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船
杨之玉坐在床沿,拿手揪着自己起皮的嘴唇,干皮被她拉下来,留下一道细长血口子,她伸舌尖,把血舔干净。
每一分钟都是煎熬,静不下心来,心里隐隐得疼。
这种状态没有持续太久,她听见荣善衡上楼了,脚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微弱的吱呀声。
他敲她卧室门:“之玉,在休息吗?”
“……没。”
“方便进去吗?”
“嗯,门开着。”杨之玉也起身去门口。
荣善衡已经换了睡衣,寡淡的蓝和灰,柔软的莫代尔。
他手里捧了一个小盒子,像是吃的。
“没什么可带的,想着我之前在南京路吃过的一家鲜肉月饼,挺好吃,早上排队去买,刚出锅热热乎乎的,现在有点温,你凑合尝尝。”
他托到她眼前,打开盒子,六块鲜肉月饼。
杨之玉捏起一块,还有余温,放进嘴里,小口咬,嚼了嚼。
她没看他一眼,始终微低着头。
“好吃吗?”
荣善衡轻声问。
“好吃。”
杨之玉点头,又咬了口,鲜肉月饼皮酥酥的,掉渣。
索性,她三口两口把手里这块吃了。
荣善衡眸光随着她咀嚼的唇而动,问:“听说……你想搬家了?”
“……想呢。”她回答,小声的。
时间静止两秒。
“别走。”荣善衡说。
杨之玉依旧垂着眼睛,不看他。
她嘴角有粒月饼渣,粘在上面,怪可人的。
荣善衡缓缓起手,贴近她嘴角,去剥那粒小渣。
杨之玉微微一动,没躲,静静感受他指腹的滑动与触摸。
两个人都屏息,没有人说话。
荣善衡拇指剥落月饼渣,并未收回,而是沿着她下唇摩挲,去触那细长的血口子,来回轻揉。
他指腹滚烫,如一根点燃的火柴,烫疼了她。
杨之玉骤然张嘴,一下子咬住了他的指头!
她能感到荣善衡抖了下,她咬得狠,撒气似的,在他指甲间嗑!
可荣善衡就那么忍着。
任她咬。
直到,她的两滴大泪滴在他手上,沿着虎口滑到掌心。
他轻轻捧起她的脸,眼巴巴望着她,两人终于坦诚望进对方的眼睛。
这一刻等得太久,又来得太快。
荣善衡呼吸打颤。
低头,额头抵上杨之玉的额头,蹭了蹭……鼻尖对上杨之玉的鼻尖,蹭了蹭……嘴唇贴上杨之玉的嘴唇,用舌尖舔舐那带血的口子。
杨之玉回吻,灵巧捕到他的舌,想驾驭,想蹂躏,却被他含住,哺喂。
他嘴里的酒气侵染了她口腔的月饼香,舌头打着转,在交接处来来回回。他吻得忘情,吻得胡乱,经验不足,不懂吸吮。下巴胡茬密密麻麻,扎得她疼疼痒痒。
是一个缺乏调教的吻。
杨之玉捶他胸口,喘着粗气挣脱开。
荣善衡又啄她嘴唇,三两下,神情迷离。
隔着丝滑柔软的睡裤,她清晰感受到他的变化。
浑身都是温柔的,连呼吸都是软的,只有那处,硬得不像话。
第36章 婉约派
相爱的人是知道彼此的心的。
不需要说话,只用眼睛确认,便好。
荣善衡长了双会说话的眼睛,瞳孔里似住了星星,快把她闪瞎了。
杨之玉推推他,让彼此空隙大点。
荣善衡松松搂住她,眼里是失而复得的欣慰。
两个人面对面笑起来。拥抱在一起,汲取彼此的体温,感受陌生身体的触碰。
杨之玉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趴他肩上,问手指咬得疼吗?
“不疼。”他抱着她,长长出了口气:“你一咬,我就放心了。”
他有些哽咽:“之玉,我好想你……”
杨之玉圈住他腰:“想我,也不联系我。”
“怕你不接受我,怕你和我客气,索性就不问了,不知道结果就是最好的结果。”
“那你有种,上来就亲啊!”
荣善衡嘴角噙着笑意,什么都没说,只抱着她,抚摸脊背,像个孩子寻到了丢失的宝贝。
他心里美滋滋,根本抑制不住冲动,不仅现在想,很早就想了,以前是不敢,也介怀她“男友”,更介怀自己处境,现在不一样,她单身了,自己的事也基本妥了,他不想再等了。关键一点,是他感知到她的心思,那次两人饭后争论,争论后的激吻,以及吻完长时间的失联,都是在给彼此的更进一步制造机会和空间。
他发现,自己根本经不起时间考验,他已经习惯有杨之玉的生活,无法适应独处。而对方,恰巧也是。所以,他去触碰她嘴唇的时候,她才没躲,吻她的时候,她才愿意打开自己。
“之玉,我们交往吧!”
