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妈妈 第55章

作者:黑便士 标签: 豪门世家 婚恋 业界精英 现代言情

  “你打电话给我,无论我在哪里,都?会第一时?间到你身边。”

  “好?夸张哦。”

  薛烨攥紧她的手,“我是认真?的。”

  晚上,明昭拿着一杯水和一粒药到他身前,“别忘了吃药,吃完药好?好?睡一觉,瞧你今天又?紧张兮兮了。”

  薛烨盯着她掌心的那枚药,笑了笑,“说起来?,安迪跟了我们那么多年,是不是该给他涨工资了。”

  明昭在他旁边坐下,“确实应该给他涨工资了。先把药吃了再说吧。”她把手递上去。

  薛烨从她掌心拾起那枚药,眨了眨眼,“娜娜,你还记得我给你买的城堡吗,有空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好?啊。”

  见他迟迟没动作?,明昭把药从他手里拿过,“最近我也睡不好?,还是我先吃吧。”

  她微微一笑,把药放进口中。薛烨一动不动地注视她。

  明昭就着水把药咽了下去,吃完看见他的眼圈红得厉害。

  他并没有那么迟钝,对于明昭的很多行动,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的不忠、她的狡猾、她的谎言,他都?知道。

  薛烨红着眼睛盯着她,没人能不恨她。

  “怎么了,阿烨?”

  彼此心照不宣,心知肚明,她仍在面不改色地明知故问。

  没有比成明昭更可恶的骗子了。

  薛烨没说话,闭眼上去吻她的唇,吸取她唇上的水分。等舔干净了,又?捧着她的脸,仔仔细细地吻。

  明昭尝到了一点咸涩,轻轻推开?他,“怎么哭了?”

  他搂住她的腰,再次吻上去。

  为什么不拆穿,为什么帮忙隐瞒。

  因为爱她,所以就算有办法?,也没办法?。

  就算是假的,也爱。

第55章 恐惧

  程臻回到家,把包一甩,从大衣里摸出一根烟含在嘴里。她走?到落地窗前?,望着林立的高楼,心中的烦躁跟着烟一起被?吐了出来。

  她干了一件蠢事。

  干了一件不输于?严灿林的蠢事。她早应该想到的,薛烨再蠢再傻也是成明昭的老?公,一个被?窝睡出来的能是什么人?

  她太?天真,竟然带着少年?匡扶正义的热血去做这件事。到头来自己的所作所为还是在成明昭这个女人的计算中。她既选择了薛烨,就代表有十足的把握能拿捏住他,所谓薛家的独子,不过也是她成明昭手里的傀儡。

  她自以为准备充足,打算以此为突破口,击碎成明昭的美梦,结果却成了自投罗网。

  程臻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烟。

  她们手里掌握的东西,都不至于?给成明昭致命的一击。她知道成明昭就是那个小岛村的成明昭,不是现在名声显赫的成娜。但是,她为什么能成为成娜?既然不是成家的亲生女儿,她又为什么能拿到身份?这些她们一概不知。

  如果身份是被?她抢来的......程臻摇摇头,不是如果,是肯定。她亲眼见?过成明昭,见?过她的妈妈,和?成家没半点关系。她也曾猜测过,搞不好就是姓成的男人在中国留的一夜情呢?如果对象正好是成明昭的妈妈,那么似乎也说得通她为什么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可是,她后来去过那个小岛村,曾经呆过的那间民宿成了空屋,住里面的两个老?人都离世?了。当?年?那个旅游项目因为资金链断了,半路夭折,只剩下一片狼藉。

  她走?访过附近的村民,成明昭一家在很多年?前?就搬走?了,至于?搬到哪儿去,他们也不知道。程臻却知道,后来成明昭一家搬到了城里,还和?她上了一个初中,俩人的矛盾是从那年?开始的。

  当?然,她也在那个城市找过了,依旧没找到成明昭的母亲。

  不仅是这两处地方,她和?严灿林几?乎把整个中国都翻遍了,仍然没找到有关她母亲的任何消息。这个可以佐证她真实身份的人物,就这么凭空消失在了世?界上。

  就是这一点,让程臻几?乎能断定她的身份是假的。倘若她真是成家那位大小姐,何苦费尽心思把自己的生母藏起来?如果不是,按照流传的说法,成家的大千金确实曾在中国跟着母亲生活过,两者有相?似之处,所以才能够被?成明昭钻空子。

  既然她不是真的成娜,那到底有没有真的成娜存在?还是成家为了争夺继承权编出来的假人物?

