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姚九
“有手套吗?”
温槿安回头看向两人。
“有,我去拿给你。”
洪玉成转身走到多宝阁旁,从上面拿出一副手套递给温槿安。
“槿安,给你!”
“谢谢!”
温槿安低头戴上手套,靠近木箱时,双手托起,轻轻拿起这件高足杯,放在掌心展示着。
“窦先生你们看这处青花藏文,这行字体的大致意思,您二位应该都知道。”
窦生轻点头:“这是永平安颂!”
温槿安唇角微扬,笑的灿烂。
“对,大致意思是三宝皆吉祥,这种带有特殊信仰的字体,从历史看,除了永乐帝朱棣就是宣德皇帝朱瞻基。”
“嗯!两人确实对藏传佛教比较虔诚。”
窦生比较喜欢明初期整体的社会风气。
“如果我们确定朝代,随之就要从容器形状看,这件制作的非常规整,胎体也很轻薄,外壁绘制的图案典雅秀丽,整个高足碗线条流畅精细,从制作可以看出用工精细,普通作坊根本无法完成这种程度的制作,只有御制才能达到这种技术。”
“那不排除现代仿制!”
窦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自从现代技术的提升,造假不论从质量还是工艺上,无限接近正品。
“嗯,现代仿制,有时候确实无法凭借个人经验或者技术来确定。”
温槿安非常认同,现代技术制作出的仿品,有时候放在正品旁,如果不用特殊记号标记,哪怕是多年的收藏专家,都无法第一时间辨认真假。
“不过这件高足碗我们可以通过材料和字体来大致判断。”
她平举起高足碗,面向两人。
“这件宣德御制青花永平安颂高足碗,可以看出,使用的是进口的苏泥麻青料,苏泥麻青料的颜色浓艳、凝重,不知道二位有没有注意到,瓷器表面上这些青花颜色自然形成了特殊的铁锈疤痕,以目前的技术,还无法还原这种时间性的年代感。”
“除此之外,还有这几处字体,从碗壁中线向下看,用青花为主色精心书写了篇藏文“平安颂”,绕着高足杯一圈,从字体看,隽秀而且工整,碗壁最下部,绘制了具有佛教特性的仰式莲瓣纹一圈,整体的青花颜色古朴苍森厚重,笔画间也是交杂着铁斑瘢痕,年代性表现得非常明显。”
“当然了,还有我们统一的标志,大明宣德年制这几个字在碗底!”
温槿安一口气说完,听得两人如痴如醉,洪玉成再一次感受到眼前这位瘦小漂亮的妹妹仔学识如此渊博,典故完全是信手拈来。
他双手鼓掌,感慨道。
“槿安,精彩,真是精彩!”
他轻摇着头,满脸都是钦佩。
“槿安,是不是内陆的妹妹仔都是从小熟读四书五经,精读史记?”
“那倒没有,个人爱好不同”
温槿安抿唇轻笑出声,笑声过后,眼眸半遮,眼底都是怀念。
“这要感谢我奶奶,我从小跟奶奶长大,我第一本启蒙书,就是奶奶在夜间一字一句地教授给我,我奶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如果不是……,”
她声音低落,眼神有迷茫,感受到什么叫人心易变。
“老人家她,真的很遗憾!”
窦生叹息一声,想到温家二房太太,好像从来没有在自身修养上有好的传言。
通过温槿安的描述,洪玉成眼前自然展现温老先生的太太年轻时是何等的惊才绝艳。
他叹息一声,表情带着惋惜:“太可惜了!”
温槿安冷言道: “奶奶这一生万般都好,就是眼光不好!”
这话说得直白,惹的窦生和洪玉成悄悄对视一眼,眼底满是无奈。
佟老先生这次精选几样古董,整体都还不错,最具有价值的就属这两件,其他三件虽说也是古董,可是没有太多的收藏价值。
第87章 颠覆
温槿安对于佟老先生的专业知识和素养,非常推崇。
不过从窦生和洪玉成口中得知,佟老先生因为上次的元青花仿品事件,始终耿耿于怀。
“佟老最近心情低落!”
“我说嘛,最近怎么都见不到佟老先生!”
她若有所思地点头。
“不过这件事不是已经调查清楚,是在装货过程调换了正品,佟老先生怎么还是如此自责?”
