躁的部位。
即便已经感受过无数次,但她的脸还是隐隐作烫。
论脸皮厚,陈疆册还是略胜一筹。
阮雾强硬地把手从他的手心里抽出来,“你那么较真,不应该看短剧,应该去看纪录片。而且陈疆册,你不许再看我的短剧了。”
陈疆册眉骨轻抬:“这是要求吗?”
阮雾挑眉:“这是命令。”
陈疆册笑:“好霸道,阮总也是霸道总裁了。”
阮雾恼羞成怒了:“闭嘴,不许说我剧本里的台词!”
陈疆册低头笑了声,他眼睑处有着倦态,也有着被酒精熏染的醉意。
阮雾突然之间心又软了,她闭了下眼睛,问他:“你今晚和我爸爸聊了什么?”
“聊了挺多的,记不太清了。”陈疆册糊弄的意味过于明显。
阮雾大半夜的跑过来,不是为了听他模棱两可的说辞的,她很少见的,如此耿耿于怀:“你是不是在这里买房了?陈疆册,你说实话,不许撒谎。”
那张脸啊,盈满了执着,也盈满了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