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子莘
待化完妆,戴上凤冠,谢邀月看着镜中的姐妹,宛若从千年前穿越而来的绝代佳人,美得不可方物。
谢邀月感慨:“你这张脸,要是生在古时候,那绝对是个能使君王不早朝的倾城佳人。”
如今便宜沈宴了。
宋暖栀被她夸得很不自在:“这么多人在呢,你别乱说话。”
“我说的是实话。”谢邀月问其中一个造型师,“我姐妹不美吗?”
造型师衷心地夸赞道:“我给很多新娘做过造型,也给娱乐圈的明星做过,宋小姐这样的颜值,比很多明星都漂亮。”
宋暖栀顿时垂下眼睫。
造型师们围着宋暖栀捯饬了几个小时,力求尽善尽美。
宋暖栀感觉自己像个任人摆弄的洋娃娃。
等造型师终于满意地说好了,她刚准备喘口气,外面有人喊着说新郎来迎亲了。
卧室里此刻已经挤满了看热闹的亲戚客人,大家在谢邀月的带领下关上房门,说一会儿新郎得给红包,红包不够不许放进来。
然而沈宴那边显然是做足了准备。
源源不断的红包顺着房门的缝隙送进来,谢邀月两眼放光,直呼自己发财了,没坚持多久就让人开了门。
甚至因为沈宴太过阔绰,谢邀月让人把藏起来的绣花鞋又给拿了出来,节省时间。
一群人簇拥着沈宴闯进来。
谢元霁一眼看到侄女手上厚厚的一沓红包,无奈笑她:“你不是说今天好好为难沈宴一番?”
谢邀月把红包抱得紧紧的,一脸无辜:“我当时不知道他给这么多呀。”
她又冲谢元霁炫耀,“叔叔,还是我作为新娘的娘家人赚的红包多吧?你跟着沈宴来迎亲,他能给你这么多?”
谢元霁:“……”
沈宴听到叔侄二人的对话,顿时明白了自家太太爱财的来源。
原来是物以类聚。
再看床上手执团扇的新娘,端庄秀气,温婉识礼,还悄悄嫌弃了一把自己的好姐妹,仿佛自己不是这种人,他嘴角不自觉勾起弧度。
宋暖栀不经意抬眼,对上男人略显戏谑的目光,羞窘地急忙用手握紧团扇,遮住面颊,保持作为新娘应有的优雅。
她向来淡雅出尘,冰清玉洁,很少穿这样鲜红夺目的颜色,在嫁衣的衬托下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娇艳欲滴,明艳照人。
这是沈宴从未见过的样子,有一种出乎意料的惊艳。
随着沈宴来迎亲的,大都是他的朋友兄弟。
他们中间有许多先前并没有见过宋暖栀,此刻看到真人,又是这样的盛装之下,纷纷赞叹:“难怪咱们宴哥突然要结婚,原来嫂子是个天仙啊!”
“我就说嘛,宴哥突然结婚,嫂子肯定不一般!”
沈宴不理会那些人羡慕的声音,款款走向自己的妻子,单膝跪下,捉住她嫩藕般的脚踝,帮她穿上婚鞋。
他穿得不紧不慢,宋暖栀全程团扇遮面,没好意思看。
男人起身时,借势在她耳畔评价一句:“我们栀栀的脚真小。”
宋暖栀:“……”
她的脚确实不大,刚才沈宴帮她穿鞋的时候,他的手掌宽大,带着薄薄的一层茧,几乎能将她的脚完全包裹。
但沈宴说出来,宋暖栀不知该如何接。
尤其她感觉沈宴的语气有点像情人之间在调情。
她还在怔神,人已经被他打横抱起。
身后顿时有人起哄。
宋暖栀的脸埋在他脖颈,团扇贴脸更近,小声说:“流程里,好像没这一项吧?”
按照沈宴之前跟她梳理过的流程,他只需要帮她穿上婚鞋,她随他坐上婚车。
沈宴抱着她径直往外面走:“新娘出门的时候脚不沾地,会更吉利。”
原来是为了吉利。
宋暖栀索性任由他抱着。
-
宋暖栀被沈宴接到后,随着婚车回沈宅,给沈家长辈敬茶,改口。
长辈们纷纷给她送上红包和新婚祝福。
敬茶结束,他们的婚礼仪式在神圣而庄重的教堂举行。
随着教堂钟声的敲响,厚重的大门缓缓打开,里面已是宾朋满座。
由两个小花童撒着花瓣开路,宋暖栀一身洁白的婚纱,挽着宋康裕的手臂在万众瞩目下走进来,沿着铺满花瓣的红毯走向沈宴所在的位置。
教堂内的鲜花也都是象征着母亲的霓裳玫瑰,宋暖栀每向前迈一步,都能闻到芬芳馥郁的花香。
那花香,像极了来自天堂母亲的祝福。
看着那些明丽温柔的鲜花,当宋康裕把她交付在沈宴手上时,宋暖栀湿了眼眶。
沈宴握着她手的力道不觉加重,压低声音问:“怎么了?”
