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山有嘉卉
徐相悦觉得尴尬,连忙将睡衣抓过来套上。
衣服覆盖皮肤的那一刹那,安全感瞬间回归,她竟然有种从原始森林回到文明社会的错觉。
她一边嘀咕野兽和文明人竟然能一键切换,一边拿了换洗衣服出门。
卧室门拉开,她还往外探了探头,确定没人,才松口气往外走。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鬼鬼祟祟的,反正就是下意识这么做了。
洗了澡出来,发现卧室的门开着,她忍不住在门口站定,看到原本凌乱的床铺已经换了新的床单,窗帘拉开了,窗户开着,徐徐晚风灌进室内,她好像还能感觉到那股气流的动静。
明明是和之前一模一样的卧室,但就是给她一种有什么东西变了的感觉。
“你在看什么?”闻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立刻回过神去看他,听到他照顾自己,“快来先吃碗红豆沙垫垫肚子。”
她诶地应了声,扭头快步朝他走过去。
走近了看见闻度刚把一碗红豆沙,放下,一时促狭心起,直接往他身上一扑,要吊在他的背上。
闻度被她这么一勒,差点就要翻白眼,一时哭笑不得,干脆弯腰将她直接背起来。
“这是怎么了?洗澡水太热了,把自己熏缺氧了?”
“去你的。”徐相悦趴在他背上,拿头去撞他,腿往前一伸,在他身前勾住,将自己牢牢挂在了他身上。
闻度忍俊不禁,拍拍她腿:“既然你这么能自力更生,我就不扶你了,自己给点力,别掉下去了哈。”
边说边背着她进了厨房。
开冰箱拿鸡蛋、韭菜和杭椒,还拿了一块牛肉,跟她报菜名:“今天晚上吃韭菜炒蛋、杭椒牛柳和腌笃鲜,可以吗?还有没有想吃的?”
“好像没有。”徐相悦在他背后蹭蹭,凑近他耳边,小声问道,“那个……你有没有觉得自己突然长大了呀?”
闻度一愣:“……什么意思?”
长大还能突然的?他不是已经长大很久了?
“就是……”徐相悦想了想该怎么说,这才道,“我以前看小说,有一个说法让我印象非常深刻,就是男女主角发生关系以后,作者总会写女主角一夜之间从女孩变成女人,我觉得很奇怪,这种事真的会让人一夜之间变化这么大吗?”
“你问我啊?可我又不是女的。”闻度哭笑不得,同时也对这个问题来了兴趣,问她,“你是女的,你觉得有变化吗?”
“没有啊,就是没有这种感觉,又好奇,才问你的嘛。”徐相悦说完,顿了顿,又突然改口,“也不对,我觉得还是有点变化的。”
闻度听到前面那句时还想发表一下意见,还没来得及就听她说出了后面这句,便将原先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问道:“是么,有什么变化?”
“……说不上来。”徐相悦想了想,摇摇头,“可能是因为……以后再也没有名正言顺的理由让你去睡书房了吧。”
说完她勾着的双脚一松,从闻度背后滑了下地。
闻度:“……”哇!真是好大的变化诶!
他扭头朝外面说了句:“这样的话,待会儿我把行李搬你房间去了啊?”
闻言半晌没听见回声,他便想探头出去看看徐相悦在做什么。
还没看清人呢,就听她说:“那你顺便帮我收拾一下衣柜吧,把夏天的衣服给我找出来,再帮我洗一下衣柜顶层那个小熊图案的行李袋可以吗?过两天我收拾几套衣服去单位。”
下个月开始她就要经常住在医院啦,真是一个令人悲伤的消息。
闻度忍不住好笑,原来不是不同意,而是在考虑怎么给他安排工作。
听到他答应了一声,徐相悦就一边看手机一边吃红豆沙了。
红豆沙煮得绵密,加了陈皮,有种特殊的香味,调羹往底下一捞,才发现里面其实还有小圆子,这样吃起来口感就更丰富了。
晚上的汤是腌笃鲜,用白瓷汤碗盛着,汤色金黄,里面有春笋,有咸肉和排骨,还有百叶结,看起来就很有食欲,喝一口就觉得鲜味在口腔里打架。
“还可以吧?”闻度喝了一口,笑着问道。
抬眼时看见她家居服领口没被完全遮盖的痕迹,目光一顿,脸上隐隐有些发烧,立刻把视线移开了。
徐相悦没注意他的小动作,点点头:“好吃,春笋很脆。”
闻度定了定神,笑着接她的话:“最近确实是吃春笋的季节了,有个叫冬去春来饭的焖饭,也会用到春笋和咸肉,明天做给你尝尝?”
徐相悦点点头应好,一口就把排骨吃掉。
吃完饭她在客厅里转了几圈,和收拾好厨房的温度一起去了书房,然后就坐下不走了。
倒是闻度在卧室整理了一晚上的衣柜,总算在睡前将徐相悦的衣服都收拾了一遍。
睡下的时候都已经快十一点半了,要是以前,他们躺下后可能随便聊几句就睡了。
但今天不一样了。
有些事就像开弓没有回头箭一样,只要有了第一次,就会有后面的无数次,比如床事。
徐相悦几乎是刚躺下,还没躺稳呢,闻度就凑了过来,黏黏糊糊地叫她:“阿悦。”
一边说着,一边手还不老实。
徐相悦本来都困了,被他上下其手一打扰,立刻精神起来,扭头就和他亲成一团。
肢体纠缠变得热烈,她觉得自己一会儿飞上云端,一会儿重重坠落,肾上腺素疯狂分泌,荷尔蒙迅速渗透进每一粒空气分子。
深夜向来安静的卧室里,第一次出现这种让人脸红的响动,但不会是第一次。
第84章 第八十四章(大结局)你好……
整个周末徐相悦都和闻度在床上厮混,直到家里所有的计生用品用完,才筋疲力竭地暂停对彼此身体的探索。
此时距离四月份还有一周多点的时间,闻度突然觉得时间非常紧迫。
“难道我又马上要当和尚了吗?”他把头埋在徐相悦胸前,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徐相悦摸摸他脑袋,笑眯眯道:“这不正好吗?都提倡节欲,我一星期回来一次,你就……”
说到这里她猛地顿住,突然开始生气了,一把抓住闻度后脑勺上的头发,使劲一扯。
闻度痛得脸都快变形了,赶紧从她胸前抬起头,无奈地叹气:“怎么了这是?刚才还好好的……”
也不是她生理期的时间窗口啊,难道说,“你想让我接米诺地尔的广告了?”
