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初点点
徐白:“有你。”
她话音刚落,原本被人抵住后脑勺、下了枪、看似无还手之力的石锋,倏然手肘出击。
快速夺了随从的枪,连开三枪,快如闪电。
室内、窗外三个人,全部倒下,一枪毙命;滕莘大骇,想要说点什么,石锋一枪打穿他右边膝盖,他踉跄着跪下。
外面还有四个人,听到枪声就往里跑。
然而,又不敢靠近,在门外架枪询问:“九少爷,里面怎么了?”
除了滕莘杀猪般的哭喊,没有其他回答。
随从才冒个头,额头就是一枪。
另外三人见势不妙,转身就要跑;却被迎面来的人堵住。
来人个子高大,身后跟着两名随从,二话不说先放枪。
枪法与室内的石锋一样准。
走廊上安静,室内还有滕莘的鬼哭狼嚎。
萧令烜阔步进来,抓着他领子将他薅起来:“听说,你打算抓我女儿?”
滕莘尚未看清他,面颊挨了两拳。
他昏死过去,牙齿混合着血滚出来。
滕禹看着这一幕,手脚僵硬。
徐白后退一步,低声叫他:“四爷。”
他怎么来了?
自从上次他讽刺了徐白,徐白好些日子没见他。
石锋虽然是他的人,可徐白并没有叫石锋通知同阳路。
在徐白看来,今晚都只能算个小闹剧。
萧令烜扔下滕莘,对身后跟着的石铖说:“带走。”
又看向滕禹。
徐白立马拦在他面前:“四爷,这件事跟滕禹没关系。”
萧令烜目光狠戾。
徐白近乎哀求:“真的,您相信我这次。滕禹他很无辜。”
萧令烜抬起手。
徐白还以为,他会推开她。不成想,他攥住了她胳膊,拖拽着她,阔步出去了。
他掌心炙热,那双手力气又很大,徐白生不出半分逃离的念头。
他打开车门,推搡着把她塞进了汽车。
她堪堪坐正,他从另一边上来了。
车厢里安静。
“……既然知道有事,怎么不提前告诉我?”半晌,萧令烜开口。
徐白:“我和阿锋说好了,看看情况。进门的时候,阿锋说布防不会超过八个人,他可以应付。”
萧令烜沉默,呼吸冷,双眸似啐了寒冰。
徐白又解释:“滕禹跟这件事无关。”
“滕家的人以为我抓了滕明明,甚至猜测我杀了她。他也姓滕,就跟此事扯不清。你相信他无辜?”萧令烜问。
徐白:“我相信!”
又道,“我与滕禹认识三年,对他性格很了解。”
萧令烜冷哼一声。
徐白似辩解,又似求饶:“四爷,我只是自己来见滕禹的,没有伤害阿宝。”
萧令烜:“你自己涉险,有了个意外,一样伤害阿宝。”
徐白:“……”
端阳节夜晚的暖风,暖得有点燥人,从车窗吹进来。
她似乎也在这个暖暖的夜里,搞懂了自己与萧家父女的关系。
——原来,萧令烜投鼠忌器。
徐白进了萧珠的心,就绑了萧令烜的手脚。
在这个世上,萧令烜最在乎的是女儿。否则,依照徐白私自把他当个登徒子的态度,他早已辞退她,叫她滚远点。
为了萧珠,他忍住前嫌,急匆匆来救她。
“我与滕莘接触过,他手段稚嫩,而阿锋又非常顶事,我才敢来。”徐白解释。
然后口吻认真,补充道,“对不起四爷,我太鲁莽了,往后会改。”
萧令烜不再说什么。
他把徐白送回了雨花巷。
到门口时,他也下了车。
徐白见他一直看她,还以为他仍要吩咐点什么,就驻足等待。
然而,他只是安静看了她几眼,转身上车走了。
徐白一去一回,萧珠等人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只当她真的去买甜酒了。
“咦,你买的甜酒呢?”冯苒还问。
徐白:“没买到。去晚了,早已卖完。”
母亲笑道:“你是个有口福的。我前日自己酿了甜酒,刚刚去看一眼,出酒了。”
又对冯苒等人说,“等会儿用酒糟给你们煮汤圆吃。”
几个人欢呼起来。
第95章 一起离开吧
滕禹深夜从诊所离开,去找父亲。
他要个公道。
父亲很疲倦,声气不高,表情却很严肃:“我不替儿子们断案。你们兄弟,有本事就争、没本事就认命。你要是同我要钱,不过分的,我会给你。”
滕禹从书房出来。
谈不上失望。
家里兄弟,各有打算。好几个都出去留洋,只他学了点真本事。其他人不过是出国逍遥几年。
端阳节,滕禹没怎么过,他一大清早吃了个粽子,就去诊所加班。
“晚上家里吃饭,今天过节。五点之前回来,别叫阿爸生气。”他大嫂如此吩咐。
长嫂如母。滕禹一直受兄嫂照拂,点头应了。
然而这天下午,滕家并没有想象中的热闹。
从门口开始,就充斥着一种戒备森严。
滕禹先去了宴席大厅,见里面空空,连布置碗著的女佣都没有,他转而去了大哥的院子。
大哥不在。
大嫂与乳娘们哄双胞胎侄女吃点心。
“……阿爸派人去找小九。中午,萧四爷那边送了人回来。”大嫂让乳娘带孩子们下去,才低声跟腾宇说话。
滕禹:“怎么,他受了伤?”
“只剩下一个脑袋,和一副架子。内脏、血肉全被啃干净了。活生生啃的。”大嫂说。
滕禹没听懂似的,一错不错看着他大嫂。
“你不知道萧四爷养恶犬的事吗?”她问,“杀人、灭尸。”
滕禹狠狠打了个寒颤。
继而想吐,胃里不停翻滚。他是医生,本该比旁人更能接受血腥。可大嫂这番话太过于惊世骇俗。
“……他没做什么,小九他并没有做什么!”滕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意。
大嫂叹了口气:“阿爸气疯了。幕僚和你哥哥们都在安抚他。萧四爷这是故意激怒阿爸。”
滕禹:“……”
“小九招认,他想要抓萧珠。给了萧四爷借口。现在,不管是忍下这口气,还是冲上门和萧四爷拼命,阿爸都会落入圈套。”大嫂又说。
滕勇进退维谷,惊怒得背过气去,这会儿都还没怎么好转。
滕禹:“怎么做都不行?南城军政府有我们滕家的一份军功。”
大嫂又叹口气。
滕禹呆呆坐着。
夕阳从门口照进来,满地金灿,吹进来的风却添了莫名的寒意。
他大哥滕禄走进来。
“阿爸怎样?”
“这次气狠了,恨不能拿枪去杀了萧令烜。不知几时能缓过来。”大哥说。
“萧令烜太狠。阿爸应该早拿主意,要反的话,宜早不宜迟。”大嫂说。
“他老了,下不了这个决断。我们完了,全家都没活路。洪门陶家的前路,就是我们的将来。”大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