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热
“然后你一个月谈了三个?”
周灵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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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念喝了酒,第二天直接睡到中午。
温知语昨晚在甲板上待久了头晕,已经不想再看见海面,两个人整个早上都没有出房间。一直到曹念收拾好,才一起到餐厅吃午饭。
出来的时候正是饭点,这一层餐厅人不少,空位稀稀落落。她们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外是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海面,反射光有些刺目,温知语将遮光帘拉下来一点。
等服务生端菜上来的时候,温知语看见对角线餐桌位置坐着的安琪。
一只男人的手从后散漫地撑在她的椅子上。
桌边倒水的服务生退开,温知语看到了那只手主人的脸。
是昨晚从包厢出来接电话的罗先生。
温知语忍不住轻轻皱了皱眉。
“念念,那边那个人你认识吗?”
曹念回头看了眼:“罗锡,恩华医疗家的小儿子,怎么了?”
“他旁边的是我朋友。”
罗锡神态放松地正在和同桌的其他男人闲散地聊着什么,那只宽大的手搭在安琪身后的椅背上,从旁边看来是一个包围的动作,占有性很强。而安琪只是坐在他身边吃东西,安安静静地低着头。
这个场景下的强弱很分明,温知语担心安琪被欺负,正打算起身过去,那边安琪已经跟在罗锡后边起身,似乎用完餐准备要走了。
安琪应该是注意到了她的视线,走之前回头看了她一眼,冲她弯着眼睛笑了笑。
“你朋友和罗锡...…真的吗?”
曹念也看了那边一眼,面露些许担忧,降低音量:“我跟他不是很熟,但听圈子里人说,他好像是带进门的私生子,这人手段挺狠的,有机会你可以提醒你朋友一下。”
温知语点了点头。
手机震动了下,她点开,看到安琪发过来的消息,昨晚走之前互相加了联系方式。
【安琪:我先走啦小鱼,你不要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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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点,游轮原路返回,在港口靠岸。
岸边豪车停了一排,奢靡喧嚣。
曹念的车是曹野一起让人开过来的,钥匙还在他那儿,他哥坐上车之后懒得再挪一步,曹念一边在电话里和哥哥互怼一边忿忿地跑过去取车钥匙。
温知语手臂环腰在路边等她。
她没睡午觉,有点生物钟犯困,此刻被周围的人声和跑车的轰鸣吵得
耳膜难受,伸手从挎包里掏出耳机,没开音乐,直接塞进了耳朵里。
周围刹时清净了好多。
视线随意流转间注意到,停在左手边几步外的那辆柯尼塞格。
京牌开头的一串9。
很眼熟,安娜酒店那晚出事,温知语后来在网上看到有人拍到的照片里,周灵昀就是开的这辆车送她去的医院。
曹念的大G开过来,在前边的空位停下等她。
温知语正要收回视线,柯尼塞格副驾的车窗忽然降下半截。
犹如那天下雨的高架桥,周灵昀穿了件烟灰蓝的衬衫,领口扣子往下散开三颗,衬衫胸口处挂着副墨镜,隔着车窗侧头,一副浪荡纨绔的样。
两人的目光短暂地撞了一下。
下一秒柯尼塞格低鸣启动,霸道地换到道路中央,冲出了视野。
温知语收回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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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尼塞格驶上海滨大道。
“突然开窗,”驾驶座的谢牧清从帽子口罩到衣物全副武装,单手打着方向盘,淡淡地问:“周公子是没体验过被车一路追到市中心吗。”
“没体验过。”周灵昀漫不经心笑笑:“毕竟不是当红影帝。”
“不知道孔雀瞎开什么屏。”
谢牧清扫了他一眼,评价:“看来冷情冷性的周公子,这回要栽了?”
