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薄荷 第86章

作者:唧唧的猫 标签: 情有独钟 轻松 现代言情

  有那么几秒的尴尬,她走过去,撕开牛奶糖的包装袋,塞进余戈嘴里,谴责道:“身体不舒服就别干活了。”徐依童摁着他在沙发上坐下。

  感觉压到了什么,余戈抽出来,是她的袜子。停顿,又摸索了一下,抽出来一件...

  徐依童一把夺过来,动作快的惊人。

  “这是昨天的!”她强调。

  回过神,余戈目光转移到旁边,哦了声。

  她脸上浮现点红晕,不太自在道:“我忘记洗了。”

  余戈沉稳点头。

  徐依童感觉自己形象都在他面前毁完了:“我现在去。”

  在洗衣房懊恼了会儿,徐依童磨蹭半天才出去。

  在余戈旁边坐下,快速扫一眼他,徐依童委婉道:“我平时没这么懒的,不会乱丢这些...”她斟酌地用了个文雅的词,“小背心。”

  余戈觉得自己应该解释一句,于是相当平静地打断了她:“我没看清楚。”声音也一点起伏都没有。

  见他这么正经,徐依童爱捉弄人的坏毛病又犯了,故意曲解他:“那也不能给你看了。”

  余戈果然不说话了。

  她每次开这种玩笑,他几乎从不反击。

  徐依童又看了他一小会儿,心里有很多问题想问,最后只是说:“你好点了没。”

  余戈点点头,打量起她的穿着。

  灰色的大呢子外套,衣扣散开,里面也是件白粉色珊瑚绒的睡衣外套,有个宽大帽子挤在衣领处,乱糟糟的又看起来暖和。

  他问:“怎么穿成这样。”

  “我着急啊。”徐依童坐过去了一点,近距离看着他,“刚刚阿文给我打电话,说你不知道跑哪去了,也不接他们电话,我吓死啦。”

  嘴唇蠕动,她终于还是试探着问出来:“你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

  余戈看着徐依童,回答:“见了一个人。”

  她保守发问:“男的女的?”

  “我妈。”

  徐依童愣了,身体下意识坐直了些。室内一时安静,她不知道该不该继续问。就在这时,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起,徐依童拿起来,发现是余诺打来的。

  她直接开了免提,“喂?”

  余诺:“嫂子,我哥在你那吗?”

  被这个称呼弄得...徐依童咬了下唇,“他在我旁边。”

  “那就好。”余诺犹豫着,“我现在方便跟他说句话吗?”

  “好,你等下啊。”徐依童把手机转交给余戈。

  他接过,也没关免提。徐依童指了指远处,用口型问,我去阳台那?

  余戈摇头。

  “哥?”

  余戈不冷不热地开口:“你借了她多少。”

  “我...”余诺支吾了半天,“没多少,就几万。”

  电话两头都无话了一会,余戈问:“什么时候的事。”

  余诺声音变小了,“今年三四月份的时候。”

  徐依童坐在一旁,总感觉余戈似乎发了很大的脾气,余诺才会这么小心。但实际上他语气只是稍微冷淡一点,跟平时没什么两样,甚至还有些疲惫。怎么连他妹妹都这么怕他...

  心不在焉想了阵,等到他们的通话结束,徐依童问,“你妈妈今天来找你借钱么?”

  “不是。”余戈把手机还给她。

  徐依童:“那她是要干什么啊?”

  “还钱。”他很慢地说了两个字。

  意料之外的答案,徐依童挨过去,抱上他的腰,很天真地问,“所以她这次回来,是打算...补偿你们?”

