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坠落/今年港岛下雪吗 第12章

作者:王三九 标签: 都市情缘 轻松 现代言情

  南嘉坚持认为,他会来。

  最后,她输得很惨。

  输了的结局有两个选择。

  一个是在操场露台跳两个小时的舞,另一个是对周今川告白。

  南嘉选择第一个。

  她宁愿当着全校的面社死。

  总好过,和周今川最后连朋友都做不得的结局。

  不幸的是,第二天大雨如注,各个班操场体育课取消。

  她的赌约照旧,傍晚放学,她没有帽子,没有雨衣,在露台顶着大雨一直跳,像个机械木偶,上弦后无休止地跳下去。

  周围很多举着伞围观的同学,路过的,看热闹的,同情的都有。

  前夜高烧,又冒大雨,体魄再好也撑不住这样折腾,南嘉没有计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倒下去的,后来听同学说是跳了一个多小时昏倒,被好心的路人送去的医务室。

  没有跳够两小时,他们也没为难,毕竟洋相出足了,连其他各大高中都知道她这一笑柄,以为这里出了个女疯子。

  总之他们则知道她的弱点在哪。

  只要打赌和周今川相关,她大概率会输。

  他晃动手指头:“赌注还是两百万,还是你给我磕头。”

  南嘉:“不赌。”

  “怎么,嫌少?加一百万?”

  “江朝岸,我不会和你赌的。”

  江朝岸笑得厉害,肩膀震动,“怂什么啊,你现在怎么对你的今川哥哥这么没自信。”

  他们一眼就能看出来,南嘉对周今川的心思。

  惟独本人看不出来,不知道他是她的软肋和支柱。

  江朝岸可不管,人既然俘虏上来,就别想轻易下车,他要拨周今川的电话时,南嘉忽然喊道:“别打给他,我认输还不行吗。”

  他手一顿。

  实在难得。

  他竟然从她口中听到认输,竟然能看到她低头示软的一面。

  “你这些年经历了什么,现在居然学会低头了?”江朝岸有些不可思议,“留学把胆子留没了。”

  当初宁愿顶着大雨跳舞,脊背永远挺直的她,对他们不屑一顾恨不得死磕到底的她,有朝一日竟然直接认输。

  江朝岸是港星社老板,能掌握周今川一手行踪消息,他不仅知道周今川现在在公司,还知道他在忙旗下艺人白思澜的事,下赌注的话可能和七年前一样,大概率赢。

  不管南嘉怎么说,江朝岸这通电话还是拨了出去。

  那端接听后,他不客气笑:“周总,还记得我不。”

  周今川怎么会不记得,星媒上次男艺人的事就是江朝岸搞出来的。

  表面客气维系着,周今川淡淡问:“小江老板,有何贵干。”

  江朝岸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事,被后车的喇叭声给吵到了。

  他看了眼后视镜,发现是沈泊闻的车,疑惑自言自语,“闻哥什么情况。”

  沈泊闻和他不顺路,怎么追过来了。

  南嘉咬牙提醒:“他让你停车。”

  隔着无线电波周今川听出南嘉的嗓音,意外:“嘉嘉,你怎么和江朝岸在一块?”

  她不可能说自己被强行掳过来的,犹豫一会儿,“我……刚好碰见……”

  “狗屁刚好碰见。”江朝岸骂道,“姓周的,我给你发个地址,你要不要过来接她,不然她今天晚上……我丢——”

  后方车辆紧追不舍,好在江朝岸留神,不然差点就追尾了,他惊叫了声,没工夫和周今川废话,全神贯注起来,时不时看向后视镜。

  沈泊闻这是想和他玩飙车吗?

  也不提前吱个声。

  既然玩就玩个彻底,江朝岸干脆拐向更宽敞的路道,他们这帮少爷们,没少飙车,技术是有一点的,急转弯带得南嘉不由得低呼:“江朝岸!你疯了?”

  和周今川的通话没有挂断,他迫不及待询问南嘉的情况,接连喊了她好几声,结果都被江朝岸的骂声给盖住了。

  “卧槽卧槽卧槽——不要命了。”

