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春天 第23章

作者:何缱绻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甜文 成长 校园 正剧 现代言情

  黎雾把手机倒扣在腿面,笑:“最近有的,大四这会儿没什么事了。”

  “方便的时候和我说,我来接你。”

  到学校,满世界氤氲一片。

  凉风伴夏雨,淅淅沥沥。

  车子畅通无阻,南城见到A打头的车牌,几乎没人会犹豫。

  薄彦送她们到A3宿舍楼。

  黎雾和陈露把廖薇薇送上去,她又下来,薄彦为她打伞,去往篮球场。

  球赛结束人群四散,学生会的同学在收东西。

  “……结束啦,”有个昨晚生日会见过黎雾的男生路过,主动打招呼,“黎雾,你来晚啦!”

  黎雾的唇动了动:“赢了吗?”

  她又补充:“咱们。”

  “当然啊,赢得漂亮死了——”

  那男生犹豫着,又说:“就是薄屿提前下场了,不知道去哪儿了……哎呀,没他我们今晚可真赢不了!”

  男生说完走了。

  黎雾问:“要不要去趟他寝室找找?”

  “算了,”薄彦也习惯了,他这个弟弟有事没事玩一阵失踪,主要是今天意外碰见了黎雾,笑,“我没什么重要的事,晚点我再联系他好了,不过能不能联系上还是另一回事。”

  万一是……

  受伤了呢?

  黎雾没来得及说出口,薄彦把伞塞给她:“下次还我吧。”

  他往不远车子停靠的方向去,回头对她告别,说微信联络。

  偌大的球场空空如也,只有雨在下。

  -

  薄屿消失了整整一周。

  那条微信好友验证过期了,王教授飞了北京参加学术论坛,她没再去过答辩小组,全系的延毕名单迟迟没下来。

  大一起,黎雾舞台剧社做后勤。

  下个月要搞毕业晚会,节目招募的差不多,她们社团赫赫在列。

  隔壁系共事的同学为行方便,拜托黎雾把一套演出服装交给她们土木系的同学,对方正是张一喆。

  便利店十点半下班,他们微信约好,等她回去拿给他。

  照例打扫卫生、点货,挪走门外告示牌,给贩卖机断电。有一阵子这机器没卡东西了。

  有人来买东西,她瞥到对方戴戒指,是在左手,不是尾戒。

  店长今晚很好说话,店里没什么人了,催她赶紧回学校。

  到寝室,黎雾把演出用的服装兜好。

  正要下楼,手机震动。

  一条微信好友提示弹出来。

  备注:薄屿。

  她愣了一愣,通过了。

  他的消息紧跟其后。

  【下楼。】

  室友们叽叽喳喳聊着不打紧的话题,她却好像只能听到,窗口的那一场小雨窸窣,落不到尽头似的。

  望下去,濛濛月光里一道高挑的身影。

  他唇边衔着一抹猩红,双手抄在口袋,抬着眸,看向了她。

  的确是他。

  黎雾想起,她现在的宿舍也在二楼。

  “这么晚了干嘛去?”廖薇薇前天就手术出院了,调侃她,“去见那天那个熟男啊?”

  陈露按了按面膜:“……我怎么觉得不是啊,黎雾?”

  “你今晚回不回来啊。”

  下了楼,还没来得及撑起伞——

  黎雾带的是薄彦的伞,或许她下意识想让薄屿带给她。

  站定他面前,她动了动唇,还没说什么。

  手腕就被他随意地牵住,往一个方向去。

  “薄屿,你等等,”黎雾着急了,“我不是来找你,我要把这些给……”

  “我知道你不是来找我。”

  薄屿这么说着,脚步却没停,一路拽着她,往男生宿舍去。

  到门口,他拎过了她手里东西,随便找了个男生丢过去。

  “拿给401的张一喆。”

  “……”

  看出她要说什么,他懒懒晃了她眼,“差点儿来晚让你和别人跑了。”

  “……”

  深夜十一点,沿着学校门前的梧桐大道离开。

  雨打在尼龙伞面,好像“怦怦”声响从她心口擂了出来。

  晚风无比轻柔又孤单。

  那一道清冽的气息飘向了她的唇时,她又紧张得不行。

  薄屿的眼睫轻轻垂下,抵住了她的嘴角,“张嘴。”

  “……”黎雾闭上眼,于是照做。

  呼吸里带着属于异性的侵略感,他好像在这个瞬间彻底占有了她。

  薄屿撑着伞,下颌抵住了她的肩,手搁在她小腹,嗓音沉沉地:“还疼吗?”

  黎雾稍微平稳紊乱的气息,“……嗯?”

  他笑,“想起你那天脸都白了。”

  “不疼了。”

  “那正好。”

  绿灯亮起,他一直牵着她,“陪陪我?”

  

第15章 坏春天【精修】坐我脸上

  (本章含回忆线)

  15/坏春天

  他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是个意外中的意外。

  黎雾收到了那支误下单的指甲油之后,更后知后觉发生的这一切,像是一场精心“预备”好的意外。

  薄屿说,他五岁的时候开始接触射击了。

  五岁的黎雾,因为父母辗转在港城老城区摆烧烤小摊、蔬果小摊这类,无暇被照料,所以剪去了一头彩色皮筋的羊角辫,开始留“假小子”一样的短发,从五岁,到几乎快十五岁。

  现在翻照片,很难通过发型的演变来她猜测当时的年纪,只能通过脸上稚气的婴儿肥变化,与属于少女日渐丰朗清丽的五官轮廓,大概猜到,她那时是七岁,八岁,或是十二、十三岁。

  到了十四岁,她留到了齐耳发。

  中考结束的那个暑假,坚决不让妈再拿剪子碰她一根毫毛,坚持到上高中报道,头发才终于过了肩,又惧怕军训的酷暑难耐,想到了还是短发更好,又去理发店给自己剪了个干净利落。

  后悔吗?当然。

  尤其看到班里的漂亮女孩子们,每天来学校之前,会用卷发棒夹出个俏皮的弧度——甚至刘海上别个卷发夹,哪怕被教导主任拦在了校门口呵斥,事后再笑嘻嘻夹回去。她那时就在心里想,真好看。

  真好看,如果她是那样就好了。

  于是,她又留长了头发,背地里偷偷学着这么做。

  不过在学校不敢,课余和周末去爸妈店里帮忙,爸会惊讶她的刘海怎么会飞天了,为什么夹个《功夫》电影里包租婆的发卷,妈那时会笑一笑回答,是她的叛逆期到了,爱美了,要变成大姑娘了。

  叛逆吗?其实也没那么叛逆的。

  学校的女孩子们偷偷涂指甲、做美甲了,起先是不会引起老师注意的粉色,逐渐大胆,成了张扬热烈的赤橙黄绿。

  这些颜色翻飞在男孩子们的衣领边,耳鬓处,她们捧着校外、校内那

  些长相帅气,飞扬跋扈的男生脸颊亲吻。

  这些,她就不好意思去学了。

  不想每次去店里,都要被爸妈盘问。她心里知道自己在长大就好了。

  所以直到现在大学快毕业,她好像,也只是“心知肚明自己在长大”的心理状态。

  从没有真正谈过一场恋爱,更别提与男孩子有过什么亲密接触。

  薄屿不一样。

  围绕着他的轶事太多,围绕着他的女孩子们不少。

  也就是天生如此被众星捧月惯了的人,或许才偶尔会露出那样厌倦的神情。不用他懒洋洋勾勾手指,一切就会不费吹灰之力地对他青睐有加。

  ——黎雾那时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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