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稳心颗粒
中午休息,宋南淮站在休息室门口, 叫住了准备出门吃饭的秘书, “李秘书, 可以谈谈吗?”
他看上去一切很正常, 修长的手指搭在门框上,另一只手塞进口袋, 语调沉稳舒缓。秘书微愣, 觉得他比公司大部分人的精神正常多了, 随即微笑着点头。
休息室没什么人,两人在沙发上坐下,宋南淮掏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给她看, 照片里是她曾送出去的那个粉色镣铐,“我想问问您这个是在哪里买的,质量很好,细节也不错。”
“……”
秘书震惊了下,没看出宋南淮是这么开放的一个人,她不动声色地掩饰住惊讶,将网址发给了他,很认真的嘱咐道,“别告诉谢总是我发你的。”
“呃,好。”
秘书急匆匆向门口逃离,过了一会儿,又回来,在门口探了个头,“介意问一下,是用在谁身上吗?”
宋南淮想了想,“秘密,请您也不要告诉谢莺好吗?”
“明白。”
网址里是一家小有名气的特殊用品店,里面的东西五花八门,而且配备单独的物流体系,第二天早上就送到了。
谢莺望着宋南淮刚刚签收的粉色盒子,“买了什么?”
宋南淮面不改色,冷静地把快递拿回屋里,“蛋白粉。”
“现在健身的人都这么有少女心了。”
宋南淮点头:“嗯,不要有刻板印象。”
“……sorry。”
当晚,谢莺走进房间,只看见屋里橘黄色的烛火晃动,躺在床上的男人衬衫散乱,扣子只系了第四颗。
铆钉项圈扣住纤细脆弱的脖颈,亮晶晶的金属链条向下垂了一小截,隐藏在松散的衬衫中,看轮廓应该是绵延到了身后被绑住的双手那里。
黑色蕾丝眼罩被风微微吹动,宋南淮只凭声音向门口望过去,喉结微动,“谢莺?”
他想起身,却又被项圈勒地仰头躺下去,眉头轻蹙,嗓子也有点哑了,“谢莺?是你吗?”
谢莺久久没出声,宋南淮没有了刚开始的游刃有余,试着再次起身,但他把自己绑的太成功,一切都是徒劳。
风吹了进去,他向被子里缩了缩,试图遮盖住自己,谢莺终于缓过神来,无奈地笑起来,“你在干什么?”
听到
她的声音,宋南淮松了口气,但额头上还是覆盖了一层细汗,把额边发丝染的湿润。
“你不喜欢吗?”
谢莺关上门,走近了一些,仔细打量着面前的礼物。刚刚的挣扎应该是用了些力气,脖颈上勒出了一点红痕。
宋南淮看不见外面的一切,因此很没有安全感,“如果你不喜欢,我还买了其他的……能帮我解开吗?钥匙在……”
谢莺拎起项圈上的锁链,“跟谁学的?”
宋南淮被迫抬头,没有出卖秘书,“网上,看了一些视频。”
他不是个合格的学生,学不会主播教的凹造型,不过主播是个好人,教他怎么制造氛围感,怎么发挥自己的优势。
谢莺的吻落在他胸膛上,激得他浑身瑟缩了一下。
心情只来得及放松两秒,下一刻他就察觉谢莺在给他穿衣服,衬衫扣子被一粒一粒扣上,紧接着身上的热度骤然消失。
然后是钥匙碰撞的声音。
谢莺去拿项圈钥匙了,她不喜欢吗?
他难以理解,口不择言,皱着眉问,“你不行了吗?难道你的手指也会硬不起来吗?”
“哈?”
谢莺握着钥匙,看了看自己的手沉默了。
因为这几天禁欲,她的确做了新美甲来着。而且以前用的穿戴道具也都被收了起来,所以才要用钥匙去开锁拿东西。
她拿的是自己的钥匙,而不是宋南淮放在桌上的钥匙。
谢莺带着难以言喻的心情出去了一会儿。宋南淮躺到床上,心里的失望不断蔓延。谢莺有了新的喜欢的人吗?觉得自己不有趣了吗?对自己的一切感到腻味了吗?
又有些懊恼,他刚刚说了什么奇怪的话,谢莺会不会生气?
胡思乱想了两分钟后,谢莺终于从外面回来,宋南淮朝着声音的方向侧过头。
哐当哐当一大堆东西砸在床上,谢莺随便挑了一件,仔细地消着毒,“我有个问题。”
宋南淮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只是听她语气有点认真,抿了抿唇,紧张起来。
她凑近了,有什么抵在他唇边,“你怎么知道你是在下面的那个?”