  如果有真的成娜,那她现在在哪儿?

  这个问题一直盘旋在程臻的脑海里,虽然她不清楚真相?,但她清楚成明昭,她绝不是那种愿意给人做棋子,仍由他人摆布的人。唯一的可能就是,真的成娜存在,但已经不在了。

  成明昭完全做得出这种事。

  程臻又吸了一口烟,她和?严灿林有考虑过从真成娜开始调查起,但几?乎无从下手,真成娜的所有消息都在成家那儿,放出来的很少,对外只有曾经在中国生活、后来到英国读研这么几?个无关痛痒的信息。

  她们的目光又从真成娜身上转移到真成娜的母亲身上,如果能找到真成娜的母亲,一样能戳穿成明昭的骗局。

  为了这条线索,她们花了大量的时间。先是从成娜的学校查起,真成娜是伦敦大学学院的研究生,学籍资料没法拿到手,但她们却从中得知到了一个关键信息,成娜录取时的名字是叫姚娜,后面认了父母才改姓为成。

  那么就是说,如果真成娜的母亲没有另嫁他人,姚就是她母亲的姓。

  中国叫“姚娜”的千千万万,姓姚的也数不过来,真要地毯式搜索,不知道要找到猴年?马月。

  程臻偏偏就这么干了。

  严灿林之所以与她合作,是因为她恨成明昭。她对成明昭的恨源自于?弟弟的死,她不相?信自己弟弟的死是自杀,认为是成明昭精神控制导致的结果。

  而程臻呢,严灿林问过她,她这样执着要扳倒成明昭,是因为什么。

  程臻不得不回忆起中学的那段时光。

  小时候去海岛的那段记忆早就被?抛到脑后,包括那条遗失的手表,什么成娜、赵娜、周娜,她都已经渐渐忘却。

  上了初中,她没料到会再次见?到这个人,而这个从前在小岛村上土里土气、又矮又瘦的女孩,换了一个名字,叫成明昭。

  她看上去比小时候健康不少,也不再像从前?那样总是保持沉默,或者笑得勉强。从前她就是因为这个勉强的笑而喜欢她,谁不喜欢看到别人困窘的笑呢。

  成明昭和她在一个班,开学第一天就找上了她,她热枕地握住她的手,“艾米丽,你还记得我吗?”

  她的英文名早就不叫艾米丽了。程臻很想把手抽回来,但是她力气大得吓人,只能被?迫去打量她,“你是?”

  “我是Nana,之前?在码头,我答应你还会再见?的。”

  多久之前?的事了,谁在乎?

  程臻不动声色地审视她的着装,似乎比从前?得体了不少,她在这所中学读书,那就代表也在这座城市生活,看来她家发?财了。

  程臻笑了笑:“哦,是你啊,我记起来了。”

  “我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

  “嗯,我也没想到,以后好好相?处吧。”

  开学第二天,程臻被?选为了班长,她的能力很出众,如果老?师不用考虑其他小孩的想法,她甚至还可以担任文体委员、英语课代表、美术课代表。

  不过班长这个名头已经大于?一切了。

  虽然成娜家发?财了,但她的谈吐还是那么质朴,这份质朴令人怀念,程臻很快和?她成为了朋友。

  程臻会告诉她很多东西,比从前?的那些还要多。她会告诉她,她平常吃穿用度都是什么牌子的、最近又去了哪里旅游、培养了哪些爱好。

  每次聊到这些,成明昭都会在旁边认真倾听,偶尔会单纯发?问,比如某个某个牌子是什么、某样食物是什么、某个爱好是什么。

  程臻也很慷慨,一一为她解答。她无知的眼神像双手一样,把她轻轻地托了起来,感觉实在很好。

  这个学校的人,除了脑子好的以外,其他都是非富即贵,找到一个忠实的倾听者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如同当?年?在小岛那般,程臻又把她当?作了自己的妹妹,隔三岔五就会送各种各样价值不菲的礼物。

