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稳心颗粒
贺晟这会儿除了脖子有些不舒服,其他倒没觉得有什么,如果真的是误会,他也不想表现得睚眦计较,接了名片,微微点了下头作回应。
不过……至少经过这件事后,南陆应该记得自己了。
虽然也不是什么好印象。
现在想想,自己的行为在别人看来确实可疑,他抱着外套,心虚地瞄了眼南陆,南陆依旧微笑地望着他,并没有计较,“身体不舒服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
“好。”他咳了声,不自在地挠了下耳后,俊朗的脸上浮出点浅红,“今天的事是我考虑不周,没吓到你吧。”
“没有,很新奇的体验,我还是第一次被人直接举起来。”南陆眼眸弯弯,“再见。”
“嗯,再见。”
贺晟转身朝着小区走过去,回头时,发现沈鹤眠正盯着他。职业的敏感性让他疑虑重重,最后那几秒他被勒到神志不清,不知道南陆是解释了什么才让他放开自己。
他从兜里掏出名片,总觉得沈鹤眠这个人有股阴沉感,内在与躯壳像是割裂的两个人。但如果他真的是跟踪狂,又怎么会在被发现后不选择逃离,而是贸然出现?
门口,两个人正在斑马线旁边等着红灯,南陆轻声问,“真的准备杀了他?”
“不会,除非我失手。”沈鹤眠说。
他在后面走着,看到南陆后背上挂着的几片叶子,皱着眉伸手将它们一一摘下来,手心里还有着新鲜的青紫勒痕。
“你今天做的太出格了。”
“要惩罚我吗?”
“没有惩罚,惩罚对你来说像是奖励。但你要知道,没有人喜欢和潜在的杀。人犯待在一起。”
沈鹤眠心底一沉,“我不会犯那么严重的错误,至少现在不会。”
绿灯亮了,南陆往对面走过去,沈鹤眠站了一会儿,像是被主人丢了绳索的宠物狗,急切地跟上去,“以防你会为他做人工呼吸,我甚至没有勒得太用力。”
“所以你知道他并没有图谋不轨。”
“贺晟是个未来可期的检察官,从小到大品学兼优,还是优秀毕业生代表,与邻居的关系相处的也不错,我判断他是个好人。”
夸赞竞争对手让他觉得反胃,稍后他补充,“但他没有我这么爱你,只是初步的对你有了好感,身边总是围着许多许多的女人。”
“什么女人?”南陆觉得贺晟不像那样的人。
果然,沈鹤眠目光闪烁起来,“姐姐,妹妹,阿姨,外婆……工作上也有不少的女**。”
神经病。
见南陆不再回应,他语气低沉下去,“是我的描述让你对他产生好奇心了吗?”
南陆摇摇头,“我希望你不要再和我身边的人产生冲突,就像以前那样,什么都不要做,待在远远的地方看着就好……”
在她没有叫他过来的时候。
但她最后一句话没说完,就发觉身边没人了,沈鹤眠不知不觉又落了她一段距离,孤孤单单地站在马路边缘。
南陆也停住,“怎么了?”
“如果我不愿意呢?”
本就漆黑的眸子在夜色下深若寒潭,他抿着唇,声音慢慢变地嘶哑,“我做不到。如果你想让我像以前一样乖乖地待在阴影里自生自灭,就不该把我从阴影里拉出来。你没玩过泡泡机吗?臌胀起来的肥皂泡难道还能原样塞回去?”
他怪罪南陆喂饱了他的贪婪,又让他别那么贪婪。这根本违背人性。
今天周六,赴约路上,南陆看见许多小朋友在公园吹泡泡。他果然不是买体温计出来的,纯粹是在跟踪她。
南陆挑了下眉,抓错重点,“再说一下泡泡。”
“泡泡。”
“再说一次。”
“……泡泡。”
从这样一本正经的人嘴里吐出这样幼稚的词,有种诡异又可爱的反差感。他小时候很喜欢玩这个吗?
南陆漫不经心地回过身继续往前走,焦黄的落叶在腿边打着旋飞起,被她的脚步碾碎,“我没玩过泡泡机,也不是故意要把你从阴影里拉出来。我只是觉得你不正常,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这一点,沈鹤眠是明白的。南陆对他没有感情,纯粹地对他好奇而已。
人的好奇心能保持多久呢?大约因人而异。有些人能对同一个事物保持专注一辈子,有些人一天到晚有数不清的求知欲,精力却不足以支撑到探索出每个答案,所以分给那些事情的时间很有限。
南陆对他的兴趣,也不会持续很久。
今晚多云有风,地上的阴影明明暗暗,沈鹤眠站在原地出了一会儿神,忽然大步走到她身前打横把她抱起,朝着地下停车场走去。
胸膛的热度隔着薄薄的衣料传递过来,南陆看看地面,眨了眨眼,从这个角度可以看见碎在树枝里的月亮,还有沈鹤眠流畅锋利的下颌线。他微微低下头,眼底情绪不明。
“我做错了事,你得惩罚我才行。”
困,还晕,思维有些滞涩,她还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又听见他幽幽道,“别这么看着我,我会忍不住在车里就做。”
“要是能穿裙子就好了,连裤子都不用脱……”
南陆啪叽捂住他的嘴。
同样的一言不合就被带走,南陆发觉自己这会儿没有升起太多的反抗之心。
为什么呢?
