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枚柚
冯意柠得了二表哥的传来的眼色,虽然很好奇,可她这位大表哥自小沉稳形象太过深入人心,只?能?好心地解释:“这是项目组的小瞿,瞿曜,刚毕业的阳光帅气男大,人气还挺高?的。”
谢迟宴却仿若未闻,目光只?落在?小姑娘身上?,旁边大男孩亦步亦趋的,生怕这醉酒姑娘跌到?摔到?。
“这帅气小狼狗,还有一周蛋包饭的前?尘往事呢?”谢从洲看热闹不嫌事大,“大哥不去看着点?”
“相识的弟弟而已。”谢迟宴眼眸微暗,语调却沉稳从容,“老婆太优秀,做老公的,应该大度些。”
谢从洲听这正宫的语调,笑了笑:“要是你家阿叙,多半会想办法刨根问底。”
冯意柠微顿,心想她这个二表哥真不愧是自小混不吝惯了,怎么还倒戈盟友的?
“凝雨姐,小心别摔到?——”
谢迟宴眉头微不可查地轻拧。
冯意柠瞧见高?大身影朝前?快步迈去,脸上?忍不住泛起几?分浅笑。
男人果?真都逃不过嘴硬这套。
秦凝雨身形一时有些不稳。
传来脚步声,秦凝雨后腰被有力手臂揽住,鼻尖撞上?熟悉的清冽气息。
秦凝雨认清男人,满脑子?都是今天出门穿得不够厚,灵机一动,借着醉意,脑袋亲昵依赖地蹭进肩窝里,瓮声瓮气地装乖叫了句:“老公。”
高?大沉稳的男人,将怀里小姑娘拢进怀里,朝着身后手僵在?半空的年?轻男人,淡瞥过去,裹挟着上?位者?的隐隐压迫感。
“麻烦你照顾我家太太了。”
第51章 做主 搞半天是来秀跟自家太太有多恩爱……
秦凝雨只顾着?埋头男人?肩颈, 试图蒙混过关,其实她这几天都有好好穿厚毛衣,谁知道就是今早睡过头了,随意套了件丝针衫, 反应过来的时候嫌麻烦没换, 就这么一回, 竟然又?被男人?撞上了, 心想墨菲定律诚不欺她,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围观了全程的瞿曜目光稍稍转过两?人?,笑道:“您就是谢总吧, 幸会。”
说完,又?朝着?秦凝雨笑得阳光帅气:“凝雨姐,托你这么久的照顾, 下次有空一起吃顿饭。”
秦凝雨此时只想蒙混过关,可白皙泛红后颈被宽大手掌轻捏了捏,只能默默从男人?肩膀抬头, 装作醉意上头地应了声:“小景,以后常约。”
余光察觉到男人?目光落在脸上,秦凝雨心想难道他已经?发现了?心虚感瞬间上涌, 半眯着?眼眸,栽着?脑袋, 再?次往男人?肩膀上轻蹭。
淡淡红酒香气和馨香掠过鼻尖,谢迟宴低声问:“小朋友,还能不能走?”
能,还是不能?秦凝雨微顿了顿,在有些晕的脑海里迅速思考拿捏装醉的程度。
就在沉默的几秒内,男人?却没有等她的回答, 悬空的一瞬,后腰落下有力手臂,轻而易举地把她拦腰抱起。
微醺的晕感放大了腾空的不安,秦凝雨只来得及伸长?两?条细长?手臂,像只无骨树袋熊般,紧紧环住男人?脖颈,脑袋蹭在肩膀上一动不动了。
看着?不远处的交叠到一处背影,谢从洲跟冯意柠道别,绕过屏风,不紧不慢地缀在后头走了。
瞿曜这才发现不远处屏风的后头原来还有两?个人?,等冯意柠走到面?前,不急不缓地叫了声:“小冯总。”
冯意柠笑道:“走吧,再?不回去看看,小霸王该要上房揭瓦了。”
夜色渐深,秦凝雨一瞧见车,就直接上了副驾驶座,迅速把安全带往身上一系,歪头闭眼。
谢迟宴坐进驾驶座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装睡的模样,把外套盖到她的身上,才意味不明地问:“喝得这么醉?”
回答,还是继续装睡?秦凝雨开始思考起这个问题。
谢迟宴又?问:“毛衣怎么穿了这件?”