  中学生活比想象的还要美好,唯一煞风景的就是班里一个叫易萱的女生,她父母同样很厉害,家里是红色背景。程臻和?她十分不对付,俩人从班干竞选开始就是敌人,程臻高她三票成了班长,她则成了文体委员。

  学校里经常经常举办各式各样的活动,程臻作为班长,大事小事都要过目,而易萱相?当?有个性有主见?,俩人谁也不服谁,经常因为理念不合产生激烈的争吵。

  程臻不喜欢她,觉得这个易萱是因为没拿到班长的位置,所以心怀不满,处处给她使绊子,不愿意顺从。无论从那个方面来看,她拿班长都是实至名归。

  易萱同样不是好惹的主,虽然程臻是班长,但班上真正的人气大王是易萱,大家都喜欢和?易萱玩,其他班干也很巴结她。程臻名义上是班长,权力却早已经被?架空了。

  因为这个人,程臻好几?个晚上都被?气得睡不着觉,她和?易萱在美术跳舞唱歌等?文艺领域实力不相?上下,一有相?关的活动,俩人总会产生激烈的摩擦。

  然而真正的导火索是那次美术展。

  学校准备开一次美术展览活动,要求各班提交一副作品,用来当?天展览。到时候会有各校老?师、优秀学生、家长观看。

  提交一副作品的意思也很简单,那就是谁最好提谁的。

  班主任提前?一个星期在班上通知了,让全班的每个人都提交一副,她再从中选出最好的交给学校。

  对于?这件事,程臻很上心。她花了一个星期才画完了那幅画,保密做得很好,没有一个人知道她画了什么。直到最后一天,她完成了最后一笔,把画搬进了美术室,用布盖着,害怕带回去又带回来,中间会出什么岔子。

  反正就放一个晚上,不会有什么问题。

  第二天早,她去美术室拿画,掀开布,脸色在那一瞬间变得惨白?,随后惊声尖叫起来。

  程臻的画被?黑墨水泼了,泼到一块白?净的都找不到,自然也看不出画了个什么。

  她怒气冲冲地跑回教室,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一定是她干的。

  程臻来到易萱的面前?,抢过她刚刚拿出的画,撕了个粉碎。易萱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这个突然冲出来的家伙,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你这个废物,既然不想我被?选上,那你也休想!”

  程臻浑身被?怒火包裹,声音尖锐,气喘得像只老?虎,没人敢靠近她们。

  易萱终于?缓过神,看着遍地的碎片,她的怒火冲破天灵盖,直接站起来一把把程臻推倒在地上,“你脑子有病吧!”

  俩人很快扭打起来,易萱气得满面通红,眼眶盈满愤怒的泪水,论体力,她敌不过程臻,程臻从小学泰拳,一个锁喉就把她拿下了。

  易萱拼命踢她、挠她、各种骂她:“你敢打我!你这个疯子!你这个神经病!你知道我妈是谁吗!你知道我爸是谁吗!”

  “我管你是谁!敢欺负我,你选错人了!”

  班主任赶来后,这场战斗才被?迫终止。

  俩人都挂了彩,易萱更严重些,她忍不住哭起来,面对老?师,面对程臻的指控,她万般冤屈地说:“我根本没有拿墨水泼她的画!我甚至都不知道她的画在美术室!不是我干的!”

  程臻只是冷笑,除了易萱还能有谁?全班都知道她和?易萱不对付。不过她也把她的画撕了,这下谁也别?想好过就是了。

  由于?那栋美术楼新建没多久,监控覆盖不完全,而且美术室也不止一个班用,来往的人实在太?多,要找那个犯罪嫌疑人无疑是大海捞针。这件事只能以两人的画都被?毁收尾。

  不过班主任带来了好消息,因为天气原因,学校准备把活动挪到下个月,这代表她们还有机会和?时间创作。

  程臻并没有那么开心,灵感是很宝贵的,不是次次都能求来。

  不过经此一战,可以确定的是,她们不会再给对方好脸色了。

  隔日,程臻去交作业,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忽然在里面看见?了自己的父母,同样在场的还有易萱,以及她旁边站着的女人。

  程臻没急着进去,而是躲在门口,妈咪他们不是送完她就走?了吗,怎么还会在办公室里?

  她看到自己父母对着易萱以及她的身边那个女人不停点头哈腰,离得不太?近,只能听见?模糊的“对不起”之类的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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