虽然心里默念千次万次,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荣善衡依旧紧张,心跳加速。
杨之玉趴在他肩膀,视线落在他手臂上。他肩膀宽阔,肌肉紧实,静脉蜿蜒而下,从短袖睡衣的袖口蔓延至小臂,起伏流畅的轮廓仿佛藏着隐秘之力,让她忍不住去摸。
好神奇。
她说:“我想和你交往,又怕和你交往。”
荣善衡明了,自己曾说过,开始了就是一辈子,怕是吓到她了。
杨之玉仰头:“你喜欢我呀?”
“喜欢。”
“有多喜欢?”
“不知道。”
“那还叫喜欢?”
“嗯,喜欢。”
杨之玉抿唇,不忍去刺激他。
荣善衡看出端倪,恳切道:“之玉,我不是变态,不会因为你不愿意和我交往而故意找茬,或者交往一段时间,分手后无休止纠缠你,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会尊重你的意思。”
杨之玉双手探进他松软发间,犀利道:“这是一点,还有一点,就是戚美熹怎么办?你们的关系,令我不安。”
荣善衡很坦诚,不会揣着明白装糊涂,当然知道她话里意思。
他说站着好累,拉杨之玉坐床上,手拉手,面对面,眼神坚毅决绝,像要宣誓。
“我在网上看见有人吐槽,说男女之间没有纯洁友谊,这我承认,美熹她对我挺好的,我当然知道她有那方面的意思,虽没点破,但我若装糊涂,那也未免太幼稚。我明确和她讲过,我不想恋爱,更不想结婚,她说我想多了,说我接触女性太少,受家庭影响,把婚恋看得太重,恐婚,其实没那么多事的,既然我不同意,那就继续做朋友。话都说到这份上,我觉得我不该扭捏,还是像朋友一样相处,她有什么忙我能帮的也会去帮。”
“所以,你需要她帮忙的地方,她也会帮,对吧?”
他点头,说对,但很少,几乎没有,我不怎么麻烦她。
“可能是人家小事看不上,一出手就整个大的,比如帮你摆平实验室的事儿。”
听到这,荣善衡笑了,前因后果一想,大体知道怎么回事儿了。这是戚美熹能干出来的,她最能唬人,这领导可不白干。
“之玉,”他温存道,握紧她手,郑重解释:“我喜欢你很久了,你的美,你的个性,你的方方面面,甚至你的家庭,都吸引着我。我有时会故意隐藏自己,让你觉得我只是个可靠的朋友,这样我就可以看着你大笑,听你抱怨工作,毫无顾忌吃我做的饭,甚至睡我的床。我想我还挺卑鄙的吧,但我不知道其他更好的办法,我喜欢你,好喜欢你,这是事实。我承认我不是个敞亮的人,为了让自己不惹事,索性就对谁都好一点,遇事也习惯冷处理,不去给人添麻烦,所以有‘烂好人’的嫌疑。可是,这一次,我想和你恋爱,没有任何顾虑的恋爱,我不想让你对我有任何怀疑,包括你担心的戚美熹,实验室的事儿和她没有任何关系!我保证,我绝不会在亏欠谁的情况下向你表白,我是干干净净的,没有负担的,所以接受我,好吗?”
这一番话说下来,杨之玉竟有点眼眶湿润,可能是被他真挚热烈的眼神打动吧!
她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他开心抱紧她,说之玉,谢谢你接受我。
温度的交换让本就依恋的两人更加难舍难分。
终究是杨之玉没忍住,瞧见荣善衡的眼睛快溢出水来,心想这男人怎么美得骇人呢?
于是伸长脖子,轻轻攫住他的唇。
荣善衡的唇生得饱满,不是刻薄样,人说当老师的嘴唇厚点好,因为要说很多话,要讲清楚道理,嘴巴得受得住,厚点吃香。
彼此间单是揉搓唇瓣就能燃起欲火。
他很热,指肚烫人,探进她睡衣里。
她攀着他紧实的脊背,被他压到床上的时候还在思索到底要不要进行下一步。
可他粘人得很,根本没给她太多思考时间。
睡衣一脱,坦诚相见。
她看见荣善衡的内裤被撑得变了形,可他却始终不脱,反而来推自己的胸衣。
他俯首帖耳去含那樱桃粉一点,在唇舌滋润下很快饱满起来。他想这样都想疯了,谁也不知道他内心那些火一样的隐秘,在压抑许久后终于贪婪地倾泻出来,舌尖上都是她甜甜的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