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子莘
室内空无一人,只床头摆着的白瓷香炉正冒着缕缕白烟,香气馥郁,满室幽甜。
听到浴室里的动静,料到宋暖栀在洗澡,他去衣帽间拿来换洗的衣物后又从卧室出来。
不知怎的,沈宴忽然有些口干,他脑海中也总闪过一些旖旎的念头。
去客厅饮了杯冷水,冷静下来后,他才去次卧的浴室里洗澡。
等沈宴洗漱完毕,换上家居服重新回到主卧,原以为宋暖栀已经洗完出来。
谁知浴室的门竟还关着。
沈宴顿时有些不太放心,走到浴室门口正要敲门,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浴室内蒸腾的热气似云雾缭绕,宋暖栀从那团白雾中走出来,带着一身水汽,白皙细嫩的肌肤上透着淡淡的粉色。
她身上只裹了一条浴巾,浴巾偏短,上下都堪堪遮住重要部位,露在外面的双腿纤细修长,线条匀称,锁骨以下的傲人曲线半遮半掩,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沈宴的视线只停留一秒便觉得喉咙发紧,他偏过头去:“怎么洗这么久?”
宋暖栀愣神地看着此刻不应该出现在此处的沈宴。
她脑袋还晕着,反应也有些迟钝。
甚至没意识到她此刻的穿着遇到沈宴不合时宜。
“我泡澡的时候睡着了。
“确切来说是酒精太上头,人一泡进浴缸里,就晕晕乎乎的想要睡觉。
她的声音温软,却不同于以往的清脆灵动,听起来有些飘。
沈宴这才注意到她稍显迷离的神色,以及她双腮不自然的桃红。
“喝酒了?”
宋暖栀乖乖点头:“我和邀月姐去吃火锅,心情好,就一起喝了点啤酒。”
顿了下,又补充,“其实她比我喝的多,但是我酒量太差了,有点晕。”
她还泡了这么久的澡,此刻缺氧的感觉上来,宋暖栀更晕了。
渐渐地,眼前的沈宴也有了重影,变成两个,三个……她忍不住脚步一个踉跄。
沈宴眼疾手快地捉住她的手腕。
她的手腕细得惊人,仿佛轻轻一折就会断掉,沈宴怕伤到她,不自觉松了些力道。
腕上没了支撑,宋暖栀顺势往他怀里倒。
她的头靠在男人结实的胸膛,一只手抓住他的衣服扶稳。
沈宴的脊背僵住。
怀中清甜的栀子花香混着室内正燃着的不知名熏香,让他的呼吸乱了几分。
宋暖栀一抬眸,见他紧绷着一张脸,下颌线条凌厉严肃。
猜想自己喝酒他生气了,宋暖栀慢慢站直,没敢继续在他怀里靠。
高三那年她偷偷在墨林山庄喝过一次酒,被沈宴逮到,狠狠教育过一次。
宋暖栀曾经因为母亲去世生过一场大病,为此休学过一年。
她读高三时其实已经十九岁了,酒瓶上只说禁止向未成年售酒,她不觉得自己十九岁了喝酒有什么错,但沈宴就是不许。
他说高中毕业之前,都不能喝酒。
这是作为一个高中学生应该遵守的准则,和年龄无关。
他有的时候,真的很像一个严肃又无趣的老古板。
“就喝了一点点。”她垂着眼睑,小声为自己辩解,“我现在大三了,不是高中生。”
见她站在那摇摇晃晃的,沈宴平复着凌乱的心绪,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往床边走。
宋暖栀惊了一瞬,急忙勾住他的后颈,身子绵软无力地倒在他怀里。
那张冷峻利落的脸近在咫尺,不知怎的,她觉得今天晚上的沈宴格外好看,尤其那张唇,浅浅的粉色,唇形薄而性感。
看起来很好亲。
宋暖栀舔了下微微发干的唇瓣,感觉沈宴把她放在了床上,扯过被子盖住。
沈宴正欲直起身,后颈却仍被她用双臂桎梏着,他困惑地抬眼,看到女孩的双眸因为醉意而染上朦胧的妩媚。
两人对视着,宋暖栀知道自己应该放手,然而内心的矜持却莫名变得尤为薄弱,像是被什么蛊惑到,不知不觉陷入一场难以自拔的旖旎之境。
她真是醉得不轻。
大脑明明什么都清楚,就是忍不住想要做出一些平时不敢做的事。
宋暖栀盯着沈宴的唇:“我想亲你。”
然后慢慢靠过去。
沈宴自诩理智,有着极强的自我管理能力,今晚却不知怎的,从她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开始,他周身的血流便在加速。
他撑着床褥的手不自觉握紧成拳,压抑着内心深处那股躁动,极力想要对抗莫名其妙的欲望冲击,片刻间脊背和额角便渗出细密的薄汗。
直到看见宋暖栀把脸靠过来,沈宴视线落在她微张的唇瓣上,那股汹涌的冲动更加难以克制。
深吸一口气,他下意识偏头,看到床头燃着的香炉,终于如梦初醒,呼吸急促地问她:“栀栀,你点的什么香?”
