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唧唧的猫
她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有点腿软,那种感觉就像是看惊悚片,悬疑猝不及防被揭秘,所有被忽视的细节全部串联起来的真相,让人后知后觉得感到害怕。
徐依童这么给他形容了一下,认真道:“你以后不舒服了,就及时告诉我,别自己忍着,好不?”
余戈用左手轻抚着她后背,想把她所有不安都抚平一样,哄着般地说好。
她小心地埋怨:“我...我也不是别人啊。”
“嗯。”
“我对你来说,肯定是不一样的吧。”
当然不一样。余戈没有犹豫地想。
又抱了会儿,徐依童摸摸口袋,想去拿手机看时间,结果想起手机放在客厅,“文哥是不是快到了?”
“没事。”
“什么没事?”
余戈平静地说:“他等会儿也没事。”
她挣扎起来:“这怎么行,你手还疼着呢。”
...
...
阿文和姚良一起打车来的。
到了小区门口,打了几个电话都没人接,阿文奇怪:“怎么回事?”
姚良:“Fish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怎么一点没听说。”
“他那性格,谈恋爱这种事,肯定不会随便说啊。”阿文知道姚良向来大嘴巴,嘱咐,“你也先保密。”
“是么,我刚看群里,他们都在说Fish带他女朋友打游戏,还秀恩爱呢,大家都知道了啊。”
阿文被秀恩爱这个词雷的不轻。
这真的能放在余戈身上吗....
姚良也好奇:“那小姑娘你见过么?性格啥样啊。”
“见过,性格跟Fish挺互补的,话多。”
“那挺好。”姚良多问了句,“那小姑娘不是网红吧。”
阿文突然乐了,“咋了,你还担心Fish被人家玩弄感情啊?”
“那肯定!”
“放心吧,他女朋友我见过几次,挺好的一个人,没啥歪心思。”
姚良给阿文递了根烟,抽了几口,不由想起点往事。
他当初刚在OG入职,那时候和余戈也不熟,偶尔也听别人讨论过他,都是说一队的替补有点奇葩。技术很强的一个小男孩,就是性格太孤僻,不爱说话。
后来姚良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撞见过几次,渐渐就记住了这个人。毕竟别人都成群结队,只有他独来独往,好像没朋友似的,经常一个人在没人的角落吃饭。令人印象很深刻。
说起这些,姚良还是感慨:“当时的主教还担心Fish是不是有自闭症,给他找了几次心理医生。”
“现在好多了。”
“是啊。”
两人站在树下抽了几根烟,姚良眺望着,眺望着,终于把人给盼来了。
远远见到那两人,姚良迅速摁灭烟,整了整发型,临时打理了一下形象。结果等收拾完,发现余戈一个人过来了。
姚良往徐依童的方向瞅:“怎么不把你女朋友带来我们见见?”
阿文:“舍不得给你看呢。”
“行吧。”姚良想起正事,“你手怎么样。”
余戈把车钥匙给他,“还好,回去再说。”
...
...
车后座上,余戈一直拿着手机。
阿文瞥他。
右手行动不便,就用左手打字...不用问也知道在回谁的消息。
阿文没忍住,用很嫌弃的语气劝他:“都这样了,先休息会儿吧,啥时候不能聊。”
余戈没做声。
“以前没发现你话这么多。”
余戈不是很在意他的评价,给徐依童发完最后一条消息,等了会儿,她没回之后,他才把手机收起来。
阿文:“刚刚徐依童在电话里着急忙慌的,我以为你咋了呢。你这不是看起来还好么。”
余戈闭着眼假寐,微勾嘴角,懒懒地嗯了声。
他其实不想让徐依童担心,也不想给她造成困扰。但今晚,他看到她情绪被自己牵动左右,这种感觉似乎挺好的。
他发现自己其实享受她的关心。
这想法有点阴暗,希望徐依童能原谅他的自私。
阿文想起件事儿:“对了,李叔说今天基地有个阿姨来找你。看起来四五十岁。”他有点犹豫,“她说是你妈,还给李叔留了个电话,让你到时候打给她。”
听到这话,余戈看起来没多惊讶。
阿文有点烦:“她不是在国外吗?什么时候回来的啊,又来找你要钱了?”
余戈语气无波无澜,“不知道。”
见他不愿多说,阿文识相地没继续这个话题。想了想,还是最后转告他一句:“...她说明天中午还会来一次。”
这次余戈没再回话。
*
OG基地。
姚良给余戈临时检查了一下,又询问他今天发作的情况。
得知他最近手疼的频率比之前更高,已经蔓延到前臂,而且早晚发作不定,姚良沉默了下。
辉哥着急了:“怎么样?”
配完药,姚良说:“先打两天消炎药看看情况吧,如果不行,我建议还是去医院拍个CT和X光。”
辉哥犹豫:“这么严重?”
姚良直言:“他腕骨的情况,大概率要动手术。”
“这眼看着春季赛马上就开始了...Fish怎么做手术?临时招人顶上?公告发出去,会被粉丝骂死的吧。”辉哥有点头痛,“咱要不就像之前那样,先保守治疗试试看?”
“还要怎么保守治疗?”姚良有点冒火,“Fish已经带伤打比赛多久了,你心里没数啊?让他连打几周消炎药?实在不行就上封闭?你还把他当个人吗?”
辉哥被骂的不敢作声,去问一直没说话的人:“你怎么说?”
余戈问:“不做手术,还能拖过今年吗。”
姚良摇摇头:“不乐观。每天十几个小时的训练,你扛不住的。大赛更难打。”
理疗室陷入了沉寂。
辉哥出去打了个电话,十几分钟后回来,问姚良:“手术得多久?”
“加上恢复期,保守估计至少三个月,反正春季赛肯定打不了。如果手术成功,后续恢复得好,夏季赛说不定能上场。”
辉哥松了口气,感觉这还算个好消息,“夏季赛能打就行。”
世界赛也还早。
安静地听着他们讨论,余戈突然说:“如果手术不成功呢。”
这个问题让姚良心里不是滋味。不忍心,又不得不说真话:“手术不成功,那就只能提前退役,没办法的。”
因为手伤被迫退役,在这个行业早就不是新鲜事。但余戈坚持到现在,走到了今天这步,就差一点就能满贯....这种遗憾,作为旁观者也会感到唏嘘。
余戈:“我现在这个情况,能坚持到世界赛吗。”
“再拖下去,你这手绝对会拖成永久性的伤病。到时候别说打比赛,能不能正常生活都难说。”
余戈最后确认了一遍:“不考虑后续,不做这个手术,可以吗。”
小心地看一眼他,姚良说:“难。”
听完这个答案,余戈没有流露出失望的神色,“知道了,我再想想。”
...
...
余戈春季赛大概率没法上场的事,只有队内几个人知道。辉哥特地嘱咐了,事情没确定下来之前,先别把消息传出去。
余戈现在不能上场,临近年底的德杯赛,OG怕泄露风声,干脆派了二队的人去打。
这几天余戈挂完消炎药,依旧会来训练室。他没提要去医院,其他人也不敢催。
一起吃饭的时候,大家气压都低,只有余戈跟没事人一样。
小C忍不住道:“Fish,要不然就听良哥的,你还是去做手术吧。”
刚说完就被人踩了一脚。
Roy转移话题:“对了,那个阿姨又来了,好几天了,你真的不去看看?”
他也被人踩了一脚。
阿文喝道:“行了,赶紧吃饭吧,一个两个的,话这么多。”
余戈翻完手机上的短信,起身。
阿文喊住他:“等会一起看球赛。”
“有点事,你们看吧。”
余戈回房间,在床边坐了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