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记事 第93章

作者:见星帘 标签: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天之骄子 甜文 先婚后爱 现代言情

  这天宋淮南休周末,过去的途中,温延只好约了另一名医生。开了检查单,他领着陈嘉玉做完项目,这个过程耗费了将近两个小时,好在结果没有问题。

  等离开医院的时候,五点刚过半。

  恰好这时候到了吃饭的点,两人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开车去了附近商圈,找了家日料结束了下午饭。

  吃过东西,又逛了商场消食,直到时间差不多了,陈嘉玉才挽着温延离开,准备回家。

  三月份的天随着气候变化逐渐推迟了日落时间,抵达丽景楼下,窗外的天空昏暗不清。

  道路两边已经亮起了灯,照亮街景。

  陈嘉玉手里拿着下午的检查报告,照例打算在路边下车,解开安全带,察觉到车辆久久没有熄火。

  她不明就里地回眸看向驾驶座的男人。

  温延没有任何动作,仍旧禁锢在安全带里,垂着脑袋,看着方向盘中央的标志沉思着什么。

  “你怎么了?”陈嘉玉低身凑近。

  听到声音,温延压了压眼睑。

  眸光从半落的睫毛下匀出几缕分给陈嘉玉,胶着在她巴掌大的明丽脸蛋上,神色晦暗。

  黑暗的降临总是会放大被很好压抑的七零八落的思绪,以为忘记了的,实际还是会因为每一次相同的经历记起。

  正午时分的意外,陈嘉玉抱着他翻滚在地的场景,在从医院里得到一切无恙的结果之后,不断因他的松一口气而频繁想起,伴随那些回忆出现的,是孟植宁拥住他冲出护栏自杀的梦境。

  其实结婚以后,温延很少梦到过孟植宁,仅有几次想起带来的惊惧,他已经能够很好的抑制。

  就像时隔几年出现的耳鸣后遗症,他也算是习以为常。

  可当画面交织的那一刻,温延不由自主地将陈嘉玉带入进那滩停留在记忆里的血水。

  他依然会感到悸怕。

  温延指腹几不可见地蹭了蹭,低眸,掩盖住那抹阴翳:“下次再遇到这种危险,你不可以再这样。”

  居然用到了不可以这种强势否决的词语。

  陈嘉玉微愣,咬了咬唇:“那我要怎样?”

  “你要先确保自己的安全。”温延哪能品不出她的置气,耐着性子沉出一口气,“我不敢想今天如果你因此受伤,我会不会去要了梁淑仪的命。”

  被这话惊住,陈嘉玉贴着座椅的后背一僵。

  因他不由分说便拒绝的言辞而还没完全升腾到位的恼意,在这样的内心剖白下,瞬间委顿消散。

  盯着他硬朗的侧脸看了几秒,陈嘉玉抿着唇,小声说:“可是你受伤的话,我会心疼。”

  刹那间,温延的瞳间涌现出许多情绪。

  无边无际的涩意与恍然像一把利刃,狠狠捅进陈嘉玉心口,她被这道目光逼得似有所感:“你……”

  “你知道么。”温延喉咙里溢出浅浅气音。

  原以为不会主动跟任何人提起的过往,在这个逼仄的空间,艰难地与陈嘉玉坦白:“我母亲不是自杀,她——”

  剩余的话没说完,温延肩头一沉,隔着不远不近距离的陈嘉玉忽然上前,身子越过中控台,双手勾住他脖颈。

  温热的唇瓣压上他的,严密堵住之后的内容。

  温延猝不及防地顿了顿。

  陈嘉玉却恍若未闻,一只手上移没入他黑色的短发里,摁住后脑勺迫切的往下压,加重吮吸过他的嘴唇,舌尖生涩而莽撞的抵进去,第一次这样主动地寻找他的舌。

  这种情况,是男人都忍不住。

  车厢内沉闷吧嗒一声。

  驾驶座安全带的锁扣被打开,温延反客为主,压住她的腰将人往起一提,让陈嘉玉靠得更舒服一些。

  虎口托住她脸颊,指腹捏着下巴稍稍施力往里扣,齿关半开,温延趁势深深抵回。

  直到两人的气息都开始急促。

  温延后退撤离,放陈嘉玉自由呼吸。

  她虚虚睁开一点眼缝,身子发软地往旁边滑了滑,接着后腰被稳稳兜住,她小声:“我知道。”

  温延松了防线:“什么?”

  “我都知道。”陈嘉玉闭眼给予肯定,然后掀开眼帘回望他,“有我在,以后都翻篇吧。”

  她眸底漾着水光,笑意轻轻,一字一句承诺:“你不会失去我,我会,一直一直陪在你身边。”

  温延心口狠狠一颤,喉结用力滑动。

  束缚他许多年的黑色噩梦,在这个同样漆黑的夜里,看进陈嘉玉的眼里找到了来时路。

  

第58章 雨后58我在你好友列表很……

  那天之后,又过了半个月左右。

  温延在奥莱顶层见了温正坤最后一面,过程依旧很不愉快,只是被低沉裹挟的人从温延变成了温正坤。

  因为温睿案件循序渐进着,与陈嘉玉说开了之间唯一心照不宣的秘密,温延不再计较过往,也丧失了看温正坤家破人亡的兴趣。

  于是让苏确挑了个风平浪静的午后,将梁淑仪隐藏多年的另一副面孔在温正坤面前捅破。

  似是不可置信,温正坤在那个下午找到公司与温延当面对质,但没想到求仁得仁的同时,拔出萝卜带出泥,连着温睿的确不是他亲生的事实也浮出水面,给了他重重一击。

  瞧着他风度尽失的狼狈模样,温延唇边挂着一丝笑,不慌不忙地评价:“看看你这一辈子活成什么样了。”

