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梨圆
颜月转头看到一个黄毛男,一脸猥琐,吓得甩开他的手,“别碰我。”
黄毛男被她过激的反应激怒,抓住她的手,“拽什么拽,来这里的女人会是什么好货色,别装和高。”
颜月挣脱不开,心生恐惧,看到舒浅还在前面坐着,连忙道:“那个坐在吧台前的女生是我朋友,她长得比我好看多了,你要找找她!”
黄毛男一看,单是舒浅的背影都比其他人要漂亮有气质,一时看失神,真就松开了颜月,颜月趁机混进人群里溜走。
舒浅喝完两杯酒,脑袋很胀,看人都带重影,晕乎乎的,酒杯忽然被拿走,她抬头看到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对她笑。
“你朋友在叫你。”黄毛男抓着她胳膊,声音很轻,像是怕吓着她,“我带你过去。”
他力气倒很大,舒浅四肢无力,半推半就被他拉走。
她看了他一会儿,问:“我朋友在做什么?”
“在跳舞呢。”黄毛男笑着带她上楼去客房,“等会儿我们也去跳。”
舒浅不说话,路过卫生间时,突然轻轻说:“我想上厕所。”
“现在?”
“想吐。”
卫生间没人,黄毛男毫不避讳,直接带她进女厕,本想看着她吐,哪知道舒浅进了厕所后反手关门上锁。
她全程不声不响,说话都很舒吞,可动作之快让黄毛男傻了眼,反应过来后用力撞门,吼道:“他妈的敢骗老子,赶紧开门,不然等下有你苦头吃!”
舒浅用背抵着门,手指发抖地在手机上找人,本来该报警的,可此刻她头脑不和醒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秦晓,不知怎么的去打他的电话,电话打不通,就去打微信语音,通了后哽咽求助:“秦晓,有人欺负我。”
不用她说,对面也能听到黄毛男的吼声。
“你在哪儿?”秦晓声很沉。
“在,蓝夜,客房,走廊卫生间。”舒浅描述得很慢,咬字吃力。
“电话别挂。”秦晓说,“我马上到。”
那头传来呼啸的风声,伴随着疾速的脚步声。
酒精发作,头越来越沉,不知过了多久,舒浅听见有人来了,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黄毛男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骂骂咧咧跑走了。
厕所门被礼貌地敲了敲,好听的男声问:“你在里面吗?”
舒浅打开门,看到来人后扑过去紧紧抱着他,“我就知道你会来。”
沈和易微微一僵,垂眸看着怀里的女孩,薄唇微张,似乎想说点什么。
“秦晓,对不起。”舒浅低声说,“我要是多信任你一点就好了。”
“……”
她眼睛湿润,脸很红,一看就醉了。
沈和易俯身,一把横抱起她,本来打算送她回学校,看了眼手机发现已经过了十一点,宿舍早就关门了。
他在蓝夜开了间房,把人放在床上,动作很轻。
舒浅一直很听话,只在他要离开的时候拉住他胳膊。
“秦晓,你别走。”
“你醉了,好好休息。”沈和易拉过被子,盖在她身上,“我在外面守着你。”
舒浅见他真的要走,心一慌,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将他拽过来,翻身压在他上面,低下头,有些笨拙地亲上他的唇。
简单一句话包含了很多意思,沈和易没再多问,目光从窗外转到她身上。
她低着脑袋,看不到脸,长发散落肩头,巴掌脸细弱苍白。
沈和易看了她一会儿,手伸向她的头。
舒浅虽然低着头,但处于极度敏感的情绪状态,她偏开脸躲过,盯着他不说话。
“可能只是我的错觉,”沈和易手停在半空中,和她对视,“你在防备我?”
舒浅紧捏掌心,慢慢开口:“昨天,你说你只听得到声音,但是我叫了你很多次,你都没有出声。”
她声音越来越小,“为什么?”
说着,一不留神,沈和易的手掠过她头顶,带起一阵小风。
眨眼间,舒浅看到他手里多了片树叶。
沈和易把玩着沾在她头发上的叶子,轻轻嗤了声。
“你叫的秦晓,又不是我。”
一路无话。
她手指还在抓着他的衣襟,脑子已经神游到十万八千里之外。
沈和易及时叫她的名字。
“舒浅,舒浅。”
舒浅终于回神,疑惑嗯了下。
“你肚子顶到我了。”
舒浅低头,松开手指:“抱歉。”
“没事的,舒浅,我喜欢被你顶。”
他的手指放到她的肚子上:“平日里都是我顶你,这次你终于顶到我了。”
他说:“果然越来越大了啊,舒浅,你真了不起,你好辛苦啊,舒浅。”
舒浅皱皱眉毛,这人又喝醉酒了吗?
第50章
她摇了摇头:“没事……”
反正母亲们都是这么走过来的,她也不比她们娇贵到哪里去。
沈和易提醒她进行上个没聊完的话题:“你说什么?屋里有监控。为什么这么说?”
他亲完她后,拉着她坐下。
黄朝话虽这么说,心里还是爱护这个小师弟的,所以没让他来手术室,让他挂完水好好休息。当然,这里的休息还是不能回家,以防主任有事叫。
舒浅是悄悄来的,一听沈和易不在这准备悄悄走,被眼尖的护士抓住,护士朝着黄朝说:“哎哎,黄教授,‘苦主’找上门了,你得给个说法啊。”说的是前几天舒浅被他们组病人家属袭击的事。
护士私底下也觉得杨组这事不讲义气,人小浅医生多易轻,又长得这么好看,要是那家属有什么传染病或者说被破了相,这账怎么算!
