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春来 第50章

作者:遇淮 标签: 豪门世家 近水楼台 甜文 轻松 先婚后爱 现代言情

  随后大步迈了出去,结束了这短暂的交锋。

  贺成屹叫住他,脸上笑意尽散,嗓音穿透墙面,“褚新霁,你是最不适合她的人。”

  褚新霁脚步始终未有停留,薄情又深冷的桃花眸微敛。

  候在廊道里等待着大人物说话的记者们和慰问团,敏锐地察觉出这场谈话并不算愉快,纷纷把头垂得很低,大气也不敢出,唯恐被迁怒。

  军区医院楼下,一辆通体漆黑的阿斯顿马丁One-77停靠在边缘。

  全球限量77台,国内仅占5台配额。

  港岛和京市两地车牌并不常见,[W]开头的更为瞩目。两地车牌需验资,是钱权的象征,更何况,根据多家媒体发布的港岛运输署数据,全港最贵的车牌组合来自三年前新春车牌拍卖会上的[W],英文含义为Winner,港岛的富豪多崇尚谐音,据悉叫价都超过了133次,打破了最高记录。

  拍下车牌的先生太过低调,三年至今,几乎未被媒体捕捉过照片。

  如今出现在京市的军区总医院,任谁都忍不住驻足围观。

  个别胆子大的偷偷拿出手机拍照。镜头刚举起,矜贵清绝的男人行至One-77前入了镜。

  领带是标准的温莎结,天生的衣架子,将西服撑得挺括有型,英俊的脸庞看不出情绪,长腿迈动,胸袋别着一支查德米勒的自动钟表钢笔,仿佛要去奔赴重要会议。

  似是对镜头有所察,掀眸扫过来一眼,漫不经心却又足够冷淡。

  在无人看到的地方,薄唇微不可察地勾起浅淡的弧度。轻蔑隐匿于漆黑瞳眸下。

  最不适合又怎样?

  天底下没有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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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OP酒吧内,穿着清凉的人群正在舞池中央辣舞,隔壁场子有人买单,开了一联排的皇家礼炮,处处弥漫着纸醉金迷的味道。

  “怎么没订包间?”沈月灼刚从医院过来,大家都在等着她,卡座内摆了几杯刚点好的鸡尾酒。

  许夏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道:“池少说今天请了很多气氛组,全是卡颜局,还有好几个188男模,坐包间看不到岂不是可惜了。”

  “……”沈月灼往舞池中间看了几眼,灯影晃动,她不得不眯眼,中肯地评价:“妆容不错,但是怎么感觉都长一个样。”

  她都要分不清谁是谁的程度。

  孟安然说:“啧啧啧,你觉得一般,是因为身边极品资源太多,吃惯了山珍海味,哪里还容得下粗茶淡饭。”

  “这么一说是没毛病。”许夏托腮感慨,“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这两人一唱一和,就差把褚家两兄弟的名字摆在明面上调侃。

  沈月灼佯装听不懂,拍拍手,没多久,几名侍者把包好的厄瓜多尔玫瑰花束抱了上来,在场的两位女士一人一捧。

  这家花店是来自法国的品牌,以奢靡的浪漫闻名,冷蓝色调的灯光斑驳错落在花朵上,惹得不少人投来视线,纷纷好奇又是哪位贵公子博佳人欢心。

  许夏凑过去嗅闻的间隙,孟安然一针见血:“别告诉我,是你去看望贺成屹的时候,顺便买的。”

  送给贺成屹的花当然不会买这么贵的,一捧小几千,他又不懂花,自然分不清几十块的和几千的有什么区别。沈月灼路过的时候,想起来自己先前办的会员还没用完,正好进去挑了两束。

  “专程送给两位公主的。”沈月灼作势就要收回,“说好的姐妹局,能不能不要提别的男人?”

  曾磕过成屹月灼cp的许夏揶揄:“贺成屹什么时候成了‘别的男人’,他不是某人货真价实的兄长吗?莫非探个病还擦出火花啦?”