  “她明天就走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余戈表情、眼神,都很平常,好像为此无动于衷。徐依童却不知怎么的,想起之前余戈送她回家,在车上,她无意瞥到他手机上某个通话,备注是妈妈。

  “我初中。”

  徐依童没做声,默默地把头贴在他胸口,等着他说。她听到了他平缓的心跳声,听到了余戈不带埋怨,也不带感情的叙述,“余将出轨,她就走了。”

  “那你怪她吗。”

  “还好。”他有能力离开的时候,跟江丽的选择是一样的。

  余戈长大后,就不再回忆小时候的事,所以这些记忆都成了片段。醉醺醺的余将,崩溃的江丽,他们歇斯底里吵架,他像个陌生人一样静静地看着他们发疯。

  这些事曾经让他很痛苦,但今天跟徐依童说的时候,余戈发现自己心里已经没什么难过的感觉,“她走是应该的。”

  轻描淡写,像是陈述事实,也像是说服自己。

  茶几上的香薰蜡烛融化着,偶尔烧出噼里啪啦的轻响。徐依童把脸靠在他怀里,很久没动。感受到徐依童的焦虑,余戈缓缓抬手,搂住她的后背,很轻地摩挲。

  “小鱼。”她突然这么叫他。

  “嗯。”

  “反正我不会走的。”

  余戈垂下眼,手指触到徐依童的下巴,想知道她说这句话时的表情,却被她躲开。

  “为什么一直低头。”他问。

  “你哭了吗。”徐依童。

  “没有。”

  她这才敢看他。

  和从前没什么区别,英俊的一张脸,眼皮薄薄的,表情匮乏的时候,显得很高傲。所以只要他笑起来,就会让人觉得格外温柔。

  余戈一定不知道,她有多爱看他笑。

  内心忽然升起一股冲动,徐依童跨坐到余戈身上,捧起他的脸,认真地询问:“小鱼,你愿意住到鱼缸里吗?”

  徐依童俯下身,珍重地吻了一下他额前的头发,“如果愿意,我就给你买一个呗。”

  “以后我养你,一直陪着你。”徐依童耐心地重复了一遍,“我不会走的。”

  余戈静静地在心里警告自己。这是她随口的玩笑话,不是承诺。

  见他沉默着,徐依童问:“你在想什么?”

  余戈表情很理智,声音却沙哑:“你认真的吗。”

  “认真的。”

  就算她这么回答,他还是不愿意正面回应。

  徐依童又想了个法子,假装轻松道:“这样,我们猜个拳,一局定胜负。你输了,以后就归我,这样行不。”

  徐依童出之前,余戈问,“你打算出什么。”

  “你还想作弊?”虽然揶揄他,她还是回答,“我打算出剪刀。”

  “嗯。”

  “行,那321。”

  倒数完,徐依童亮出了两根手指。

  看清余戈的手势,她得意洋洋,剪了剪摊开他的掌心,“你输了。”

  “我可是很尊重你的意愿,你自己要输给我的。”徐依童笑了,“愿赌服输?”

  “可以。”

  她循循善诱:“可以什么呢。”

  他没有多余的反应,只是说:“买鱼缸。”

  漫长的十几年里,余戈从来没有想过,未来的某一天,他会这么轻易地把自己交给另一个人。

  余戈注视着徐依童的眼睛,告知她,“如果你需要,我是你的了。”

第50章

  徐依童还坐在他腿上。

  余戈和她视线齐平。

  “如果我有需要。”徐依童自得其乐地笑,逐字逐句地将他的话复述了一遍,“你就是我的了。”

  像在玩过家家游戏,她跟他说悄悄话,“这代表什么?”

  代表确定、代表独占,代表交付。

  代表如果可以,我愿意变成被你豢养的一条鱼。

  我是你的。

  这句话对余戈来说,就意味着这些。或许还有别的,但他也不解释,盯着徐依童的双眼,问,“你觉得是什么。”

  “我觉得你是,羊入虎口。”她低声威胁,“躺在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余戈短暂地笑了下,“你打算怎么宰。”

  被他的笑容恍了神,徐依童使唤他:“你再笑一下。”

  余戈照做。

  徐依童像是反复试验新玩具的小孩儿,完全沉浸在其中,“以后每天都要对我笑。”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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