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音不再
方瑅灵控诉着他:“自私鬼。”
她本来都好了,谈亦又不和她做,非要再度拉她下水。他是衣冠楚楚转身去赴宴,她还难受着。
谈亦俯下身看她:“彼此。”
每次做完,她的眼睛里都会有清凌凌的水意,很幽美。
室内恒温,但见她的肩膀还裸-着,谈亦拉高被子,随手为她盖上。
方瑅灵躺着,望见他的喉结,不免心烦,把脸蒙起来:“别让我再看到你。”
她睡下后,谈亦换了衣服,离开房间。
晚上的饭局,林声也在。
这是谈亦回国后第一次和林声见面,他的腿比上次恢复了许多,态度一如往常——信任、友善。
但其实,旧的秩序已经发生了变化。
谈亦浅抿了一口酒,声色未动。
在陆微之离开时,谈亦有送他们夫妇一程。
天空阴沉,飘着细细密密的雨丝。
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停在雨中。
他的妻子先回到车上,他和谈亦在距离车几步之遥的地方驻足。
其实今天,只是因为妻子有采访的任务,他才会陪着她出席仪式。
陆微之如今很少回来,出现时,受到许多关注,但维持着低调,也不在意因为自身的影响力造成的波动。
男人风度从容,与谈亦并肩立在雨中,开口说:“我老婆是记者,所以比较擅长提一些刁钻的问题,你应该不会介意。”
“不会。”谈亦神态自若,“黎记问出口是因为有疑惑,而有人没问出口,是因为不需要答案。”
心照不宣。
不过,谈亦也不在意被知情,转折问:“你今天回香港?”
“嗯。”陆微之淡应,“所以今晚的饭局,林声打电话过来邀请,我推掉了。”
他和
林声没有那么熟,但他知道谈亦与林声交好。
传统有朋友妻不可欺的观念,朋友的弟妻不例外。当然,陆微之向来无视这些道德律。
他不觉得谈亦道德更高尚,论淡漠本质两人无差。
但谈亦身在局中,要顾全的人和事很多。
不远处,车窗降下,黎见卿微微探出头:“你们说好了吗?下着雨诶。”
“她没什么耐心。”
望向妻子时,他周身的冷锐之意尽数收敛,气质宁静,和谈亦道别:“我先走了。”
*
谈亦参加的饭局是在周五晚,随后便是周末假期。
在非工作日,他和方瑅灵不会有见面,正好给双方冷静的空间。
周六晚,难得无事,他去往攀岩馆。
结束后已经很晚,他出了点汗,走进VIP专用更衣室,偌大的空间,包括浴室,都是专属私域。
谈亦摘下手表,随意放在洗手台。
他缓步走向淋浴间,花洒自动化控制,提前释水。
水的声音像它本身一样包容,吞没了很多其他的声音。
在他轻轻推开淋浴间门的同时,身后也出现一个巨大的推力。
谈亦不至于被完全推动,但也往前进了一步,还未脱下的衣服被热水自上而下的淋湿。
淋浴间的门关上,成为一个封闭的空间。
他的腰从后方被抱住,一具柔软的女性身躯贴上他的后背。
用贴来形容不太准确,她完全是撞上来的,谈亦闭着眼都能知道有胆子这么做的人是谁,他扯开她放在他腰间的手,回过身,声音冷肃:“方......”
他的眼眶里还残留着刚才冲刷下来的热水,视物不清,朦朦胧胧地看见方瑅灵的身影。
热水也同时淋湿了她的衣服,润成薄薄的、半透明的一层,紧贴着皮肤与身体的线条。
她的长睫上挂着水珠,眉眼弯起来:“被我抓到了怎么办?”她故作危险地说,“你只能投降了。”
在他的诘问尚未完整说出口的时候,方瑅灵攀着他的肩膀,在蒸腾的热雾中吻上了他的唇。
第46章 高温水和蒸汽都是没有边界的。
方瑅灵的舌尖在谈亦的唇上舔舐了几下,软湿的触感,但他闭着唇,并没有立刻接受这个不明不白的吻。
他将方瑅灵从身上拉开,提醒她:“这里是男更衣室。”
虽然这是专享的一个独立空间,但首先要穿过公共区域。
方瑅灵很无所谓:“我知道。”
今天她和教练约了上攀岩课,教练临时有事,推迟到很晚,她来的时候,整个场馆都快要空了。
谈亦当时在岩壁的高处,方瑅灵一眼就看到了他,但他背对着她,对她的到来一无所知。
男人在向上攀时,隔着薄运动服,背阔肌呈现出倒三角的轮廓,肌理强健分明。他的握力和攀援能力极强,做高难度的动作也很稳,手臂的肌肉紧绷隆起。
方瑅灵便联想起他的手臂揽在她腰间、不允许她逃开的时刻。
她没有让谈亦发现,等他结束,走向更衣室,她才跟随着进来。
她进来的过程中有可能遇到其他男人,谈亦微微皱眉:“方大小姐,你是嫌自己的名声太好,想要被人告性-骚-扰吗?”
