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岫
两?个人凝视着对方,梁柯也的眼神让秦咿想起黄小K,那只皮毛柔软的小狗。
秦咿刚捡到它时,小家伙也用一种濡湿的带着潮气的眼神将她望着,一瞬不瞬,既渴望被?她带走,又怕她嫌弃它不够乖不够漂亮。
小心翼翼,患得患失。
惹人心疼。
秦咿觉得眼眶发热,她举高一双细白的手臂,搭着梁柯也的肩膀,更加温柔地去抱他,也吻住他。
阳光投落进?房间,一片灿灿。
浅橘的色调里,这一吻被?磨得无限长。
梁柯也收拢手臂将秦咿扣紧,叫她感受到他的掌心,里头温度滚烫。
他贴着她的耳朵低喃:“好想你……”
明明正在抱着你,已经抱着你了,但是?,依然想你。
无论多么用力,都觉得这拥抱不够深,不够紧缚。
想找到另一种方式,更加彻底去占据,在秦咿身?上留下专属于梁柯也的烙印。
演唱会现场,序幕拉开,当舞台后方的大屏幕映出秦咿英姿飒爽的模样,当她高举鼓棒奋力叩击,激昂的节奏响彻夜空。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无人注意到梁柯也,那一刻,他眼中的占有欲不加遮掩,浓烈得快要凝聚成一场席卷山海的巨大风暴。
堆积的欲念让梁柯也体?温升高,呼吸滚烫——
他甚至想在盛大的欢呼声里吻住秦咿的唇,叫在场的每个人都知道,这个充满生命力的女孩是?他的。
他们会相?爱很久,很久很久,直到生命的尽头。
……
秦咿被?梁柯也那句“想你”磨得心尖发软,眼前一片雾气朦胧,什么都看不清楚。
她摸索着推高他T恤的下摆,手指绕过梁柯也劲瘦的腰,贴在他背上,摸到玉石般细腻的皮肤。
虽然她没有讲一个字,但是?,这样的动作等?同于“默许”。
默许他对她做任何?事。
多过分都可以。
……
走廊里传来?几声脚步——
捷琨醉醺醺地吼着冰箱怎么空了,哪里能找到配啤酒的冰块?陈纵音诱哄那个叫阿助的键盘手跟她进?房间,她想跟他单独聊聊……
肯迪大笑着说?,陈载东,出来?管管你姐!
载东早就跑了,带着新认识的漂亮妹妹沿海飙车。
一门之?隔——
光线昏暗的小房间,氛围潮湿,秦咿被?吻得气力全?无,一种慵懒的不成形状的滋味自?她骨缝里冒出来?,让心跳失重。
管家服务给别墅做过清洁,每间客房的床品都更换过,颜色雪白刺目。
梁柯也却?不肯抱她躺下来?,他哄她站稳,两?手扶着墙壁前的白色方桌。秦咿膝盖软到发颤,又被?身?后的人捞住腰腹,借力站稳。
她好像有一锅煮沸的水,泛滥的气泡中间杂着尖锐的啸鸣。
思考早已中断,秦咿隐约听到些动静——
包装被?咬住,然后撕开,橡胶摩擦时那种特?殊的黏腻。
……
梁柯也不知何?时含了一颗颜色深红的树莓在唇间,勾着秦咿的下巴侧头与她接吻。他将熟透的浆果给她,也将酸甜浓郁的滋味渡给她。
味蕾被?果汁沁满时,秦咿还尝到另一种酸。
像烟嘴的爆珠,咬碎的一瞬,凉意直抵后脑。
蝴蝶形状的钻石脐钉开始颤动,停不下来?,这个免打孔的小玩意儿是?贴在秦咿皮肤上的,不算结实,后来?,随着动作的改变,它掉在地毯上……
也是?这时候,房门被?敲响。
门上的把手被?人从?面用力转了转
“怎么锁上了?”
醉醺醺的声音——
“有人在里面吗?滚出来?陪老子打麻将!”