乌黑睫毛微微一颤。
小姑娘装睡都掩饰不了那股心虚。
谢迟宴瞧着?几分?好笑,偏要拆穿:“小朋友,还要装睡多久?”
两?侧脸颊被修长?指骨轻捏,秦凝雨含糊地发出一声没有意义?的语气词。
如果?说刚刚秦凝雨还抱有最后一丝侥幸心理,此刻完全明白老狐狸估计是刚刚就一眼发现了。
秦凝雨这回脑子转得很?快,既然被拆穿了,干脆坦白从宽:“老公,我早上不小心睡过头,等穿好衣服的时候,发现已经?晚了。”
说的是实话?,只是隐藏了一小部分?的事实真相?,其实她还有几分?钟可以换的,最后还是侥幸心理和嫌麻烦占了上风。
哪成想今天她这位老公没有加班,而是亲自来接自己回来,关键是半小时前她明明还跟司机确认好了来接她的点。
看来是遵从了老狐狸的指示。
不过秦凝雨一点都不讨厌这种突袭惊喜的行为,工作了一天,自己喜欢的人?来接自己回家,心情都会变得很?好,看着?看着?,唇角就不自觉泛出浅浅笑容。
谢迟宴这回没拆穿小姑娘蒙混过关的话?术,伸手轻握她的手,温温热热的,另一手轻点白皙鼻尖:“下不为例。”
秦凝雨下巴微缩进外套,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有些孩子气的举动:“谢老师,你好霸道啊。”
她其实挺喜欢男人?管着?自己的,可偏偏还要口是心非。
谢迟宴似笑:“都教?了这么多回,收些学费,不是应该的么?”
秦凝雨顿时想到被男人?按.在床.上,换着?花样亲得她上气不接下气的事情,脸颊微微泛着?热,怎么她提出的冠冕堂皇的理由,反倒被老狐狸得心应手地用来逗弄她。
就在秦凝雨犹豫是闭眼不理,还是咬一口薄唇泄愤的时候。
车窗被敲了敲,秦凝雨连忙开窗,谢从洲俯身,笑得懒散:“虽然很?抱歉打扰大哥大嫂的感情交流,刚想起忘说了一件事,明晚初旬攒了局,指名道姓要大哥来,我抵不过他左提一嘴右喊一句的,就来告个信儿。”
谢迟宴不可置否。
反倒是秦凝雨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行,那我走了。”谢从洲知道这是会去的意思,心里有了准信,便不再?问,只意味深长?地说,“大哥,小雾每回也?嫌衣服厚,一不盯紧就阳奉阴违,想个特殊法子让印象深刻就行。”
谢迟宴说:“说得有道理。”
秦凝雨:“?”
什么法子?有多特殊,听这语气就不太正经?。她这小叔子还怪能拱火的。
等谢从洲一走,谢迟宴接到一通电话?,刚接通,电话?那头就传来男声:“迟宴哥,我刚回国就被老太太押着?结婚,就算问斩行刑都不带这么急的,生怕我跑了,明儿我攒的单身局,就算为着?兄弟的结婚大事,你说什么都得来。”
车内安静,秦凝雨几乎是没有任何障碍地听清所有的话?,应该就是刚刚谢从洲说攒的那个局,多半是对方等不及了,便自己来问上一嘴。
听着?这语气,想必是熟稔的关系。
“你都这样说了,哪有不去的道理。”谢迟宴说,“你托阿洲来问,他刚问过。”
“我一周前就跟他说了,他倒好,今儿才想起顺嘴提起我这事儿。”
谢迟宴语调沉稳:“你既知道他的性子,就该知道这个结果?。”
“我这不是担心面?子不足,千邀万请都叫不动你这位事务繁忙的谢大少爷。”那人?话?锋一转,“不过你既已经?应下,可不许反悔。”
谢迟宴说:“自然不会反悔。”
过了几秒,那头又?忍不住问了句:“你一个人?来?”
秦凝雨也?没想偷听,只是那话?不听话?地钻进了她的耳朵,纤细手指落在手机屏幕上,只佯装着?不在意,半垂眼眸瞥着?。
“带个小朋友去。”谢迟宴目光不动声色地瞥过垂眸的小姑娘,唇角微不可查地轻勾了下,“刚替我应允你的局。”
那头传来催促的声音,听起来有急事,挂断电话?前,还极其稀罕地嘟囔:“哪来的神通广大的小朋友还能做你的主儿?”