窦生笑而不语,不愿意过多谈论佟老的过失。
不论是选品,还是运输都是佟老负责,只不过对方抓住了佟老对古董文物的痴迷,装箱时调换了正品,所以这事追根究底还是佟老的疏忽大意造成。
温槿安意识到对方的笑而不谈,必然有深意,没有继续追问。
她比较好奇佟老先生到底是在哪里选的这些品相俱佳的孤品。
偷瞄了两人几眼,她还是试探地问出。
“窦先生,洪先生,请问这些古董都是在港城发现吗?”
“其他的不说,这几件货都是在港城,不过是机缘巧合。”
洪玉成说话时,有些欲言又止。
“没关系,我只是随口一问。”
温槿安摸了摸鼻头,略感尴尬,她觉得自己确实有些唐突。
“那倒不是!”
洪玉成连忙摆手,说话也不再遮掩。
“这些藏品都是佟老从内陆过来的那些家族手里买到。”
他性格比较跳脱,开口后就滔滔不绝之势。
“佟老在港城古玩界多年,有他固定的人脉关系,我们百仕斋在同行中口碑始终不错。”
他低头把玩着手里的玉镇纸,漫不经心道。
“从内陆过来的家族,如果不是背景过硬,初来乍到,很难在港城立足,另外我们港城还有一些黑势力专门盯上这些落魄家族,各种敲诈勒索,这些家族为了能平安在港城生活,只能满足这些地头蛇的要求,有钱的给钱,没钱的只能变卖手里的珍藏,这几件就是佟老从这些家族手里买下的。”
温槿安一脸的震惊,转而想到第一次到百仕斋路上,遇到的几人明显就是黑道人,顿时心有戚戚。
“港府警署不管吗?”
“一丘之貉罢了,一明一暗,都不是玩意!”
说起警署,洪玉成更是嗤之以鼻。
“就拿那件仿制的元青花梅瓶说,如果只是我和生哥,估计就让扈三她们逃脱了,如果不是有和光的秦家在背后施压,扈三现在可能已经出来,跟她外面养的小白脸嬉戏!”
每次说到扈三,洪玉成总是气到脑袋痛,他家那个蠢老豆为了他的小情人,竟然想签私下调解协议,幸好被和光阻止,不然他可能就要和洪家森反目成仇。
即使如此,他现在对洪家森早没了什么父子之情。
“那又如何?”
窦生见洪玉成说起,跟着嘲讽。
“即便和光施压,这件案件的主犯宫下一条可能还会逃脱。”
“怎么会这样?”
温槿安眼眸大张,眼底俱是不可思议。
“因为小日子在港城有外交豁免权!”
窦生眉头紧拧,表情微冷。
“宫下家族有小日子军方背景,虽然他现在一直被羁押,据我们所知,小日子领事已经与港府进入协商阶段,要求引渡宫下一条回小日子审判,从港府的态度看,宫下一条回小日子不过是迟早的事。”
“那弯弯呢?以江家在弯弯的势力,弯弯没对港府施压?”
对温槿安这个政治小白而言,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在证据确凿之下,竟然可以如此罔顾事实,何况江家子在弯弯并不是一般家族。
“江家?”
洪玉成唇角微撇。
“江家在弯弯已经是自身难保了!”
和温槿安熟悉之后,他越发不羁,抬腿放在办公桌上,半躺着椅子,声音慵懒。
“鹰酱发现江家不听话,准备在弯弯重新扶持一个傀儡,更何况弯弯很多都是小日子后裔,这次行动完全是鹰酱和小日子联手制造的恐怖事件。”
温槿安倒吸一口气,冲口而出。
“那我们以后怎么办?”
“什么你们怎么办?”
洪玉成笑得戏谑。
“槿安,你想的未免有点多,以你们现在的实力,很难!”
温槿安瞬间冷脸:“很难吗?我可不觉得,十年不行,那就二十年,二十年不行,那就三十年,总会有那一天!”
“哈哈哈,你~”
洪玉成大笑出声,刚想开口,被窦生打断。
“玉成,好了,你跟槿安说这些干什么?”
窦生横了他一眼,笑着看向温槿安。
“我们槿安是个好姑娘!”
温槿安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不再言语。
“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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