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归 第39章

作者:春十三娘 标签: 现代言情

  内心好像完全没有抗拒似的。

  神奇。

  “哦,好。”

  还以为她会顺着这个话题再继续追问,男人站在原地等着。可是女人拿着电话,对着那边说了一声“好”。那边好像是谁约她——听起来说是要去南山那边一起看园子。等她接完电话,男人站在原地,也没等到她继续追问财产的下一个问题。

  “我待会要去趟南山。”

  她放下手机,反而是有些奇怪他怎么还不去上班的模样,“农科院的朋友给我介绍一个园子,我待会去看看。”

  农科院的朋友。

  “你还认识农科院的朋友?”男人不动声色,想起来她那双沾了泥土的白鞋。

  “认识啊,”女人看了他一眼。陈总和张文是见过的,她一副坦坦荡荡的模样,“张文认识的。我们待会一起去南山去看看。”

  ……

  “你们一起去?”男人抬起手,摸了摸袖扣,神色不动,重复她的话。

  脸色似乎沉了几分。

  “他可是大股东呢,他不去谁去?”白秋笑了起来,伸手去抱他,“没事的。我和他,早已经分得很清楚了。”

  男人没有说话。

  “中午来诚为吃饭?”沉默了一下,他开口约她。

  “来不了。”

  似乎根本没有发现这是男人的一种试探,女人甚至还伸手拿起了自己的小黑包,“我们中午要和农科院的朋友吃。”

  “晚上吧,晚上。”

  她想了想,扭头看他,“晚上看情况。要是今天签了合同,我们少不得晚上还要和村委喝一顿。”

  有张文也不错。白秋看着面前的男人,还笑了笑。虽然她酒量尚可,但是她只喜欢在会所展现,不喜欢在饭局上被人灌酒。这几年出差,她都随身带着助理小周~有个男员工陪着,出差的安全性高很多,还有人挡酒;如今知秋还没开工,小周还在老家,让张文这个股东自己上阵陪酒,那是刚刚好。

  男人站在原地没有说话,只是脸色,渐渐地更沉了。

  “你们这个股份有问题。”他沉着脸,直言不讳,“你让他把股份退了。钱我给你出。”

  ……

  简直就是一个无理取闹。白秋无言以对。

  张家对于她,可不仅仅只是一个股东而已。

  不是钱的问题。

  比如今天,张文退了股,难道还能让陈总亲自去南山帮她陪酒啊?

  “好,我慢慢和他说。”

  大佬应该马上去给员工发开工红包的,免得耽误了吉时,白秋只想送他赶紧走,又笑,“一时半会儿的,我和他也分不清楚,要慢慢分。”

  .

  送走了陈总,白秋又回去睡了一个回笼觉。等再次起床收拾好了,她从敬园门口上了张文的车,张文坐在驾驶室里等她,一直等到她上车了,还看着园子里面,没有说话。

  “咋啦?看啥?羡慕嫉妒恨?以后你也买一套。”

  两个人从小打闹惯了,白秋嘴上也没把门,只是自己系安全带。她看看四周,又和他比划,“我记得去年八月份的时候我就是在这里等陈甜——就是这个位置,”她指了指旁边,“那天我在这里等了好久,还下着好大的雨。”

  “住里面舒服不?”

  车子已经发动了,张文问她,脸上倒是没什么神色。

  “有啥好舒服的?”

  白秋看了他一眼,“你不知道,宅子大了也要人气养的。过年的时候佣人回去了,这里的每间屋子都好冷,”

  她比划了一下,有些感慨,“是那种浸到骨头里面的那种冷。”

  要不然陈总怎么感冒了呢,是人气不足,以至于寒气入了体。

  南山的这趟行程,简直就是十分的顺利。大概是有农科院的朋友作保,白秋跟着晃了一圈,就又一次十分的满意。百来亩地,大部分是平地,也有一个小山和活水。基建也是做好了的,无论是租金,还是转包费,都报得极有诚意。

  午饭一吃,当时就在饭桌上签了合同,盖上了鲜红的印章。白秋收了合同,站在“已经是自己的园子”里,摸了摸前任老板留下来的桂圆树,觉得自己又有压力又有豪情,各种滋味混在一起,真的难以对外人道也。

  【开启农夫生涯~纯天然绿色蔬菜,只有亲自种的才放心~】

  咔嚓咔嚓的拍了几十张照片,还有园子里自带的几只狸花猫。白秋发了朋友圈,又伸手摸了摸工房前面的石碾,一脸感慨。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哪个文化人,心里没有一个菜园的梦想?旁边突然咔嚓了几声,扭头一看,是张文在拿着手机拍她。白秋笑了起来,抚弄了一下头发,站在石碾旁边,就地抬起了脸。

  咔嚓。

  咔嚓。

  雨后的农庄,明媚的脸。阳光落在女人脸上,好似镀上了一层辉光。

第52章 这是一种醋意,和嫉妒

  从南山回来,这才下午三四点。包园子是个大事,签合同只是一个开始,后面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正好张文在这里,两个人合计了一下,干脆一起去了公司,接着聊新公司的事。

  “人肯定是要招的,”

  知秋还没开业,门关着,还贴着过年前贴的红色封条。白秋把封条撕了,打开门,又开了灯,“找几个老实能干的。”

  “你自己找?我给你找?”

