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泉久久
她把笔记本放在上面,坐在吧台椅上开始工作。
好不容易沉浸在工作里,慕承亦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身后,摸了下她的发梢。
林浅敏感地挺直了背脊缩了下脖子,回头看向他。
他问:“头发还湿着?”
林浅趁机表白自己积极的工作态度:“没事,一会就干了,我怕工作做不完,着急出来干活。”
他沉默了片刻走开了。
林浅在心里得意地哼了一下,终于让这个黑心的只会剥削劳动人民的资本家说不出话了。
但不到半分钟,他又回来了,手里还拿着吹风筒。
林浅看着他找到插孔连接好风筒,然后轻轻抓起她一小绺头发,温热的风吹散了头皮处的湿凉。
林浅一动不敢动,眼珠企图转到脑袋后面看看慕承亦到底在发什么疯,但失败了。
手指穿过她发丝,触碰到头皮的瞬间,林浅抖了一下。
他手指细长,指节稍稍用力又很轻柔,好像那种灵魂抓取,一下一下的给她抓爽了。
同时又很催眠,林浅的眼皮开始往下耷拉。
头发被抓散,吹起来更容易干。
左半边的头发已经被吹干了,暖融融的,她这才感觉出右半边半湿的头发有多凉飕飕。
透过落地窗的反射,她看着他站在身后认真吹头发的样子。
突然有种想好好跟他谈恋爱的冲动。
或许,跟这样的人走进一段亲密关系,不会让她受伤吧?
他吹得很仔细,风也没开到最大最热,林浅在胡思乱想中舒服的昏昏欲睡。
突然一下揪心的拉扯,林浅“嘶”地一声清醒过来。
她捂住痛源——她的发根,回头看向“罪魁祸首”。
揪了她头发的慕承亦显然也怔住了,满眼的无辜,手腕上还套着她扎头发的发圈。
两人对视了几秒,林浅微笑开口:“我自己来吧,谢谢慕总。”
他并没把发圈还给她,一脸的执著:“你教我一遍。”
林浅颔首,接过拢住头发扎了起来,并把刘海捋了捋,大功告成。
别说,头发被他吹得还挺顺滑。
扎好了头发的林浅准备继续工作,发圈却被他扯下来了。
他学着她刚刚的样子,拢起头发,发圈套上一层,又拧过来套上第二层,又揪了她的头发。
而且他在浑身用力,差点把她从吧台椅上薅下来。
慕承亦较劲地说:“不行,你自己扎和别人扎的动作不一样,你得给我重新演示。”
林浅:……
霸总的学习欲望这么旺盛吗?这玩意有非得学会的必要吗?
她巡视了一圈,寻找能教他的工具,最后视线落在他的头发上。
迟疑地指着他说:“要不然……借用一下你的头发?”
林浅不明白,为什么在晚上十点钟站在镜子面前给老板扎辫子。
慕承亦个子高,他附身,手撑在大腿上,抬着头让她扎。
林浅拢起他的头发,在最上方扎了一个小发咎。
她忍着笑,默默掏出手机想偷拍一张,却被他锐利的眼睛发现了。
抢过她的手机,威胁道:“敢拍我,我就拍你!”
林浅无所谓地说:“可以啊,我让你拍。”
反正她没有丑到不能见人的打扮,但他这个是真的顶。
慕承亦认真地思索了几秒,摇头摘掉了头上的发圈,快步从镜子前走开:“不让拍。”
林浅被他强行按回椅子上,这次他自信满满,展现学习成果。
终于,他学会了。
林浅左右看了看朝他竖了个大拇指,慕承亦满意地坐回沙发上继续处理文件。
她则又化身苦命冷宫弃妃继续赶PPT。
十一点整,林浅才做了一半,看来十二点前是没法睡了。
她扭头看了看还在认真工作的慕承亦,觉得人家赚钱不是没有道理,精力真充沛啊!
不过也是,她一个月才赚多少啊,如果给她他的收入,她也可以精神抖擞。
似乎余光注意到她的目光,他抬眼望了过来,挑了挑眉:“做完了?”
林浅摇摇头,戚戚艾艾地说:“才一半。”
他站起身走过来,把手机放在她的电脑旁,手机亮了一下,弹出一条信息。
【已经
删除了慕总,林助理的微信我都删了】
林浅:?