  “瞎说什么!小心别人听到,传到他那去。”沈月灼嗔声,用拔高的音量掩饰着心虚。

  幸好这里灯光不算明亮,否则沈月灼脸上的绯色一定会被识破。贺成屹下午说的话她至今都没能消化,她想不明白,索性干脆逃离了那个让她如坐针毡的地方。

  虽说都是兄长,贺成屹和褚新霁对她而言却完全不同。贺成屹和她再亲近,能说的话再多,她也只把他当成一个可以随时倾诉的邻家哥哥,比谁都希望他能够过得好,将来有了家庭,她也会送上真挚的祝福。

  可褚新霁不一样,她想象不出来,如果有一天他跟别人结婚,身边站着别的人,她会是什么心情。

  她也不敢想。

  只可惜一切都被她搞砸了,他不会再原谅她,她也没办法永远厚着脸皮跟在他身后。

  沈月灼的思绪很乱,不知不觉把桌上的半瓶CASK喝完了,眼皮浮上重意。

  许夏和孟安然聊着那边的西装男更帅还是花衬衣男人更帅,发现沈月灼的异样时,不可置信道:“我的天,你怎么喝这么多?”

  沈月灼怔懵了两秒,酒杯被许夏夺了回去,换了杯椰奶给她,“小祖宗,醒醒酒吧,晚点阿泽还要上台表演。”

  “阿泽?”沈月灼疑惑。

  话音刚落,吧台前方的灯光瞬间暗下。

  聚光灯洒落,身高腿长的年轻男人赫然成为焦点,鸭舌帽外懒散地笼着卫衣,黑色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天性深情的桃花眼。

  牛仔裤上的金属配饰在灯光下折射到晃眼,他抱着把电吉他,目光遥落向她们的方向。

  先前还喧闹热烈的气氛陡然安静,顶光光将她与他笼罩其中,谁是主角一目了然。

  “这首歌是我出道的第一首歌,也是我很多年写的第一首。送给我的selene。”

  独特的声线冷而沉,是听过一次后,再也无法忘记的音色。

  酒吧里年轻人居多,兴奋地讨论起来。

  “什么,泽少暗恋的人也在现场?”

  “卧槽我竟然在POP看到阿泽了,救命!”

  “我就说selene不是虚构的人物!妈妈我磕到真的了!天呐!”

  复杂的创作回归本源,他重新拿起陪伴他三年的那把电吉他,像是找回了主场。

  所有人都跟着音乐摇摆,舞池中央重新踩着节拍跃动。

  褚清泽撑着台阶一跃而下,极富节奏地用拨片刮弦,架子鼓声震天响,台风一如既往地燃。

  他逆着光朝沈月灼一步步走来,眸光含着无尽的深情和温柔。

  “她就是selene本人吗?好漂亮好般配!难怪阿泽暗恋这么多年!”

  “呜呜呜我失恋了,但是真的好浪漫。”

  “这是表白现场吗?”

  人群的讨论声清晰入耳,沈月灼目睹着褚清泽步步靠近,绚丽的灯光让她迟疑发愣,直到身侧的许夏默默将位置让出来,褚清泽在她旁边坐下。

  沈月灼细眉轻皱,反应过来后捂着脸推开他,生怕不小心入了镜,“……你突然搞什么幺蛾子?离我远点,我现在不想跟着你绑cp。”

  褚清泽把吉他扔给乐队的人,酒吧清了场,安静不少。他认真地望着沈月灼,“现在关注我的眼睛太多,我俩订婚的事情,怎么瞒都是瞒不住的,不如大方官宣。”

  “我跟你是假的。假的,你懂吗?”沈月灼此刻火气很大,压着嗓音说话,没能察觉到褚清泽眼里的受伤。

  “我知道现在是假的。”他咽了下喉结,情绪涌动过后,勉强维持冷静,扯出一丝笑痕,“以后呢?说不一定以后还能先婚后爱、假戏真做。”

  “我做不到。”沈月灼说,“阿泽,对不起。”

  她好像什么都知道。

  知道他喜欢她,也清醒地断绝了他们之间的那一丝可能。

  “如果你觉得和我演戏太勉强的话,不如我们……”

  “谁说勉强?”褚清泽打断她,他站起身,一米八七的个子挡住光线,如山一般黑沉沉压下来。

  他扯唇笑,“都帮了沈大小姐这么多次了,也不差这一次。不就是一辈子,我等得起。”