  后方的车辆玩真格的,江朝岸接连吐出几句国粹,不敢看后视镜了。

  帕加尼的轰鸣声如同猛兽的咆哮,冲破夜晚的沉静,车身如离弦之箭嗖地划过路道,速度快到两旁的绿化抖落着枝枝叶叶。

  不管直道还是弯道,江朝岸压根不够后面的车辆玩的,从他把南嘉带走到现在不过才过去十来分钟,至少领先五分钟的时间提前离去,沈泊闻用五分钟就追过来了吗。

  后面再次响起车喇叭声,江朝岸紧张得手心出汗,正想要不要加油门时,后方的车辆极端加速冲了上来,又以一百八十度摆尾漂移头对头地对在他的跟前。

  江朝岸不得不踩刹车,然而还是慢了半拍,车子乍然无法停下来,他不敢撞几千万的帕加尼,只得打死方向盘,狂踩刹车,最终侧身旋转,撞一旁的栏杆。

  还好力度不重,及时刹住。

  惊心动魄的你追我赶戛然而止。

  江朝岸胆战心惊地先下了车,摸着脑袋不知所措,正要询问情况,发现从帕加尼车上下来的人不是沈泊闻,而是冷着脸一身煞气的陈祉,五官阴鸷到沉黑,惊得人想往后退。

  陈祉没有说一句话,瞳孔没有透一点光,幽深漆黑,长腿迈开,面无表情迎着人走来。

  江朝岸满是错愕,正要开口说话,陈祉抬脚往江朝岸的腿根踹下去,力道狠重,硕大的成年男子愣是被踹得跌了下去。

  江朝岸疼得跪在地上,狗叫出声,“疼疼疼——!!”

  他面对陈祉立马一脸求饶相,还有一些不解和困惑。

  这祖宗怎么追过来了。

  车身撞上栏杆,江朝岸自己出来,没管副驾驶,这边的车门被钢制的栅栏抵着,人被困在里面,无法第一时间出去。

  南嘉无缘无故被带上车勾起过去的回忆,再经历一局生死狂飙,心情无法做到平复如死水,她忘记呼叫,忘记求助他人,自己机械式地用手拍了拍定死的车门,只能尝试从驾驶座的位置爬过去。

  车门忽然动了下。

  有一只修长的手扶在门框上。

  南嘉静止不动不前,看着副驾驶的车门被拉开,伴随着啪啦吱呀的金属摩擦响声,边上是男人随风扬起的利落衣角,外头雨停风不歇,刮着空气里细密密的水滴,搭在窗框上的手背被落下凉意。

  外面雨雾感浓郁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湿润的沉闷。

  陈祉长身玉立的身形靠着车门,单手随意撑着框,夜晚昏暗里面无法第一时间辨认他的神情,喉骨间溢出的字眼轻飘飘的。

  “下来。”

  声线低沉,几乎没有尾音,栏杆旁是呼啸而过的车辆,里头的人没听见,脑袋晕乎乎,辨识度低,警惕性却高。

  “谁?”

  南嘉知道不会是江朝岸,更不可能是车的主人,还有一种可能性也被自动排除。

  陈祉轻描淡写:“一混蛋。”

  他重复她的骂话没那么歇斯底里,飘飘然的,还挺认可的。

  南嘉静默,小心出来时额头碰到了他撑上的掌心,带着湿意的温热感,她很快别过脸避开触碰。

  皱起的裙摆凌乱,脸色煞白,她单手扶着车边,勉强稳住脚跟。

  刚才一番颠簸碰撞,大伤没有,磕磕绊绊少不了,耳垂不知刮到什么,泛着红,中间留了一道鲜红色血口。

  处在惊吓中,感知不到零星半点的疼痛,只有俯视她的陈祉注意到。

  江朝岸颤颤巍巍地走过来,声音细弱得跟蚊子似的,叫了一句:“祉爷……你怎么来了。”

  一边说一边捂着屁股往后面躲,生怕再挨一击脚,但陈祉没看他,注意力不在他这儿。

  “祉爷……”江朝岸壮胆再叫一句。

  “滚。”

  “好的。”

第8章 罂粟血 谁给你的胆子带走我的人

  江朝岸挨陈祉那一踹属实是不轻,走路一瘸一拐。

  脸上写满心虚,没了在1492的嬉皮笑脸。

  实在意外陈祉会发这么大的火,这是做兄弟的一直以来第一次挨这样狠的打。

  之前他闹再大的事陈祉都能看在发小的情面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惹出祸二话不说替他摆平,如今不过是开走他手下一辆车,就让他怒不可遏。

  合上那道车门,三个人三角站位。

  陈祉是最大钝角的位子,顶端掌控者的姿态淋漓尽致,抿唇不语,任由掺杂冷风的空气静静流淌。

  这块道路车辆不多,行人更难寻。

  格外静谧。

  越静越让人心慌,江朝岸想为自己辩解,不知错在何处不敢贸然开口免得招出不该招的。

  他求助性地看向沈泊闻的车,车在人不在,不然给他说几句话就好了。

  没人说话,南嘉手机响起。

  周今川打来的。

  刚才他听到他们车子的动静,出事后通话被挂断便焦急如焚地打她的号码。

  “没事。”南嘉故作淡定,“只是发生一点小车祸,江朝岸的车子撞上栏杆了……你不用来接我的……嗯没事……”

  车没事,她没事。

  江朝岸事最大,被踹狠了,疼得厉害,快以为自己下半生要在轮椅上度过。

  “哥你下手太狠了吧。”江朝岸卖起惨来,一边揉一边诉苦,“别把我整去医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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