谁啊?为什么删她微信?
手机被他息屏,林浅看向他,握着鼠标的手被他抓在手中,她下意识抽回手,忘了要问他什么。
他若无其事地滑动着鼠标,查看她做好的PPT,又抬起左手敲下键盘改动一些文字和细节。
但手臂是从她身后环过去的,左手用鼠标右手敲键盘的姿势相当于将她抱在了怀里了。
林浅把手臂缩在身前,宽大的浴袍领口向后窜去,他的气息落在她的脖颈处,后背紧贴在他的胸膛前。
这姿势若说他不是故意的林浅都不信。
他还时不时弯着腰,将自己与她放在平行的高度,指着屏幕上侧脸对她说哪里错了。
林浅一个没记住。
她此时仿佛石化了,表面上看起来像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似的,其实内心已经上演平时看过的小电影了。
他的手臂时不时垂下,碰到她的侧腰,侧着脸嘴唇距离她的耳垂只有半厘米。
连他指腹无意蹭过手背都能激起阵阵涟漪。
林浅觉得自己真的应该走了。
不然要犯错误!
她颤声开了口:“慕总,我还是定个酒店吧,我保证明天一早把PPT交……”
门铃声响起,把林浅的话被打断。
慕承亦终于放开了她,去开门,是酒店送餐服务。
厨师推着车进来,将最中间的铁板烧一样的锅点燃了火焰,叽里咕噜快速介绍了一遍菜式,然后快速结束出了房间。
一副想尽快下班的架势,林浅能感同身受,非常共情!
火焰慢慢消失,没有一点烟,铁板上是八个金箔包的一个个小圆球,还有几道别的菜,看起来都是量很小很精致的样子。
本来不觉得饿的林浅看着这些精致的小东西还真有点想吃。
慕承亦将红酒开瓶后倒入醒酒器里,慢声问着她:“你刚刚说什么?”
林浅:“……我说我有点想吃东西了,慕总真贴心,还准备了工作餐,不过我们还要喝酒啊?”
慕承亦收敛了目光,将红酒倒在高脚杯中,递给她:“嗯,我睡觉前有喝杯红酒助眠的习惯。”
林浅摆手拒绝:“我就不喝了吧,我还要加班呢。”
慕承亦将高脚杯塞到她的手中,举起自己的酒杯跟她轻碰了一下:“喝一点没关系的,辛苦你这么晚为我加班,我先干为敬。”
林浅想阻止,但他已经喝下去了。
出于礼貌和尊重,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干了。
这是她喝过最难喝的干红,又烈又苦,幸好他倒的不多,真的难以下咽!
慕承亦又给她倒上了酒。
她推拒道:“不能喝了,我还没做完PPT呢。”
慕承亦剥开了一个金箔球,里面是晶莹剔透的水晶冻一样的东西包裹着一块四四方方的三文鱼。
这菜是真能搞花样。
慕承亦把那个球沾了芥末递到她嘴边,林浅也没客气一口吞下。
谁知,芥末蘸多了,她倒吸了口气,缓了缓,眼泪溢出眼眶。
慕承亦赶紧举起酒杯递到她面前:“喝酒压一压。”
林浅摆着手,她喝不下这个酒。
她眼尖地发现餐车上有一罐雪碧,一边吸气擦着眼泪,一边指着雪碧。
他会意,打开雪碧拉环,华丽丽地倒进那杯红酒里。
林浅:……
她无语地只能喝了掺了雪碧的红酒,倒是很解辣,但也很快上头了。
林浅吃口菜压一压酒劲,坐在沙发上扶着额。
他却坐了过来,又碰了一下她的酒杯问道:“怎么不喝了?”
林浅狐疑地看着他,舌头有点捋不直了,眯起眼看向他,呼吸有点浓重:“你以前不是很反对我喝酒的吗?你说,要我时刻保持……清醒。”
说完这段话,像是用完了力气一样,向后歪去,被一只有力的胳膊拖住。
他放下酒杯,声音低低的,很轻:“现在你不需要太清醒,但我以为你至少能把这杯酒喝完,酒量还是没练出来,跟别人不准这样喝酒,听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