  没有人的办公室,看起来空空荡荡。富二代今天也缺席了自家的开工大吉,跟着她走到了她的办公室。关了十来天了,房间里好像已经落了一层灰。书柜里没几本书,显示器旁边的财神爷也是灰头灰脸,墙角的鱼缸——他皱了眉,拿着旁边的小渔网伸手就去捞,几天没来,小鱼就已经死了两条,此刻正飘在水面上,正跟着增氧机的气泡浮浮沈沈。

  男人开始换水。

  “我自己找吧。”

  白秋站在一边,看着他忙活的模样。作为船运二代,凡是涉及水的事情他都很专业,不管是钓鱼还是养鱼。看着张文忙着给她捞鱼清理水缸,她又从包里掏出合同看了看。

  “你说我要不要请王波给我做一年的顾问什么的?”

  王波,就是他那个农科院的朋友。白秋翻着合同,“种什么怎么种,我是一窍不通,有个专业的人看着更好,”

  “也不能让别人白忙活。”她问,“你说我让他给我搞个方案,再给我当一年顾问,给多少钱合适?”

  “我去问下,”

  已经脱了外套撸着袖子加油干的另外一个股东回头看了一眼她,倒是没说她乱花钱,“两三万应该够了。”

  行。

  白秋靠在桌子上,又拿着财神爷看了看。养在财神爷旁边的小草也已经黄了,她看了一眼,随手把草盘丢了,又转身去各个房间走了走。

  老板巡店。

  “我们晚上吃什么?”

  已经快五点了,张文的鱼缸清理也到了尾声,窗外,就连天都已经快暗了。白秋想着楼下的那家番茄炖牛腩不错,两个人对付一顿得了,手机却又响了起来。

  “Benson。”她拿起手机看了看,接了起来。

  “白秋你在哪里?”那头男人的声音平稳,直入主题,“我来接你。”

  .

  开工大吉,自然应该是喜气洋洋。

  作为诚为的开工例行节目,每年初八那天的早上八点半到九点,董事长总是会带着高管在门口给员工发开工红包。钱不多,主要是个好意头。

  老板当然是一如既往的严肃冷峻,但是开工这天,到底总是会露一点笑容,说几句恭喜发财的。

  但是今年的初八,细心的高管却发现,老板脸上的喜气十分有限。首先是晚到了十分钟不说——老板没到位,高管们肯定是不敢擅自开启开工节目的;于是办公大楼等着进入上班的员工已经被迫排起了等待的长队。然后老板匆匆而来,发着红包也一直沉着脸,显然并不怎么开心的样子。

  虽然老板常年都是沉着脸没错,但是同样常年跟随在侧的高管们,到底还是能根据气压的不同,分辨出老板是真生气还是假开心。

  没人知道老板新年伊始的低气压来自何处,但是显然初八一开工就扫到台风尾也不是大家乐意。小心翼翼的上了一天班~好不容易挨到了下午五点,董办的助理们看见老板打了一个电话,然后起身带着特助匆匆离开了。

  呼。

  有人松了一口气,艰难的开工第一天,终于结束。

  等白秋靠在桌子上挂了电话的时候,张文也在扭头看她。

  此刻鱼缸里面的水已经换过了,幸存的十来条热带孔雀鱼在缸里慢悠悠的游动着,漂亮的大尾巴在水里拉出了好看的弧线。

  “Benson要过来。”白秋眨了眨眼。

  刚刚她说她在知秋,那边的男人问了几句园子的情况,又问哪些人在——在得知张文也在的时候,他只是说,“等我过去。”

  白秋拿着电话。

  其实,哪怕她再迟钝,这几天的某些“异常”也足以让她意识到什么。

  张文突然求婚,这几天和她见面频繁;万年不管的知秋的事儿,也开始上心了。

  而陈敬,本来是十分繁忙的,可是这几天,似乎也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张文看着她,没有说话。

  “大家待会一起吃个饭?”白秋脑子一热,简直不知道自己此刻在干什么,这一刻她脑子里居然闪过的是某家店面的招牌,她甚至咽了一口口水,“楼下那家番茄炖牛腩,味道还不错。”

  .

  哪怕女人已经在路边来接他,男人下车的时候,依然沉着脸。这个身家财富,在申城,全国,甚至全球,都位于顶端的男人出现在路边,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侧目——就算是侧目和好奇,也只是他带着保镖的排场,而非他这个人本身。

  到底不是活跃在网络上的人。

  “先去你公司看看。”

  女人已经抬手指着那家亮着招牌的番茄锅,招牌上的西红柿图案发着红色的光。男人抬眼看看,微微的皱了眉,却要求先去她的公司。

  这是很神奇的经历。

  看着女人换了方向带了路,男人沉着脸跟在身后,垂眸看她的背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她“有约”,她穿着淡紫色的绒衫和黑色的长款A字百褶裙,秀发挽着,看起来格外的知性秀气。

  又年轻可人。

  今天开工。他坐在办公室,神奇的,也第一次的,发现自己居然无法集中注意力,脑子里都是她早上和说的那些话。那些话本身没什么异常,只是透露了她要和另外一个男人,一起去,“工作”,罢了。

  这是一种醋意。

  和嫉妒。

  历经四十年风雨的男人脑子足够的清醒,很快品味出来这是什么味道。这种感觉好似是人生第一次品味,酸酸涩涩,堵在心里,让心脏又有些闷闷的胀痛——理智当然会告诉他自己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在他这个年纪,什么都经历过了,什么又都拥有了,又哪里需要为了一个女人吃醋和嫉妒?可是如今,他皱眉坐在办公室,又很快意识到这种感觉已经不是他的理智可以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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