作为小朋友本?人?的秦凝雨,往旁边挪了挪目光,刚巧撞上男人?投来的视线,知道男人?这会要为刚刚的事秋后算账,心想她这位小叔子真不辜负混不吝这个称号,怪不得小冯总提醒过她一回,小心碰上谁都别碰上这位二?世祖。
思绪迅速一转,秦凝雨这会也?不装没听到了,老狐狸想去酒局还拿她当?幌子,有样学样地明知故问:“谢老师,哪来的神通广大的小朋友刚刚替你应允了?”
谢迟宴意味深长?地说:“能管我、做我主的人?。”
秦凝雨:“?”
刚刚酝酿了一番的气势顿时全消,脸颊热了热。
他怎么这种哄人?的话?,都说得信手拈来啊?
秦凝雨本?就暂时清醒的整个脑袋,都被这句哄人?的话?弄得飘飘然、晕晕乎乎的,微醺醉意的眼眸亮亮的,指尖不自觉扯着?手机吊绳的流苏穗。
“有一点,阿洲说得确实没错。”
秦凝雨唇角的浅浅笑意微滞,本?能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谢迟宴不急不缓地说:“看来要找个印象深刻的法子,让某个小朋友长?记性。”
此时秦凝雨面?临两?个选择,一是任由老狐狸找法子,若以男人?向来那种温柔又?不容拒绝的掌控欲,自己多半要糟,二?就是……
心念微微一转,秦凝雨就做好了决定,还不如自己先发制人?找法子。
仗醉行凶这种事,秦凝雨已经?熟能生巧了,越惯着?她、纵容她,就越能暴露她私底下张牙舞爪的天性,解开身上的安全带,稍稍挪了挪,然后坐到男人?腿.上,伸出两?条细长?手臂,松松环住他的脖颈。
经?过好几天的练习,秦凝雨已经?逐步学会了基本?的调.情手段,贴近唇.瓣时先轻吮一下,却迟迟不更进一步,鼻息交融间,任由暧.昧氛围在之间凝滞,果?不其然男人?的气息沉了沉。
闷骚老狐狸。秦凝雨腹诽着?,又?被这种变化取悦,舌尖缓慢地描摹着?这双薄唇弧度漂亮的唇形,似猫儿轻挠心口的痒。
却迟迟维持若即若离的距离,只学着?老狐狸吊着?人?、欲擒故纵的法子。
纤细手指轻抚男人?小臂劲实有力的肌肉线条,一寸寸流连,羽毛轻刮似的触感。
秦凝雨豁都豁出来了,却没想到她白努力了半天,老狐狸定力倒是够,任她纵着?她闹着?,最后反倒她自己气息先乱了,心跳异常地跳动,甚至毛针衫下摆被不小心掀起,露出一截白皙侧.腰,还被男人?好心地帮忙盖住,低声在耳边嘱咐她“别着?凉”。
秦凝雨:“……”
老狐狸上辈子是不是戒过?
沉思了足足十秒,秦凝雨发现她的亲亲蹭.蹭抱抱三项大法都没用,闷声道:“谢老师,你怎么这么铁石心肠啊?”
没等对方的回答,又?赌气地说:“要不然我给你写份检讨吧。”
头顶传来低沉嗓音:“试试看。”
还试试看?秦凝雨又?不愿意了:“我从小到大都没写过检讨。”
谢迟宴意味不明地说:“在老师面?前乖,在谢老师面?前就会闹了?”
秦凝雨咬了咬下唇,心血来潮哄个人?,没哄如愿,反倒把自己哄恼了,特别胆大包天地嘟囔:“老狐狸,你是不是年纪大了,所以觉得别人?也?特别怕冷?”
谢迟宴只是微挑眉梢,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秦凝雨逞一时嘴快,微抿嘴唇,总觉得大事不妙。
可谢迟宴只是把她抱了回去,系上安全带,把外套重新披在她的身上,语调温柔如常地说:“不早了,该回家了。”
车窗外风景不断倒退,秦凝雨只觉得越沉默越平和,就越是暴风雨前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