宋暖栀看向沈宴:“霓裳玫瑰,其实是你选的,对吗?”
也是此时此刻,宋暖栀才如梦初醒。
如果说只有宋家是霓裳玫瑰,她还会相信是宋康裕的主意。
可是连沈宅和这里都是,宋康裕即便能想到,也不敢做沈宴的主。
沈宴:“是我选的。”
当初他找人合八字的时候,才知道宋暖栀的母亲叫周霓裳。
策划师问他婚礼上要用什么花,沈宴原本说的是栀子花。
后来忆起她已故的母亲,猜想母亲不能见证她人生的重要时刻,她兴许会觉得遗憾。
于是给宋康裕提了个醒,从宋家到沈宅,以及婚礼的教堂上,选用的花全部都是霓裳玫瑰。
沈宴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珠:“本想让你高兴的,没想到会把你弄哭。”
宋暖栀摇摇头,冲他展颜一笑:“这是高兴的眼泪,我很高兴。”
能被他如此用心对待,她怎么可能不高兴,简直就像是在做一场美梦。
“那就不哭了,再哭下去妆可就哭花了。”
说到妆容,宋暖栀立马止住眼泪。
婚仪上有录像的,她可不想哭成一个大花脸,影响颜值。
尤其沈宴这样英隽帅气的长相,她更得美美的站在他身边,这样才般配。
沈宴取出随身携带的一方手帕,轻轻帮她拭去眼角的泪痕:“那我们继续,大家都等着呢,嗯?”
宋暖栀轻轻点头。
随着婚礼进行曲的奏响,宋暖栀挽着沈宴的手臂走向圣坛。
圣坛前,身穿长袍的牧师面容慈祥地冲他们点头。
两个小花童完成引路的任务后,各自回到自己的爸爸妈妈身边。
花童一男一女,小女孩宋暖栀没见过,生得粉雕玉琢,软萌可爱。
小男孩是沈宴的外甥妥妥。
妥妥被陆时祁抱在怀里,看着台上的二人,激动地扭头对姜凝道:“妈妈,舅妈本来就好看,今天做了新娘更漂亮了!”
坐在姜凝左后方的,是晏家兄弟几个。
她觑一眼晏朗的方向,含笑看向儿子:“是啊,你舅舅命好,才能有这样的好福气。”
“没福气”的晏朗坐在台下,望着沈宴旁边的宋暖栀。
她美得清丽脱俗,像远在天边的皎洁明月,优雅高贵,高不可攀。
曾经那轮月亮离他那样近,他如果不是因为生气宋暖栀对他的态度疏离冷淡,也不会故意接受赵姝曼在法国的引诱。
宋暖栀原该是他的新娘。
此刻却站在表哥的身边,被下面人议论着他们是多么的般配登对。
晏朗抿着唇,放在腿上的手紧握成拳。
晏颂余光看一眼弟弟,压低声音警告:“沈宴可不是你能得罪的,别以为你叫他一声表哥,他就会对你容忍。你若搞事情连累晏家,别说我了,爸妈和奶奶也不会放过你。”
晏朗垂下眼睑,没有说话。
晏颂知道弟弟其实没胆量得罪沈宴,如今也警示过他,放心地重新看向台上。
在牧师的主持下,沈宴和宋暖栀宣读爱的誓言,互换婚戒,饮交杯酒。
台下传来一阵祝福的掌声。
陆时祁凑在儿子身边,低声说了什么。
待掌声如潮水退却,妥妥对着台上喊:“舅舅舅妈亲一个!”
一些爱凑热闹的成年人也跟着起哄:“亲一个,亲一个!”
宋暖栀顿时有些无措。
她和沈宴接吻过,但这样的场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
起哄声一阵盖过一阵,混杂着热烈的掌声,明显他们不亲就不罢休的趋势。
沈宴上前一步,柔声问她:“可以吗?”
他的声音不大,但从沈宴绅士温柔的动作,大家能猜到他在询问新娘的意见。
不知是谁扬声道:“沈大,你到底行不行,这种事还问,让人家新娘怎么好意思点头?直接强吻啊!”
沈宴循声往台下看,睇向始作俑者——闻嘉远。
闻嘉远冲他扬眉,像是为报前几天被抢避孕套的仇:“赶紧亲,不然今晚别想入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