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酥皮芙芙子
宋若尔愣了愣神。
没想到他这个人还挺浪漫的。
她嗤了一声,说:“本来想躺的,但你让我坐在这儿,这不是强行让我消费降级吗?”
“有就不错了。”盛知洲也嘁声,“这情况,你就将就着点儿。”
其实宋若尔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她觉得自己不是一个那么不好满足的人,但跟盛知洲说话,就是喜欢跟他一来二去的呛声。
她稍微拍了拍衣角,在他垫好的衣服上坐下。
“好吧,反正我们也是将就着再过日子,这也挺符合我们的关系特征?”宋若尔说。
她这句话说出口后并没有得到回答,但宋若尔自己没有注意,也没有在意被漂亮的星空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很久没有像这样子彻底地放空过自己。
宋若尔这个时候很感谢,盛知洲是一个话不多的人,他不会打扰她去放空,也不会来问她在想什么。
这种边界感让她觉得很舒服。
她不知道自己发了多久的呆,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依旧安静地站在一旁,宋若尔的心绪微动,伸手拉了一下他。
“盛知洲。”
“嗯。”
“你冷不冷?”他里面穿得很单薄。
盛知洲笑了一声,弯腰,随后又蹲下,用手掌心去触碰她的脸:“你觉得我冷不冷?”
“……”宋若尔沉默半秒,“你这个人果然是体热。”
“结婚两年多,对别的不太熟悉,但睡在一起的次数可不少。”盛知洲说她,“我体温怎么样?你应该最了解。”
她不再反驳,只是觉得,盛知洲有时候虽然说话冷冰冰的,但人确实不错的。
宋若尔又出神一小会儿,随后起身,帮他把衣服拎起来,准备往回走了。
今天出来这么长时间,已经很意外了,有什么事情的话,她不想耽误自己原本的计划。
还要再看一个新剧的本子。
下坡路稍微有一些陡,宋若尔自己知道这不是很安全,命令盛知洲说:“你背我下去吧。”
“怎么?上来的时候一直跟我争,一直跟我吵,说你要自由。”盛知洲笑她,“下山的时候知道服软了。”
嘴上这么说着,但盛知洲还是已经弯下腰,准备接着她。
宋若尔也是,一边轻哼,一边跳上他的后背,紧紧抓牢,又跟他说:“你搞清楚一点,这不叫服软!”
“那叫什么。”
“这叫懂得观察形势。”宋若尔说,“我自己觉得当下能够做到的能够去做的事情,我自然会去做,但我也不是大傻子,不至于看不出来哪里是真正有危险的。”
“倒是挺聪明。”盛知洲说。
宋若尔趴在他的背上,就更好攻击他,她用双手卡住他的脖子,恨不得拼命摇晃看看他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水。
宋若尔:“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本来就聪明,不要搞得好像很意外,好吗?”
盛知洲根本不慌,反驳道:“我会意外,也请宋老师反思一下自己前两年在我面前表现的是什么样子。”
宋若尔小声嘀咕:“什么什么样子…”
她这话嘀咕到一半就没有继续往下说了,想起之前的事情,确实不是很聪明。
她在这段婚姻关系里本身想表现出自己是一个柔软听话的角色,当然就看着不怎么聪明。
估计盛知洲也是早就看破,不说破。
不敢想象他之前觉得她装的那些有多蠢…
但说到盛知洲的对她的印象…
宋若尔这时倏然想起下午出门时收到的信息,她本来是有想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的。
但盛知洲突然出现,打乱了她的所有思路。
慢悠慢悠,这个时候才想起来。
宋若尔反驳到一半不反驳了,这还让盛知洲有些意外,她的确是一个喜欢较真较劲的人,现在竟然反而不说话了。
但他依旧没问。
盛知洲对别人的事情窥探欲不强,就像是今天明明发生了很多,让他觉得不明白也不理解的事情,但他却一件都没有问。
就这样背着她一路稳稳地走下去。
来到他们停车的地点后,宋若尔从他背上跳下来,没有马上上车。
她把头盔拿在手上,突然没由头地问了他一句。
“盛知洲,在结婚之前,我们是不是就见过?”