秦咿背抵墙壁,思绪混沌成一团,下意识地咬住手腕内侧的软肉,藏住所有声音。梁柯也怕她弄伤自?己,扣着秦咿的脖颈要她倒在他肩膀上。
“想咬人也该来?咬我,”梁柯也低笑了声,模样有点坏,“别为难自?己。”
秦咿从?善如流,一口咬住梁柯也的肩膀。
这一咬毫不留情,牙尖切开他不着寸缕的皮肉,血珠子立即冒出来?,颜色艳丽得像撒在丝绒布料上的宝石碎片。
梁柯也疼得闷哼了下,反手将秦咿抱得更紧,他哄她睁眼,去看墙壁上的玻璃装饰,模糊的镜面映出两?人此刻的模样——
他们贴合着,距离是?个微妙的负值,吻与拥抱都深得不行,却?仍觉得不够。
梁柯也腰腹紧绷,块垒分明的肌肉撑起漂亮的线条,他微微低头,挺直的鼻梁自?秦咿耳后擦过,落在脖颈处,头狼确认领地一般嗅着从?她皮肤上传来?的淡香气。
“是?我的——”他嗓音沙哑动人。
秦咿呼吸滚烫,睫毛汗湿得连睁眼都是?一种困难。
梁柯也掌心上移,贴着秦咿的胸口,按住她皮肤下雀跃的心跳。
那道动人的嗓音仍在继续——
“我的宝贝。”
秦咿漏出一点微弱的哭声。
她看到烟花,盛放在浪潮汹涌的海面之?下。
第94章 chapter 94(全文完) “新……
方恕则被捕后,方瀛留下的那套房子一直闲置着,秦咿很?少回去,请了两?位保洁员定?期上门打扫。
年假结束,工作室复工,秦咿在办公室处理积压的文件时,接到一通物业打来的电话,说是方瀛那套房子的燃气管道出了点问题,需要业主配合,进行维修。
秦咿看了眼工作日程,一整个下午都?是空闲的,她点头应下,跟助理小闵交代了两?句,开着那辆新提的红色跑车去了弯月桥。
维修耗掉了两?个小时,工作人员离开后,秦咿站在玄关处,看着这间铺满防尘布的空房子,一时间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她找到支拖把,擦去地面上的脚印和污渍,离开时关门的动作很?轻,像是怕惊扰到尘封在这里的某些回忆。
下楼取了车,扣下引擎启动键前,秦咿习惯性地去看车外后视镜。
视线落过去的那瞬,秦咿忽然全身?僵硬镜面映出的模糊轮廓同记忆中那道瘦高而桀骜的身?影遽然重叠,古寺钟鸣一般在她耳边撞出巨大的回音。
秦咿无法思考,也顾不?上思考,解了安全带推门下车,疾步走过去一把将人拽住,叫出那人的名字时,她声音哑得一塌糊涂。
“谢如潇——”
谢如潇。
风将路边的绿植吹得摇摇摆摆,响声细碎,世界寂静也喧闹。
秦咿呼吸艰难,眼睛眨也不?眨地盯住他,艰难开口——
“你出狱了?”
“之前不?是说要等到五月?”
“为什么不?告诉我?”
谢如潇背对秦咿,黑衣黑发?,挺拔的身?形因过分清瘦而显出一种孤绝感,像一只与同伴失散的平原狼,离群索居。
秦咿脑袋里恍惚闪过蒋光慈写在《少年漂泊者》中的那句话——
“孑然一身?,无以为生。”
仿佛被天光晃到眼睛,秦咿忽然觉得刺痛。
胳膊还被人抓着,谢如潇不?得不?回身?,五官轮廓浸在树木枝叶投落的阴影中,有种沉冷的阴郁感。
他看向秦咿,浅笑了下:“好久不?见。”
“我表现得好,又减了一个月,提前出来的。”
秦咿微微抿唇,“怎么没告诉我?”
“刚出来,要处理的事儿挺多,”谢如潇云淡风轻,“没顾得上和你联系。”
秦咿顿了下,又点点头,失落得不?加遮掩。
谢如潇不?会告诉秦咿,出狱后的这一个月里,几乎每一天,他都?会到这附近转转,在楼下随便找个地方坐一会儿,看着方瀛家那扇没有光亮的窗户,发?呆。
他沉溺在矛盾的状态里,一面渴望见到秦咿,一面又逃避去见她,没完没了的内耗和纠结让他心烦气躁,像个债台高筑的赌徒。
然而,命运是一条无声的河,推着他,走到了与秦咿重逢的这刻。
秦咿没有问谢如潇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只说:“我今晚不?加班,你有空么,一起吃个饭吧。”
谢如潇没拒绝,却也没想到秦咿会带他去那家面馆——
小时候,他们常去的那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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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里还是老样子,沁着油渍的桌椅和收银台,贴在墙壁上的红色菜单。老板也还是当初那一个,姓何,胖了许多,啤酒肚愈发?圆滚,头发?白了大半。
小时候,谢如潇和这家老板关系很?好,一口一个“何叔”叫得亲切。每次来吃面,何叔都?会多给他们加份煎蛋,或者,切一碟自家腌的滚水菜。
多年过去,老板已经认不?出他们。
变化?太大了。
点过餐后老板进了厨房。
店里只有秦咿和谢如潇这一桌客人,显得冷冷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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