周灵昀靠在椅背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海风扬起头发,光有点儿晃眼,周灵昀取下领口的墨镜戴上,不以为意从鼻腔里哼笑了声。
“说笑呢。”
好奇罢了。
栽什么啊。
海岸线被抛在了身后。
第18章 小蛋糕哥哥
周一,温知语准时打卡上班。
刚在工位坐下不久,接到邵欣的电话。
朱凯被开之后新调任的主编还没有立即到岗,muse所有决策暂时由邵欣负责,但她人在总部,从总部到这边来来回回不方便。
这两年接触下来温知语的工作能力和态度邵欣看在眼里,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小姑娘,于是这次也没费事儿,直接找了温知语,让她负责监督和把关后续工作。
“好好干,月底给你申请一笔巨额奖金。”
温知语正缺钱呢,一瞬间动力满满:“好的,谢谢邵总。”
挂掉电话,温知语长长伸了个懒腰,灌下一口冰美式,很快重新进入工作状态。
花了两个多小时,把采访视频剪辑出来,加上后期作为福利花絮。
温知语弄完视频,手机上嗡嗡振动,看见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温知语微不可查愣了一瞬。
自从搬出来以后,母亲很少再亲自联系她了。
方舒盈发来的消息言简意赅,让她今晚回去吃饭。
下午,温知语把收到的样书送到总部之后,和邵欣申请早退两小时,从金华路打车回了趟方宅。
水榆园距离方宅远,温知语搬过去之后很少再回。方正鸿忙于工作,方舒盈对这个从孤儿院抱来的养女感情不深,所以平时除了家宴,她和家里联系并不算多。
半小时后出租车驶入天柏府,在门口刷人脸后入内。
天柏府地处北城寸土寸金的富人区,独栋别墅环山绕水,欧式别墅的白墙绿影在日暮的余晖下生机勃勃,让院子里枯萎凋零的花园更添几分荒凉。
方舒盈最爱绣球,温知语还记得年少时每年夏日院子里成片簇拥的白粉和紫色的绣球花。
七年前方屿的去世带走了方舒盈所有的闲情逸致,精心打理的繁茂花园不久也渐渐枯萎下来。
晚饭的时候方正鸿也在,问了温知语几句近况,温知语敛着眉目,一一答了。
“靳淮最近怎么样?”
温知语低头喝汤,老实说:“靳淮哥忙,我们见面不多。”
方舒盈不太满意她这幅模样,拢了拢披肩,淡声:“找个时间约贺家吃饭,你们两个的婚期是时候也该定下来了。”
贺方两家曾在父辈为未出世的孩子定了桩婚约,可惜两家夫人产下的都是男孩,只能作罢。温知语被接入方家那年贺太太还在人世,小姑娘时常乖乖巧巧地帮两位哥哥抱着外套,贺太太看一眼就喜欢得紧。
后来这桩婚约便三缄二默地落到了温知语和贺靳淮头上。
这事儿在圈子里不大不小地传开过一阵,只是后来方屿离世,贺太太也因一场意外故去,两家都遭白事,笼罩乌云,导致这桩婚暂时没被顾上,到如今也还一直只停留在口头上。
温知语没想到方舒盈会突然提起。
不由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
原来今天叫她回来,是为了通知她这个。
一顿饭没吃多久,方正鸿忙于出门应酬,方舒盈也没有胃口,早早撂下筷子上了楼。
佣人盛上备好的甜品,白瓷碗里的桂花冰酪香味迷人,是方屿最钟意的一道广式甜汤。
温知语不太喜欢桂花的味道,但还是低头盛起一口,面色如常送入口中。
晚上回到水榆园。
许茉莉正在直播,连麦的嬉笑时不时从房间里溢出来。
温知语洗完澡,盘腿坐在床上和安琪聊天——那天加上联系方式之后,她俩时不时会在微信上聊起从前和现在的事。
【安琪:我还留着我们在安全屋的大树下面的合影哦!】
接着发了张一本相册翻开的图过来。
照片里是十来岁的温知语和安琪,两个小女孩面容严肃地站在大树下,一个面无表情一个有点胆怯,看着镜头的眼神因为几分紧张放得很大,像是瞪着。
在孤儿院那两年并不好受,有安琪的陪伴让她好过了很多。
温知语看着照片回想起那段谈不上好坏的时光,还是忍不住弯唇。
低落的心情忽然缓解了很多。
她放下手机起身,踮起脚够到书架最上层的旧物,指尖在那本泛黄的旧相册停下,相册第一页放置着一张同样的照片。
温知语拍下来,回复给安琪。
把书放回去的时候,一本夹在书柜角落的白色作文本失手掉了出来。
四开的作文本摊开掉落在桌面,露出纯白方格子页面右上角处,菲顿国际私高海鸥展翅高飞的蓝底校徽。
象征自由与抗争。
海鸥旁边还有一个钢笔红字落下的潦草英文字母“D”。
温知语愣了愣,一时惊住了。
从初中起,她的作文就没拿过A等以下的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