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之后 第90章

作者:宴清窈 标签: 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现代言情

  “二哥说,你跟我在一起一直受委屈,我想了下想,他说的也对,你这样的高姿态却一直伏低做小,确实受了委屈,但我暂时没有没想到解决方案——”

  她还没有说完,程濯刚刚和风旭日的眉眼已经变得凝霜覆雪,他神色清寒,眼神很凉。

  她蹙眉,“你觉得我说得不对?”

  程濯用了极大忍耐力才听完这一番由喻景尧灌输给她的歪理。

  几乎从她说起“受委屈”开始,他便耐不住性子。

  他沉声:“喻礼,我从没有觉得受委屈,更没觉得伏低做小。”

  喻礼并不信,“又在哄我。”

  程濯没证明他并没有哄她这件事,直截了当说:“那你知道,我从六年前就喜欢你了么?”

  喻礼脸上的其余表情慢慢褪去,诧异得很明显。

  程濯伸手抚住她面颊,柔和说:“好吧,就算真像二公子说得那样我在你身边伏低做小,你知道这个伏低做小的机会我筹谋了多久么?”

  是一千多个日夜,一千多个想着她夜不能寐的日子。

  喻礼心底颤了下,仰起眼睛,“原来你这么喜欢我啊。”

  可惜她全无印象。

  “我那么喜欢你,你就不要借着为我好的名义推开我了,好么?”

  他抚摸着她长发,心底想着,他哪里是喜欢她呢?

  他爱她。

  爱到灵魂都因她重塑。

  喻礼点了下头,“我也很喜欢你。”她真诚说:“以前我交男朋友,从没有想过为他们改变自己,我只为你想过。”

  她整整思考了一上午,在跟他分手和改变自己之间纠结很久,饭都没有好好吃。

  “辛苦你了。”程濯并不领情,“下次不要那么顾念着我了,你永远可以把我当男公关玩,但——”他顿了顿,还是没有把剩下的话说出口。

  他不舍得对她提出任何要求。

  喻礼猜测,“但要给你安全感是吗?”

  程濯吻了吻额心,垂眸望着她,声音很轻,“永远不要冷落我。”

  

第47章 亲一下。

  比订婚来得更急切的,是喻氏集团董事会。

  阔别三年,喻介臣再一次出现在顶层会议室里。

  他坐在正中,朝过往公事的同仁微微颔首,之后缓身落座,温和的目光落在喻礼身上,“时间差不多,开始吧。”

  喻礼担任会议主持人,有条不紊宣读董事会各项流程,公布最后的协商决定。

  董事会上,出现的大部分议题都已经提前商议好,利益划分的均等,会议上,并不会出现犹疑不决的事情,董事们脸上更没有多余的表情——大多事在董事会前就尘埃落定了。

  只有一件事还有微微悬念——总部副总的人选。

  喻礼依次宣读三位候选人。

  在念到“喻景文”时,坐在会议室中的喻景文本人微微挺直脊梁。

  他今天打扮得很庄重,酒红色衬衫搭配深蓝色条纹领带,腕上一枚百达翡丽光艳夺目,他挺直身体,露出天生的傲然的神气。

  三位候选人依次被投票表决,每位董事都有一票表决权。

  喻礼和喻介臣稍微特殊一点,除了一票表决权,他们父女俩还具备其他董事们所不具备的一票否决权。

  在喻介臣一票否决喻景文当选集团副总的决定时,全场讶然。

  唯一波澜不惊的只有喻礼。

  她拿起桌上准备的矿泉水微微抿一口,嗓音被水润过,清泠动听,“董事长一票否决生效,排除喻景文,我们继续进行下一轮表决。”

  喻景文背脊挺得僵硬。

  他宁愿一票否决他的是喻礼。

  既然他从不想让他做副总,为什么要给他希望?

  董事会结束后,喻景文在地库里截住喻介臣。

  喻介臣身后跟着保镖,见喻景文来势汹汹,保镖立刻反手将喻景文扣在墙上。

  直到他手臂骨头快被摁断,喻介臣才大发慈悲抬了抬手,轻飘飘说:“好了,他是我儿子。”

  保镖立刻躬身,从善如流道歉。

  喻景文没有在他脸上看到任何歉意。

  他相信,下一回见了这个保镖,他还是会这样桎梏他。

  他更相信,这个保镖对他的所作所为绝不会映现在喻礼身上。

  喻景文没有把心思长久留在保镖身上,目光恍惚看着喻介臣,“爸爸,我是您的儿子吗?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他在问此时此刻被保镖桎梏,又在控诉董事会上的彼时彼刻。

  喻介臣笑了下,眼尾露出很浅的纹路,温和反问,“景文,我是你的爸爸吗?你当年为什么非要举报我?”

