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风榴火
但语气听着……仿佛是迎合与微笑,她一向擅长伪装——
“毓楼哥,好久没联系了,最近怎么样?”
已经……完全不是几个月前、对他横眉竖眼的状态了。
心里没有爱,自然,也不会有恨了。
“生日快乐,梨宝。”
“还有几个小时。”姜宝梨不动声色地拒绝了他的祝福,“找我有事吗?”
“司渡应该还在国外,你今天有时间吗,出来见一面,我有事情跟你说。”
“公事,还是私事?”
沈毓楼顿了顿,说道:“公事。”
姜宝梨其实不大愿意出去,她想等司渡回来。
但一想到司渡回来,她和沈毓楼应该不会有什么机会见面。
她还收了他两千万,见一面,也无不可。
反正,她现在是公费谈恋爱,怎么算都不亏。
“在哪里见?”
“松居茶室,我已经到了,汀溪厢。”
姜宝梨拿起桌上的钢笔,吸了墨水,想在他的记事本上写下“有事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的留言。
但转念一想,他刚从新加坡起飞,没那么快回来。
撕下纸揉成团,扔进垃圾桶里。
姜宝梨顺手拿走了那只雕工精美的银色钢笔。
……
赵管家刚把姜宝梨送走没一刻钟,司渡的迈巴赫便停在了入户车库的草地上。
“诶?少爷,姜小姐说您要0点才会到。”
“航班提前了。”司渡穿着规整的黑西装,风尘仆仆下了车,大步流星地朝庄园走去。
“那也提前太多了吧!”
“你今天的废话也很多。”司渡语气平静,却不怒自威。
赵管家赶忙捂住嘴,忐忑地望着司渡迫切的背影。
心想,完了啊,
司渡先去二楼的音乐室找女女朋友,没看见人影,又去她房间,依旧不在。
捂着嘴的赵管家,这才多嘴说一句:“姜小姐有事出去了,说朋友约她玩。”
“……”
他特意早点回来,想给她一个惊喜。
她倒好,这点儿时间都不愿意等,还跑出去玩。
他冷哼一声:“她能有几个朋友。”
管家看出司渡表情不怎么好,解释道:“姜小姐说她一会儿就回来。”
“去哪了?”
“不知道,没让司机送,自己打车的。”
司渡其实很有些患得患失,因为不自信,生怕哪天她会离开自己。
他立刻去了她的房间,直奔衣帽间,看到她衣服包包都还在,最宝贵的小提琴也静静搁在窗边,白色手机充电头也插在床头柜上,这才稍稍放心。
回头,看到赵管家一个劲儿地忍着笑。
他抿嘴说:“姜小姐真的只是出去一下,除了手机,什么都没带。”
“你舌头是真的不想要了。”
赵管家挠挠头:“这不是怕您担心吗。”
既然她出去了,司渡便回了书房,准备处理一些工作。
“走之前吩咐你定做的那支送给司莫池的钢笔,做好了?”
“做好了。”赵管家说道,“就搁在您书桌上,意大利的Aurora,一百零八万欧。”
“要加的东西,加了?”
“您放心,窃听器已经装好了,最微型的科技,通过笔头的太阳能充电,司先生不会发现的。”
“嗯。”
赵管家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挺阔的眉宇下,埋着一双深邃锋利的眼。
就算是他的亲舅舅,就算司莫池一直以来都很支持他,和他站在一起……
但司渡多疑多思。
终究,不放心。
他很难真正去相信什么人,哪怕是亲人。
这样的人,能放下戒备和防御,交到女朋友,委实不容易啊!
赵管家随他一起进了书房,却意外发现,他搁在书桌上的那只钢笔,没了踪影。
“怎、怎么会,我是放在桌上的啊!怎么会没了!”
他急得在桌上的笔盒里四处翻找。
司渡有点无语:“你就搁这儿?”
“是啊,我想是您的书房,怎么会有人敢进来,佣人打扫也不可能会偷东西啊!”
赵管家还要找,司渡却叫停了:“不用找了,我知道在哪儿。”
这家里,除了某只小狐狸,没人敢碰他的东西了。
……
赵管家离开的时候,顺带将书房门关上了。
司渡打开平板,用触控笔勾勾画画,解决实验难题。
顺手戴上一只耳机。
耳机里传来小姑娘打喷嚏的声音。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连喷嚏都会觉得可爱。
司渡嘴角提了提。
“我还在车上。”她似乎在和朋友讲电话,“明天要我来接你吗?”
“不需要社恐,没有请什么朋友,我认识的人不多,只有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啊,其他的,就是司渡的朋友了。”
“帅哥,保证有!”
“不过,看看就好了,上次和他们去酒吧,那些个富家公子哥儿,人手一位漂亮小姐姐。”
能猜到,她在和陈嘉讲电话。
“挂了,我到了。”
她挂掉电话,窸窸窣窣地放回了手机,又对出租车师傅道了谢,下了车。
设备很清晰,过滤了嘈杂的风声,音乐能听到古筝弹奏的曲子音。
司渡没有兴趣监听她,不过只是确证一下钢笔在她身上罢了。
正要摘下耳机,却听见一道熟悉的磁性嗓音,温柔地唤道——
“梨宝。”
第57章 黑夜“喜欢我吻你吗?”
姜宝梨踩着屏风投下的水墨竹影,走进松居茶室。
庭院里,见到了沈毓楼。
他站在一棵造型崎岖的老梅树下,穿着一件柔和的白色线衣,清隽柔雅,眉眼如画。
他脚边,有一只抱着棉球玩耍的白色小猫。
此时此景。还原了姜宝梨对沈毓楼的初印象。
温和,柔雅,无害……
仿佛世间风浪在他的内心都荡不起一丝一毫的波澜,如同古井般平和稳定。
但姜宝梨知道,他的内心,一点也不平静。
他心里装了极致的恨,也有不甘,有复仇,还有一步一步向上爬、誓要攀上高峰的决心意志。
高处不胜寒。
希望他能顶得住。
姜宝梨进来时脸色冷冷的,见到他,戴上了面具,笑着和他打招呼:“毓楼哥,好久不见。”
沈毓楼抬眸望向她,眸光平静:“你不用对我强颜欢笑,我知道你心里恨我。”
恨?
姜宝梨想笑。
恨这个字,未免自作多情了些。
她心里只有无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