空气安静了几秒,宋南淮想开口,却被堵住了嘴。
“我只听实话。”
想说话的时候被堵住,导致他被自己的口水呛住,咳得脸色潮红,他使劲摇摇头,谢莺才把东西拿开。
“我在手机里看……”
“我只问你这一次,想好了再说。”
谢莺早觉得不对劲了,28岁的宋南淮青春盎然一哄就脸红,23岁的宋南淮却有些深沉偏执说什么都不听。
婚后,她每天都会在早上拍照片,明明可以按照眼神就区分出年纪,可偏偏与宋南淮报出来的年纪大相径庭。
宋南淮沉默良久,“对不起。”
谢莺起身,宋南淮慌乱不已,“谢莺,你听我解释!”
这次是真的害怕了,脖子和胸膛被磨地糜红,衬衫左扭右扭的反而把他缠地更紧,谢莺按住他,“别动,我要开始了。”
谢莺不许他解释,用口枷堵住了他的嘴。她从没见宋南淮流过那么多泪,眼罩摘掉时被泪水浸得湿透,重量增加了不止一倍,睫毛也湿乎乎地黏成一簇一簇的。
香薰的光被被子挡住,宋南淮在暗淡的影子下面看着她,目光沉沉,眼皮红肿。
谢莺歪了下头,把他的口枷拿掉。
舌根处发麻,宋南淮没能第一时间开口,他缓了下,哑着嗓子说,“我想喝水。”
谢莺轻笑,接了杯水递给他。
宋南淮又说,“想让你喂给我。”
谢莺把水杯放到他嘴边,他又摇摇头。
谢莺知道了他是什么意思,含了一口水渡给他,宋南淮恋恋不舍地舔了下唇角,“你会和我离婚吗?”
“看情况。”
宋南淮垂下眼睛,“是觉得我恢复了记忆,不够有趣了吗?”
“什么时候恢复的?”
“结婚那天,脑海里多了一些奇怪的记忆,晚上的时候做了很多梦,梦见我失忆了,一遍一遍的向你做着自我介绍,我们在梦里约会、散步、做。爱……甚至结了婚。”
“醒来时以为是自己疯了,可是扭过头你就在身边,问我,休息得好吗?今天多少岁?”
谢莺声音温和了一点,“为什么骗我?”
他抿了下唇,“圣诞节下雪那天,23岁的我写了一张纸条,他警告我们,不要告诉你我的真实的年龄,因为一旦所有的遗憾被弥补,我会变成一个普通无趣的人,你会离开我。”
谢莺听明白了一点,“所以你一直在向我隐瞒真实年龄,我按照之前的遗憾清单弥补,才会没有效果,你才会一直在23到28岁循环。”
宋南淮点头,“是,不过你还是成功了。”
他所有的遗憾、所有的心愿都与她有关,只要留在她身边,总有一天,那些都会得到解决。
“你不想恢复正常吗?”
“……我不知道。”
他既不想让谢莺觉得他无趣,也不想作为一个精神病成为谢莺的累赘。
他不想去思考这些,只想把选择权交给谢莺,如果谢莺希望他是个病人,那他就一辈子做个病人。
谢莺捧起他的脸,“你看,你的记忆力还是不太好,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不想让你困在过去,我想和你一起往下走。”
宋南淮的眼眶再次红起来。
谢莺说,“到底是为什么这么容易哭,我记得你不是泪失禁体质。”
宋南淮从她手里转开眼睛,因为双手被绑没办法擦,只能用肩膀轻轻蹭了一下脸。
“之前是疼出来的生理性泪水。”
“疼?真的?”
宋南淮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微微抬头封住她的唇,“再来一次吧。”
“不疼了?”
“……”
宋南淮无可奈何,哭后的嗓音不经意地戳人,“谢莺,你知道那都是违心的。”
“那真心话是什么?”
宋南淮抿紧唇不说话,连眼睛也闭上了。
“说嘛。”谢莺趴在他身上,轻轻嘬了一口,没多久,那里就出现了明显的红痕。
宋南淮受不住她这样,微弱的防守一塌再塌,沦为废墟,很没志气地顺着她说,“不疼,很好。”
“什么很好?”
“技术很好。”
“这个我自己知道,我要听的不是这个。”
宋南淮低声说了什么,谢莺没听到,“什么?”
“不疼,很舒服。”他自暴自弃快速说完,又问,“那……如果不是觉得我无趣,为什么这几天不肯碰我?”
谢莺在他怀里闷闷笑起来,“急着投怀送抱原来是这个原因。放心,我们家宋先生最有趣了,一辈子都不会腻呢。”
她抚摸着他脖子上的红痕,“你的皮肤太容易留下痕迹了,本来想等你好了再……”
“不要,别这样想,我喜欢你留下痕迹。”
项圈拉扯出的红痕乱七八遭,像是他被她虐待了一样,若是有人问起,谢莺可解释不清楚。
她从桌上拿起钥匙打开项圈,想解开他背后手腕上的锁铐时,才发现他双手之间反握着一朵玫瑰。花梗上的刺被修剪平整,鲜艳的花瓣被两人的体重碾得扁平,有几片花瓣洇湿衣料染在他背上,汁水溢出,手心和背部都遗留着玫瑰存在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