-
宋若尔对那段时间的记忆已经模糊了。
她能够记得的事情其实不多,来来往往参加的聚会,遇到的人和事都是很杂乱的。
她基本只关心一些重要节点和重大事件。
比如那时,她的父亲和爷爷,把她叫过去,告诉她——
“我们已经为你挑选好了合适的结婚对象,对方也已经同意,拿着这个,明天去登记结婚。”
宋若尔茫然且愤怒。
“爷爷!”她直接看向那个老人,“我知道这个家什么事情都是你做主,但是婚姻大事根本不是儿戏!再说了,我现在
也没有要结婚的心情和念头…姐姐和妈妈…”
她的话还没说完,被父亲打断。
如果说爷爷是这个家的主心骨、主理人,决定家里上上下下所有的事情。
那么她的父亲就是家中那个只会传话的窝囊儿子。
在这个家里,他其实不具有任何的话语权,他只是一个冷漠无情的传话筒,当然也不会为自己的女儿争取任何的权益。
宋若尔直接把矛盾和中心对准了做决定的爷爷,但父亲一如既往地像一个忠诚的仆人。
“女孩子到了这个年纪本身最需要结婚的,如果不是因为你姐姐突然自杀,这个婚的确应该是她去结。”
“既然你们姐妹俩关系这么好,她没有做到的事情,自然就是应该去做。”
“对了,还有你提到的,你的母亲。”
“她现在住在疗养院,所有的费用和中间的事宜都是由我们在管……”
如果她不结婚,他们可以对她的母亲做任何事情。
宋若尔知道他们就是如此冷漠且无情的。
所有的反驳在那一刻都没有了意义,她在这个家,在爷爷和父亲那里没有得到半点爱。
当时的宋若尔,没有爱可以用来道德绑架或者谈判,也没有足够强大、能够破除这个局面的能力。
她只能接受,这段莫名的婚姻。
在跟他见面,去领证之前,她只知道,对方的名字,叫盛知洲。
甚至结婚后,宋若尔才后知后觉,原来她结婚的对象,是职业电竞选手啊……
她的记忆和印象就只有这么一点。
陆白说的那件事,宋若尔是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但既然陆白这么说,她觉得还是有必要问问。
他说盛知洲对她甩脸色是有原因的。
宋若尔一回忆,是觉得盛知洲以前对自己的态度奇差无比,但她那会儿根本没精力细想。
她把这个不好的态度全当作了他性格使然,或者说,他就是单纯的,对这段父母安排的婚姻不满意。
这也是很正常的嘛。
今天竟然提到这个事情,她自己其实也挺好奇,但问出去以后,盛知洲半天没给她反馈。
是过了好久。
盛知洲才敛下眸,倒是反问起她了:“怎么突然这样问?”
“没有啊,我就是…”宋若尔这时候总不能说是陆白告密,“刚才在山顶发呆的时候,突然觉得,我们或许之前认识?”
盛知洲继续看着她:“是么。”
明明只是一个很普通的话题,宋若尔却觉得盛知洲的眼神十分不对劲,这么漆黑的环境,她甚至看不清太多他的神情。
但就算只是这样,她竟然还是潜意识地觉得…
他似乎有些愠怒的情绪。
跟盛知洲相处的时间不多,但她觉得他本身就不是一个情绪波动很大的人,她有看过他的比赛,知道他有很抗压的大心脏。
在所有观众都会感觉非常紧张的时候,盛知洲总是那个格外冷静的人。
解说经常提起说,很多时候拼的已经不是技术,而是心态,所有的胜负区分只在一念之间的那些时候。
盛知洲总是最冷静地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她跟盛知洲接触下来,觉得他本人的行事风格也是如此,他这个人是没有什么情绪起伏的。
其实现在,盛知洲的语气依旧是非常平淡的。
宋若尔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来的这种强烈的第六感?难道她做贼心虚了?
空气又凝固了半晌。
盛知洲压着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开口,问她:“你想起什么了。”
宋若尔:……完了,彻底完了,这句话的意思不就是!让她招了吗!
她这会儿也只能硬着头皮说。
“大概两年前?我们结婚之前…?”其实她还是没想起来,只是顺着陆白的提示信息,“我是不是把油汤泼在你身上了?”
宋若尔不确定地说完,心想,她怎么这么坏!希望这件事是假的,可别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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