宋暖栀被问的瞳孔收缩两下,刚想说是安神香,注意到这香味不对。
天呐!
她居然点了谢邀月的依兰魅!
她不是没要这香吗?谢邀月什么时候掉包的!
她急忙放开沈宴,想要爬到床头去把点着的香熄掉。
沈宴看到她的动作,当即明白过来。
想到她方才难得的主动,他喉头微动,在宋暖栀的手碰到香炉之前,捉住她的脚踝把人拽了回来。
下一瞬,沈宴欺身压了过去,将她牢牢禁锢在身体与床褥之间。
宋暖栀双手撑在他的胸膛,感受到他剧烈跳动的心脏,她慌乱抬眸,与男人幽深的目光撞个正着。
“我,我点错香了。”她可怜兮兮地解释。
沈宴半信半疑:“制香师还会点错香?”
“……我喝醉了,没留意。”
见沈宴不再说话,宋暖栀试图推开他去把香熄掉,结果依然推不开。
“这香对身体有危害?”他问。
“没有。”宋暖栀的声音越来越小,“这是情人之间用来……”
调情的。
后面几个字她说不出口,但被沈宴一眼看穿:“那就点着。”
“不是想亲我吗?继续。”
他眼底已经不见了先前的隐忍克制,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侵略意味,像蛰伏已久的猛兽骤然苏醒,死死盯住到嘴的猎物。
宋暖栀知道,他不打算放过她了。
两人对视着,暧昧的齿轮无声转动,周遭空气变得温热而黏稠。
依兰魅甜腻缠绵的香味仍在鼻端缭绕,撩拨着两人内心深处的渴望。
宋暖栀凝睇着那张英俊的脸庞,胸口微微起伏着,撑在他胸前抵抗着的那双手慢慢泄了力,转而去攀附他的脖子。
随着她的动作,男人温软的唇主动贴过去,吻住她。
他的吻毫无章法,却急切热烈,和他沉稳绅士的外表不同,每一次吮吻都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霸道。
宋暖栀设想中的初吻是温柔如春风细雨的甜美醉人,但眼前的这个吻,犹如夏日里的狂风骤雨侵袭,带着破坏性,在她口中乱搅,肆意掠夺着她的呼吸。
宋暖栀在第三次被他的牙齿磕碰到以后,内心十分断定,沈宴在这方面毫无经验。
和他的年龄,以及在事业上的丰富阅历相比,男女之事上他像个十八九岁的愣头小子,青涩莽撞,又带着探索新事物的好奇心。
这个发现,让宋暖栀心底对他的最后一丝畏惧感消弭,禁不住轻笑了一下。
沈宴放开她的唇,目光不解地看她:“笑什么?”
他绷着脸时威严感十足,宋暖栀笑意僵滞两秒,小声说:“有点疼。”
沈宴好像更不解了:“疼为什么会笑?”
宋暖栀不敢看他,胡乱找理由:“我喝醉了,所以行为有些失常。”
他笑了声,食指微屈,在她的鼻梁上刮了下:“能说这话,我看你清醒得很。”
他慵懒的嗓音里透着几分说不明的缱绻,举止又格外亲昵,让宋暖栀一时间不太适应。
沈宴却在此时主动熄了香炉里的调情香。
宋暖栀原本都做好准备了,一时搞不懂他什么意思。
她撑着床褥坐起来,满脸困惑地看他。
沈宴用被子裹住她,又去打开窗户通风。
他们所在的楼层高,不消片刻室内旖旎香甜的气味便散了。
窗户重新关上,窗帘闭合,沈宴折回来,高大的身影屹立在床边,影子恰好将床上的女孩罩住。
宋暖栀拢着被子,抬起尖尖的下巴看他。
他不会觉得她刚才那一笑太煞风景,扫了他的兴致吧?
宋暖栀正胡思乱想,沈宴坐在床沿,一手撑着床,再次倾身靠近她。
看到女孩头上的浴帽,沈宴帮她摘下,一头柔顺乌黑的青丝散落下来,衬得那张脸更显娇俏,明媚动人。
“没有那香,你还会想亲我吗?”
他说话时温热的气息喷洒过来,抚过宋暖栀细嫩的脸颊,带着淡淡的薄荷香,宋暖栀心尖止不住颤了颤。
想到自己刚才厚着脸皮说想亲他,甚至想要付诸行动,她红着脸偏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