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风榴火
司渡嘴角仍挂着温柔的笑意,吐出来的话,却不是人话——
“再废话,我割了你舌头喂狗。”
“……”
md!
姜宝梨赶紧抽了纸巾,给他擦拭了唇上的油腻。
擦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够了吗,司渡少爷,不够我再去买点湿纸巾来帮您擦?”姜宝梨眯了笑,做出模范女佣的样子。
司渡瞥见沈毓楼已经离开了,指尖推开了小姑娘的额头,继续低头吃饭。
姜宝梨:……
有病啊!
还要吃,让她擦什么嘴!
晚上,迈巴赫在夜市门口接到了他们。
上车后,姜宝梨想跟司渡商量着回学校住,司渡没搭理她,直接无视她要搬走的请求。
迈巴赫仍旧开回了山月庐别墅。
回到房间,姜宝梨接到了留阿嫂的电话。
电话那端闹哄哄的,人声鼎沸,留阿嫂应该还没收摊呢——
“梨子啊,你是不是找沈家大少爷帮了忙啊?”
“没有啊。”姜宝梨疑惑地问,“怎么了?”
“刚刚夜市街商会的陈老板亲自来店里,跟我又是鞠躬又是道歉。说什么以前是他有眼无珠,让我别见怪啥的,还说给我免两年租金,两年之后,租金按照现在的三成给。我说不用,按照现在这样,正常给就行了,他非说我还在生气,直接……直接就跪下来了,给我吓了一跳……”
留阿嫂哪里见过这阵仗,这会儿现在嗓音听着都有点儿抖呢,“我寻思着,是不是你找沈家少爷帮忙了。”
“我没有,不过我大概知道是谁帮了忙。”
姜宝梨对留阿嫂说,“阿嫂,您别怕,就按他说的,免两年租金,以后你也不用这么早出去摆摊,多休息。”
“这……这多不好。”
“没事的,您要是不接受,只怕陈老板要睡不好觉了。”
“那……那好吧,但我总得知道,是谁帮了忙吧,我得好好谢谢他。”
“不用。”姜宝梨说,“我会帮你谢他的。”
能让商会的老板又是鞠躬又是道歉,还差点跪下来。
沈毓楼可没这本事。
……
次日,司渡依旧提前回了家。
赵管家看着手表时间,tm连五点都不到!
以前没个十一二点不会回家的“天选牛马”,居然也开始怠惰了!
别说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以后要真有了那一撇,还不得“从此君王不早朝”哇?
管家喜滋滋地想着,迎着他进了别墅。
司渡径直去了二楼的琴房。
姜宝梨这段时间经常跑他的琴房,玩他的钢琴和小提琴。
琴房里,空荡荡,没见她的身影。
走到彩绘窗边,望向后花园。
德牧珍珠自顾自地在青青绿草地上撒欢儿玩球,也不见她。
司渡偏头望向门廊边的赵管家,赵管家假装看不懂他的眼神,抬头望天,就等他亲口问出来。
司渡没问,又去了电竞室和健身房,也都没见到想见的人。
连最不可能的负一层室内恒温泳池都找了,依旧连鬼影都没一个。
都不用问了,昨天她就想走了。
没有限制她的自由,随意出入,她想走、随时都可以,根本不需要问他的意见。
本来,他就不是她在意的人。
从来不是。
司渡垮着一张脸从恒温泳池走出来,一言不发地上楼,回了书房。
关门时,“嘭”地一声,整个庄园都能听见。
赵管家咽了口唾沫,在【山月庐特种部队】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内务大总管:姜小姐没回来之前,想保命的,别上二楼。
“收到收到!”
“收到!”
“嗯嗯嗯!感恩!”
……
半小时后,赶在夜幕降临之前,姜宝梨骑着崭新的山地自行车,哼哧哼哧地蹬上了半山腰。
停在别墅门前,可把她累得够呛。
一身的汗。
“姜小姐,您可算回来了。”赵管家热情地迎了出来。
“司渡呢?回来了吗?”姜宝梨从车上下来,踩下支撑脚架。
“一早就回来了,现在在书房呢。”
姜宝梨懒得再上楼叫他了,索性就在花园里冲着二楼的彩绘玻璃窗大喊道——
“司渡——”
司渡走到窗边,遥遥望着他,玻璃反射着日暮西沉的日光,看不清他表情。
姜宝梨对他挥挥手,笑容很甜:“快下来,给你看好东西!”
司渡慢条斯理地走下来,姜宝梨拍了拍自行车把手,笑着对他说:“噔噔噔!喜欢吗,送给你的。”
一辆崭新的山地自行车,深空灰,顶级碳纤维车架带点萤光绿的纹路。
很酷炫。
司渡路过那辆车,看都没多看一眼。
深渊般的黑眸,只扣着她:“我以为你走了。”
“没啊,要走我也会跟你说一声,哪有这么没礼貌。”
似乎腹中还有点闷气,他脸色不大好看,使劲儿拧了拧她的脸。
“哎,痛死了!混蛋!”
他松开手,才瞥向身边这辆山地自行车:“哪来的丑东西?”
“我选了一下午,买了这两自行车,送给你啊。”姜宝梨揉了揉脸颊,“花了我好几万呢!肉痛!”
“我不会骑。”
“这不要紧,自行车超级简单,我教你,保准你半个小时不到就能学会。”
司渡睨了她一眼:“为什么送我这个?”
“因为,每个小孩都应该有老爸教他自行车啊。”姜宝梨笑嘻嘻地说,“所以我要教你。”
他脸色一沉:“你想当我爸爸?”
“啊,不是这个意思……”
靠!这家伙什么清奇的脑回路!
姜宝梨索性直言道:“我知道你帮了留阿嫂,虽然对你来说,可能就是动动手指头一样简单。但对我,对留阿嫂来说,是很大很大的恩惠了,我懂知恩图报的道理。”
她表情真挚,拍了拍身边的自行车,“想了很久,不管多贵的礼物,好像都没法和这件事等价交换。你过生日收到那么多贵重礼物,我也送不起那类的重礼。所以,我教你骑自行车吧。”
“你倒是会取巧。”司渡走过来检查了一下自行车,坐了上去,“勉为其难,骑一下这个丑东西。”
“这还丑?我选了一下午嘞!”
司渡双手撑着方向盘,姜宝梨掌着车后座,帮他稳着平衡。
“好了,你蹬出去!我在后面给你稳着,别怕。”
“我不怕。”
“那我放手啦。”
“……”
“姜宝梨!”
他立刻按下刹车,在自行车偏转着要摔倒的时候,他迅猛地跳了下来,沉声说:“不许放手,不许整我!”
“你看你,就是小人之心。”姜宝梨背着手笑嘻嘻,“我是为了让你能学会,怎么叫整你呢。”
司渡看着她小狐狸般狡黠的面孔,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好了好了。”姜宝梨扶起倒地的自行车,“再来,很简单的,一下就能学会。”
司渡重新骑上自行车,姜宝梨仍旧在后面推着,看他歪斜地往前骑。
真是难以置信,十四五岁就能上硕博的男人,快二十了还在歪歪扭扭学自行车。
“别放手。”
“放心,在呢。”
司渡时不时回头看她一眼,她连忙招呼:“看前面,不然重心又要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