“既然你都叫我大小姐,就应该知道,”方瑅灵有恃无恐,“谁敢告我?”
她提前请保洁确定了公共区没有其他人在,一路无阻。
方瑅灵抬起脸,再度靠近谈亦:“如果是谈总想告我,那你就去吧。”她抬腿,膝盖顶在他的腰下,绕着小小的圈,“但在法庭上,你要怎么说呢,因为被我-骚-扰,所以有反应了吗?”
方瑅灵湿水后的脸庞越发光艳,谈亦冷眼看着,身体却逐渐热起来。
反应起始于她从背后抱住他的那一刻。
在淋浴喷头下,他的衣裤湿润贴身,一切的痕迹都无所隐藏。
场馆里暖气充足,方瑅灵穿着夏天的运动风格分体短裙,还没来得及换就淋湿了。内衣很薄,透出颜色。
整间浴室聚集着水汽,变得朦胧暧昧。
水和蒸汽都是没有边界的。
但谈亦的理智尚未模糊不清,他压着气息:“出去。这里不是适合的地方。”
其实,何止是地方呢?连人都是错的。
方瑅灵却用湿淋淋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拉拽着,放到她的心口。
在办公室没有做到最后一步,她知道回国以后谈亦的理智占据着上风,但她不希望他止步于此。
“你不觉得它很漂亮吗?”她语气矜傲,竟完全没有引诱的感觉,是一种恩准的口吻,“不是谁都有资格碰它、揉它的——目前只有你。”
“你不想吗?”
热水持续不断地淋下来,像他们的身边下了一场高温的雨。异常的极端天气预示着失序。
几滴热水溅到了谈亦眼中,有刺激感,他的眼睛却没有眨动。连微小的表情也做得到控制。
远离她和靠近她——近到所有的距离都消弭。
两种相反的欲-望无休止地纠缠着他。
方瑅灵的心脏在他的手下跳动着,他甚至想掌握她的心跳。
谈亦的手抬起来,拭去她睫毛上的水珠:“不走是么?”
拇指擦过她的眼皮,随后向下,指腹轻轻按着她的唇:“那么,”他给出最简单的指令,“自己喂给我。”
方瑅灵觉得谈亦这人很怪,在某些应该将理性让渡给纯粹的热情的时候,他却能在交锋中,以冷静的节奏主导一切。
她反过来怪他:“既然如此,刚才你就不应该推开我,乖乖地让我亲不就好了吗?”
她攀着他的肩膀,把唇送到他嘴边,舌尖一探出来,就被男人强势地勾缠住。
真像喂给他的某种甜美食物。
接吻本身就会消耗氧气,何况在这又湿又热的浴室,方瑅灵和他亲了好久,喘着分开。
谈亦注视着她,声线低平,他进一步说明:“不是嘴唇。”
方瑅灵一怔,身体像在被高温蒸煮:“你......”
他居然想要她那样喂。
为了反抗他的压迫,她掐住他,按着他的喉结,给他造成窒息感:“故意的吧?”
“你一个大男人,又不是婴儿。”方瑅灵斥责,“更何况,你这么高,我怎么可能喂得到?”
“除非......”悦耳的音调拉长,“谈总,先低下你高贵的头颅。”
湿透的短衫褪下,方瑅灵踮起脚尖,而谈亦也在她的视线里,缓缓低下头。
在热润的水雾中,他的吻带着虎嗅蔷薇般、杂糅着轻柔与暴戾的矛盾。
谈亦的运动服在被水浸透后,紧紧贴在腹部肌肉上,壁垒分明的块状,窄窄的线条延伸到腰下。
他甚至来不及脱下湿衣服。
方瑅灵短短的裙子掀开,后背抵着光滑的瓷砖壁,一条腿被抬起来,地面上积着水,她单足站立,赤脚有些打滑。
但很快她就不用考虑这个问题了,身体往上移,抵御下坠的支撑点完全变成了他,站立的腿足尖点地。
耳边全是水流的声音。掩盖了许多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