  语调中极尽的怜悯成了最后一根稻草。

  温正坤那张斯文儒雅的面具至此彻底被一手拽下,他猩红着眼睛死死怒瞪他。

  温延把玩着钢笔,丝毫不惧,甚至还能悠闲地提起另一桩事:“温睿被拘留,梁淑仪没少出门奔波。”

  他浅勾了下唇:“她那么多钱从哪儿来?”

  这小半年来梁淑仪的变化明显至极,温正坤不可能看不见,只不过是维持最后一丝假象蒙蔽自己。

  被温延戳破后,几重打击下他反而恢复冷静:“调查这么清楚,你想要什么?”

  温延双手交握虚虚搭着,坦然应对:“你名下奥莱百分之五的股权。”

  温正坤作为公司副董,手握的股份在集团大小会议中拥有份量不轻的决策权,而这百分之五恰好削弱了他的影响力,这也是温延一直以来想要得到的东西。

  “你做梦!”

  总算掌握了温延的真实目的,再将此前所有事件以此串联,温正坤深深吐出堆积在胸口的郁气,冷笑:“原来你算计的不是温睿,是我。”

  温延从容

  不迫地抬了下手心,轻笑:“百分之五换你安稳余生,我认为这很划算。”

  “你什么意思?”

  “听说梁淑仪用你的名字在普海入了一套八千万的别墅?”温延模棱两可地扬眉,“这事儿你知道么?”

  温正坤没明白:“什么别墅?”

  “七年前,你私人跟大兴建筑因为小重山计划而被迫中途停止的合作,忘了?”温延撩起眼,索性说得更明白些,“我记得那块地皮是大兴死在牢里那位前老板娘家的吧。”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温正坤明显意会,变得惨白难看的脸:“梁淑仪以你妻子的名义,参与多起项目的串标、泄露标底,并用你的信息收受贿赂,你觉得如果捅出去,牢底坐穿的人会是谁?”

  “你威胁我?”沉默三秒,温正坤破罐子破摔地咬牙切齿,“一笔写不出两个温字,这事捅出去,奥莱会有好下场?”

  温延气定神闲地笑,并不在意他的凶神恶煞:“所以我这不是在给你好好考虑的机会。”

  场面一时间僵滞。

  看他梗着脖子许久没能给出答案,温延突觉索然无味,眼神凉了几分,加重砝码:“你不用想着借机能反过来要挟我,既然当年我能让小重山起死回生,也能在事发后让你影响不了奥莱分毫。”

  “现在就两个选择。”温延语调轻慢,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要么去自首,要么留下百分之五的股份,带上你的梁淑仪滚出国内,有生之年,一步也不准再踏进国界线。”

  四目相对。

  温正坤远远盯着温延那双酷似孟植宁的眉眼,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看到了与孟植宁生前的最后一次见面。

  窒息压抑感顺着心脏游走到喉间,没几秒,他承受不住般的重重喘着气踉跄逃离。

  温睿的一审宣判在这年六月底下来,因犯故意伤害罪、抢劫罪、容留他人吸D罪,数罪并罚判处十五年有期徒刑。

  判决书下来一周后,温正坤也给出了选择。

  当年梁淑仪的行径做得很隐蔽,否则也不会时隔数年才让温延瞧出端倪,其中许多证据都处理的模糊不清,即便报警也很难断定。

  但温正坤不敢赌温延的一时兴起。

  夏至过后,怀安气温逐渐升高。

  今年的梅雨季来得突然,连续延迟三年的历史被打破,经过半个月的阴雨天气,在六月中旬迎来入梅。

  七月份的第一周,断断续续的降雨期终于结束,天气随之放晴。

  隔天周一。

  温延结束了长达八个小时的跨国会议,切断视频,办公室里安静下来,他疲惫地靠进座椅,揉着眼窝缓缓调整。

  外面传来敲门声。

  温延睁开眼,苏确拿着一封同城快递邮件走进,行至办公桌边,放到他面前:“是温副董律师寄来的。”

  盯着外包装看了几秒,温延淡声问:“他人呢?”

  “今天上午十一点的机票,与梁淑仪女士飞往圣保罗。”

  静默。

  偌大落地窗外因太阳隐于云层而光影渐弱,温延低垂着眼睫许久没有开口,时间一分一秒流走。

  久到苏确以为他不会再讲话的时候,温延在阳光明暗交替的空隙里,像是终于找到容身之所,突然道:“我母亲葬礼追悼会上,所有人都面色悲痛,他从头到尾只出现了十分钟,冷静到丝毫不像刚刚失去妻子。”

  “我以为他会永远这样。”

  八岁之前能够完整保留至今的回忆并不多,当年那场重病后,许多记忆只剩模糊一笔。

  此时再回想,已是惘然。

  收敛起游走的思绪,温延偏头望向窗外,视线一瞥而过,半清不楚地提了提唇角:“还真是情深。”

  回过眼,重新落在快递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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