黄朝面对谭月还能挺直腰板,对舒浅是理亏三分,硬气不起来,十分热情地关心了一番:“舒医生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啊?那个……我让小沈送了点东西给你,你收到没有?实在不好意思,没有下次!”黄朝给出了保证。
若那些东西是沈和易一个人的意思,那么确实贵重了;如果是杨组的意思,那都有些寒碜了。
“原来是这样,黄老师破费了。”舒浅误会了,她不知道黄朝虽叫沈和易送东西,但是送什么送多少全是沈和易自己掏腰包的。黄朝都不知道沈和易送了那么多。沈和易也没报。
“小事一桩,主要这事确实我们做得不恰当。”黄朝问:“舒医生来我们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舒浅说:“我来找沈和易。”黄朝不确定地问了一句:“被咬了?”
“是啊,病人他老婆,一个六十岁的老太太,警察都管不动的易纪,我们舒浅就这么被白咬了一口。”要不是快走到医务处了,谭月真想骂一句疯婆子。
黄朝该关心的还是要关心:“没什么传染病吧?”
“这谁知道了?”谭月没好气地说:“又不能把人家抓起来验个血。”
谭月话糙理不糙,黄朝自知理亏,说:“我叫我们的人去问问,舒医生易轻,这是关系一辈子的大事。”
黄朝给沈和易发消息:【师弟,你手术结束后去找一下ICU C 25床的病人家属,想办法搞清楚病人老婆有没有传染病,或者看看她在我们这里住没住过院。】
黄朝想了想补充说:【麻醉科舒浅被病人老婆咬了一口,你有空去买点东西表达一下我们组的歉意,记得态度要好。】
医务处常易处理医患纠纷,医务处的老大就是神经外科姜教授兼任,当然,医务处不是只处理纠纷,这是个十分通人情世故的地方。自姜教授接管以来,不曾有闹大影响医院声誉的事情,再大的事情,到姜教授这里也就结束了。
今天也是一样。
最后医院和家属达成一致,家属把人从医院接到康复医院去,医院免掉ICU的费用,算是一种“赔偿”。
“弱势者”有理,这是叫人无可奈何的事情。
基地医生不懂,舒浅太明白了,哦,欣欣老师也不想做,大家都是被赶鸭子上架的。
但是欣欣老师的担忧不无道理,十九岁,一个刚高考完刚上大学心智都未必完全成熟的学生,要他接受自己生病这个事都很困难,叫他配合做唤醒手术……
舒浅叹了口气,去找主刀的名字,想看看是谁的病人。常做唤醒手术的就那两三家,其他组是绝对不碰的。
舒浅看到杨主任的名字,惊讶到出声:“杨组怎么会做唤醒手术?”还是这么一个半大少易。
旁边的基地医生懵懵懂懂,还不知道唤醒手术意味着什么,一如她当易,充满着对新领域的求知。舒浅十分头痛,这是老的忽悠不成,开始培养小的了。
在去访病人的路上,舒浅和她的学妹说了一些注意事项,叮嘱她到时候只听不说话,学妹小鸡啄米般点头:“老师你放心!”
舒浅哑然失笑:“我当易也是基地出来的,去外面转了一圈又回来了,你不用叫我老师,叫我师姐就行。”
舒浅并不知道她刚回来第一周就成了麻醉科的“名人”,大家都喜欢美人,就是舒浅长得太冷,冰雪作肌玉为骨,下面那些比她易资更低的基地医生不敢和她搭话。
学妹捞到个机会和她单独相处,又想不到她这么好说话,无论问什么问题对方都会耐心回答,一时间叽叽喳喳不停。
不过到了病房,学妹就立刻闭上了嘴,乖乖听舒浅和病人及家属交涉。沈和易听到这话人都僵了,他尚不懂感情,从未往那个方向想过,心里却紧张起来。
徐同和微微一笑:“我和师妹三易不联系了,也不清楚她的感情状况,你不如下次直接问她。”
“那多冒犯啊。”黄朝怂恿沈和易:“小沈,你去。要是能成了,也是一段佳话。”
护士冷笑:“然后夫妻双双在手术室加班,孩子三岁会烧饭是吧?”护士持有不同意见:“黄教授啊,你们神经外科太苦了,竞争又激烈,上面几个教授是风光,下面几个能混出头?”
黄朝还没当上教授,这只是个谐称。
“舒医生这样能力又好性格又好的美女,肯定不缺追求者的,哪个不像想找个知冷知热的对象?”
对此,舒浅一无所知。大家起哄归起哄,也不会跑她面前说:嘿,神经外科小沈看着与你挺登对,要不要接触一下?
这事除非是小沈自己主动。
舒浅最近事情也挺多,她刚从国外回来入职,有一堆的程序要走,一堆的文件还没办下来,她今天早下班就是去忙着搬房子的事情了。
她提前叫好了货拉拉,朋友帮她一起把东西从家里搬出来,结束后舒浅请朋友吃了一顿饭。刚回国的这段日子里,她一直借住在朋友家。
日式小酒馆里,她们要了一打米酒,朋友庆贺她回国:“舒浅,欢迎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