徐相悦一噎,松开他,先没好气地回了句:“接你个头!”
接着哼了声:“我警告你啊,你自己一个人在家,老实点啊,有些事就是零次和无数次的差别,你懂的。”
闻度听了哭笑不得,“……怎么会,你还不知道我吗?我怎么会做这种事。”
他觉得自己前二十几年都没有想过的事,以后也不会想,这不是对某个东西突如其来的好奇或者喜爱,而是关乎人的道德底线。
任何爱好和欲望,在大是大非面前都要让路。
但徐相悦对此持保留意见,“那是因为你以前没吃过肉,万一呢?”
“我傻呀?家里有放心肉不吃,去吃外面的地沟油?”闻度无语地捏捏她的脸。
徐相悦把他的手拍掉,又哼了声:“这谁知道,万一你饿起来,腥的臭的都能忍了呢?家花哪有野花香呀,家常菜吃多了我也爱下馆子。”
这阴阳怪气的语调听得闻度直翻白眼。
他干脆直接扑过去咬住她的脸,一边亲一边动作娴熟地解她的睡衣扣子。
“我看你还是别说话了,我多好的女朋友,偏偏长了嘴。”他没忍住,还是很没好气地吐槽了回去,又说,“出去偷吃的都是在家没吃饱的,你让我吃饱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徐相悦想反驳来着,但话刚到嘴边,就觉得胸前微微一痛,未竟的话就变成了婉转的呻吟。
她还不太习惯自己会发出这样的声音,觉得很不好意思,立刻扭头将脸埋进枕头里。
但饶是如此,那些难耐的喘息和无法压抑的细碎呜咽,还是没能完全掩藏,反而让闻度有种别样的兴奋。
那是一种人类追求刺激的本能,肾上腺素飙升带来的欣快容易让人上瘾。
他甚至匍匐在徐相悦的耳边,笑吟吟地逗她:“这是在自己家,没必要忍着的,阿悦,我们又不是偷情。”
徐相悦脸上温度瞬间暴涨,恼得抬手就要打他。
结果没打到不说,还被他一把抓住了两个手腕,举起越过她头顶紧紧压在床上,另一边手则将她的脸从枕头里挖出来,扶着她的下巴,以一种既轻柔又坚定的姿态,坚决不让她再躲起来。
柔软的亲吻让人沉迷,徐相悦索性不再挣扎,放任自己跟随他的脚步跌入这一场梦境之中。
到最后她甚至完全放空大脑,凭借本能做出每一个反应。
也许她的潜意识里,也是认同闻度那句玩笑话的,这是她家,她又不是偷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才对。
卧室里的动静从隐忍克制,到近乎放纵的热烈,最后渐渐止息,就像一首歌从舒缓前奏一路闯入热烈的副歌部分,再丝滑进入结尾,和谐动人得过分。
以至于到结束,徐相悦还觉得意犹未尽,觉得要不是明天要上班,她还可以再来一次。
闻度抱着她一阵笑,揶揄道:“我现在觉得你忙一点好了,不然我怕我吃不消。”
徐相悦先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顿时恼羞成怒,抬脚就朝他那边一踹。
结果因为累得没什么力气,软绵绵地蹬在他腿上,被他一把捉住脚腕,捏了捏,指尖往上一滑就捏住了她的小腿肚。
力道适中的按揉让徐相悦忍不住发出一声喟叹,甚至舒服到哼哼,以至于她发现闻度的爪子按着按着就爬上她的大腿时,也只是软绵绵地说了句:“不要了,明天还得上班呢。”
闻度听了应声好,抱她去冲过澡,回来就抱一起睡了。
这样的日子太舒服了,于是过得飞快,眨眼就是三月底。
徐相悦的工作越来越忙,和夏知年已经交接结束,基本已经接手住院总除值班之外的全部工作。
就连这两天接收新入科学生的,也是她了。
要给同事们分派学生,也不能想当然的直接分配,还要问问当事人,比如王医生:“王哥你现在几个学生,都出科吗?”
“三个,出两个。”王医生抬头,跟她提要求,“给我一个男生呗,这个月带三个女生真的太不方便了,晚上有事我也不方便去敲护士休息室的门叫她起来帮忙啊。”
要是男生,睡同一个值班房,有事被叫起来的时候,他直接晃一下对方就起了,多方便。
徐相悦点点头:“行,分你一个规培的男同学。”
其他人也差不多是这样,商量着把学生分了,然后是排班。
因为下个月虽然有个清明节的法定节假日,但众所周知这和病房值班基本没关系,只有春节这种重要时刻,才会和大家商量,其他时间都顺着之前的排班表往下安排就好了。
徐相悦刚想表示这简直不要太容易,就听王医生说:“下个月建飞要去进修,接我班的是不是要变成老范了?”
她闻言一愣:“啊?彭哥要去进修吗,去多久?”
“三个月啊。”王医生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