  褚清泽想,幸好刚才上台前,他为了耍帅,特意带了口罩。

  不然她一定会看到他自嘲的笑。

  沈月灼先前喝的酒劲上来了,头有些晕,抿了抿唇,半晌没有说话。

  另一侧,一袭西装的男人在原地凝视了许久,如墨色般幽深的气质仿佛要和黑夜融为一体,转身进了VIP会客室。

  他通体的气度太强,眼底仿佛缀着凛冽寒光,压迫得人踹不过气来。

  酒吧负责人朝他鞠躬,战战兢兢道:“褚先生,今晚的视频和照片不会泄露,赔偿已经有序送达,后续还会跟进,请您放心。”

  老板池止千叮铃万嘱咐,说这位万万不能得罪。负责人先前还好奇是什么来头,毕竟池少在京市也算是横行无阻,直到见了本人,听他淡声说给在场的每人一笔不菲的封口费,才惊觉这分明是活阎王。

  今晚的场子少说也有上百人,加上各种服务人员,都快顶上POP几个月的净利润了。

  “嗯。”男人懒怠地抬了下眉,对电话那头的特助道:“赵檐,你再确认一遍,别出岔子。”

  褚清泽觉得有些奇怪,怎么酒吧里的人转眼散得干净,从卡座里出来后,才看到池止的十几个未接来电。架子鼓乐队的人也不见了,手机信号被屏蔽,消息发出去全是红色感叹号,他烦躁地往外面走。

  许夏和孟安然对视一眼,抱臂看着沈月灼,气氛顿时变得古怪。

  “月灼,你到底怎么想的?”许夏也是今天才得知她跟褚清泽订婚的消息,联想到前几天沈月灼追褚新霁的艰难,“难道你打算借订婚的事来刺激褚新霁?”

  沈月灼借着酒精好不容易才让世界安静下来,不想继续被绕进那个无解的死胡同,开了一瓶新的酒,给大家依次倒满。

  “我只想我的工作室能够顺顺利利,出完曙光之后,还有出第二款游戏的机会。”

  “好端端干嘛说这个。”许夏悟了会,簇然拔高音量,“你爸妈该不会拿你的工作室来给你施压吧?”

  沈月灼乌睫轻垂,纤长的指尖摩挲着杯壁,“反正一开始也打算这样啊,是我自己要去折腾,想着试一下,没准运气好就成功了呢。但是我忘了,我又不是世界的中心,它才不会围着我转。”

  月亮高悬于天际,从未坠落。

  也自然不会为她而陷。

  许夏还想劝,孟安然示意她别说话,眼神往后探。沈月灼现在已经有些醉了,自然注意不到两人拉扯的小动作,许夏顺着孟安然指的方向望过去,在看清来人硕长而清隽的身形后,瞬间明白。

  许夏悄悄对着孟安然比了个OK,什么都懂了。

  两人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孟安然把玫瑰花束挪开,故意调侃:“之前不还听你说,喜欢褚新霁这种斯文败类老狐狸吗?”

  沈月灼并不知晓身后那道深冷的视线正锁定着自己,她此刻能想到的,只有上次吵架时,他冷冰冰的眼神和反应。

  她自认为是个高傲的人,却偏偏在他这里弯了腰。

  眼眶里不知为何涌出酸意,沈月灼猛灌了一大口酒,把情绪压了下去,故作不屑道:“斯文败类老狐狸?不不不,他表里如一,是真挺没意思的。”

  抬眸时,眼前出现了重影,以至于她以为自己一定是醉了。

  男人臂弯间搭着西装,或许是才结束完会议,一身风尘仆仆,眉宇间积着浓到化不开的郁气,深邃轮廓在纸醉金迷的光影里显得阴郁而冰冷。

  “是没意思。”褚新霁微顿,“还是钓到了就不珍惜?”

第38章 晚春

  周遭簇然安静下来, 沈月灼看着那张前不久才出现在她梦中的俊颜,心脏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缠住、收紧,胸口胀胀的, 让她说不出话来。

  紧张之余的第一反应,是喝玻璃杯中的威士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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