  喻介臣跟喻礼不愧是亲父女,永远具备一句话把人噎死的能力。

  见喻景文被噎得说不出话,他微笑着说:“这就是我一票否决你的原因,我不想真的因为你而入狱。”

  喻景文抬起眸,轻轻说:“您明明知道,递给我证据的是老二。”

  喻介臣语调依旧温和,“哦,所以你想跟老二一起到多伦多过日子。”

  喻景文当然不想,听出喻介臣的威胁,他立刻牢牢闭上嘴,艰涩说:“没有,我不敢。”

  喻介臣缓缓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抬步离开。

  在喻介臣心里,只有聪明有能力的人才有成为他孩子的资格。

  喻景文此时,显然没有这个资格。

  喻介臣回到喻公馆时,天上飘起小雨,司机撑起伞,遮住自天顶倾泻的连绵的雨丝。

  喻介臣伸手接过伞,眼神轻瞥过左右。

  他是话少的人,左右身边人便练就炉火纯青的察言观色的能力。

  此时此刻,他们接收到信息,立刻退离。

  他们知道,喻先生跟夫人相处的时候,是不喜欢左右有人的。

  谢琬音言而有信,说要多陪他,便迟迟没有回景山上去,进门之前,他在窗棂外,望见她透在窗户上的身影。

  一如既往的,他久久凝望她,直到有人走出来,他才收回视线。

  以为是谢琬音,他表情都调整得柔和一些。

  没想到是喻礼。

  她们母女走路的姿态都很像,摇曳生姿,似风中轻颤的兰花。

  喻礼来喻公馆拿一些东西,遇到谢琬音,便在荣禧堂坐了一会儿,见喻介臣回来,她抬步想走了。

  喻介臣看着她,“我有话跟你讲。”

  他刚刚解决她的心腹大患,她会给他一些时间。

  喻礼果然点下头,随喻介臣回到内室。

  谢琬音见她回来,笑起来,“真稀奇,你竟然还没待腻歪。”

  喻介臣在她身边坐下,说:“何止呢,她还想留在荣禧堂睡觉。”

  喻礼眸光微微一顿,少顷,顺着喻介臣的话点下头,含笑问谢琬音,“妈妈收留我吗?”

  谢琬音:“当然!”

  吃过晚饭后,喻礼看见喻介臣的秘书暗暗将他的枕头和被子放入主卧,而喻介臣本人正坐在藤椅上,陪谢琬音看电视。

  谢琬音不喜欢看电影和歌剧,她喜欢看各种各样的新闻,明明是开口问身边人便可以得到的信息,她非要准时蹲点等在电视前,从电视上看早已知道的真相用另一种形式报道出来。

  谢琬音耐心看着,直到看到谢擎山出现在镜头内。

  她乏味关掉电视,侧过脸跟喻礼吐槽,“装模作样。”

  喻礼轻笑应和她,“我觉得也是。”

  喻介臣独自坐在临窗禅椅上,唇角含笑看着谢琬音和喻礼一起吐槽说话,直到喻礼的手机铃声响起。

  他望见喻礼立刻起身接电话。

  他猜到来电人是谁,唇角的笑慢慢淡下去,不冷不热说:“他这么黏人啊。”

  谢琬音转脸道:“你当年谈恋爱的时候不也是一样黏人?”

  喻介臣脸色不变,随意搭在膝盖上的手缓缓握住了。

  谢琬音提起的这段“恋爱”自然不是喻介臣与她谈得,经历过这段过往的女主角叫邵一曼,如今已经仙逝了。

  喻介臣当年爱邵一曼很深。

  这么多年过去,谢琬音依旧清晰记得喻介臣的博士论文结尾:

  [Dedicatedtotheloveofmylife——yiman]

  献给此生挚爱——一曼。

  邵一曼出身平平,但学术造诣高深,在哥伦比亚大学读博时,她跟喻介臣结识,很快坠入爱河。

  喻介臣博士毕业时,应该是他们爱得最深的时候。

  所以,他这样淡漠的人在论文结尾写下这样露骨肉麻的话。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后悔过。

  谢琬音觉得有些冷,好在有人为她披上薄毯,抬起眸,她望见喻礼温柔而明艳的脸,她紧紧攥着女儿的手,“今晚我们一起睡?”

  喻礼摸了摸她的脸,说:“好啊。”

上一篇:春日有禧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