是因为她在发现沈鹤眠是跟踪狂之前,就对他有好感吗?还是因为她醉意上头?
直到被塞进副驾驶,南陆才有机会问出来,“去哪儿?太晚了,我该睡觉了。”
“今天是周六,明天不上班,你一般是凌晨两点才睡。”
南陆视线落在一边,“那只是偶尔。”
她喝了点酒,其实已经有点困了。
车子朝着小区外开,没开导航,南陆不知道目的地是哪里。她开了窗,风从外面透进来,沈鹤眠的头发被吹散了几根,眼角眉梢却都透
着严肃认真。
她又看不懂他在想什么了。
“如果你困的话可以先睡会儿。”
南陆摸了摸兜里的电击器,“我不会在你面前睡着,你是个危险人物。”
虽然这么说,但温暖的车厢聚拢着睡意,让人头脑昏沉,难以生起什么警惕心。
沈鹤眠看她一眼,“哦,但我现在没打算送你回家。”
“我不睡。”
“都可以。”
“……”
红灯路口,沈鹤眠停下,看到南陆的上下睫毛已经在打架。他伸手安抚似的拍了拍。
南陆小声说,“我没有睡着,我只是闭上了眼睛。”
“知道了。”
“别做出格的事。”
“嗯。”
模糊的呓语很难听清楚,或者说,被他选择性过滤掉了。
下个路口,他就拧开了口红盖,晕开一点抹在嘴巴上,在她脸上印了一个清清楚楚的标记。
还顺走了她兜里藏着的铁片和电击器。
看吧,他说过的,他的爱人警惕性过低,所以他必须得时时刻刻守着她,保护她。
第31章 跟踪狂 可恶的狐狸精
车子停在一条安静的小道, 暧昧的粉色灯光自旁边24小时营业的店铺门缝里透出来。南陆坐在另一边,睡得昏昏沉沉,感觉到车停了就睁开了眼睛,只看见旁边郁郁葱葱的灌木丛。
车门打开, 风从外面灌进来, 她清醒了,玻璃上浅浅映着她的倒影, 脸上的唇印被蹭地模糊。
“一起?还是我自己去?”
南陆瞥见了霓虹招牌, 上面画着只眼睛是两颗小粉心的兔子。
这种店啊。
沈鹤眠的身影消失在半透明的帘子后, 过了几分钟,拎着一堆包装盒回来,后备箱险些放不下。南陆失去了从容,“你包场了?买了什么?”
沈鹤眠镇定自若地上车,转动方向盘, “这种地方还能买什么?”
“沈总,我们还没熟到能用这些东西的时候。”
她从后座拿了一个盒子仔细看了看说明, 是穿戴式的, 那势必要肌肤相亲, 不是单单靠手指就够的。
“钢笔能用, 别的为什么不能?”
“我记得你不喜欢。”
沈鹤眠沉默一瞬,视线在她身上停留片刻, 沉思良久才开口, “欲拒还迎属于情趣, 我又不是没爽到。”
有时候她挺喜欢他的坦率的。
窗外闪过几道灯光,喇叭声嘟嘟地催促,沈鹤眠将车开到大路,继续说, “也许你不记得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性。启蒙,但我记得。我记得是哪本书的哪一章节,哪部电影的哪一段剧情。我了解你的一切,又怎么会不知道你的取向。”
“……”
坦率过头了。这应该不是可以拿到台面上说的事。
“在你没做好准备的时候,我已经做好了准备。”他声音尽可能的克制压抑,却难掩殷切。
十分钟后,两人到了南陆的家,南陆的犹豫被沈鹤眠置若罔闻,他淡定地脱着衣服,外套毛衣和衬衫一件件落在地上,“虽然很希望能拍下来,但第一次亲密接触,最好还是在床上。”
“你的伤还没好,而且还在发烧。”
“不是病毒性感染,不具备传染性,至于后面,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不用担心。”
“可是……”如果她没把握好度,或许他会再一次受伤,她不想像个施虐狂一样,“会流血的。”
光影晃动,沈鹤眠凑过来了一点,贴近她的耳侧,压低了的声线异常撩人,“那就可怜可怜我,轻一点。”
南陆微微侧头,看着他泛着粉色的纤细脖颈。他这样说话,只会让她想下手更重一点。
沈鹤眠拧开了南陆的卧室房门,在门口等着她先进去,“在你还对我有好奇心以及包容心的时候,我要尽快、尽可能得到所有能得到的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