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姑娘浪
丹妮开始泣不成声,她说怎么办,我吸毒了!
她是个遵纪守法的普通女人,吸毒在她的世界观中无异于天塌地陷。
萧龙告诉她,还记得零九年四月份,我有半年没回家,回来后你狠发一通脾气,差点就要去公安局报失踪人口了。其实我是关在戒毒所里强制戒毒半年。我在不知情的境况下,被毒贩恶意的打了一针海洛因,因此上了瘾,但我知道,我最后的底限是你,我不能放纵沉沦自己,最后毁了这个家。
丹妮呆呆地盯着他,有些崩溃地问:“你到底还有什么隐瞒我的?”
萧龙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终是咽了回去,他说:“虞娇是我的卧底搭挡,合作三年有余,她很了解我,等这个任务完成后,你有什么疑问,也可以问她,她会讲给你听。”又道:“中午在菜场买菜时我被个毒贩认了出来,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们把东西收拾一下,得赶紧离开。”
丹妮没有多问,立刻起身去找行李箱。这也是萧龙最喜欢她的地方。
每当你觉得她一定难以承受的时候,她总会表现出异乎寻常的坚强。
收拾好行李后,新房那边也不敢去,萧龙载着她开车东拐西绕的来到一家连锁酒店,暂时先住下。
俩人入住登记后,房间虽然不大,但还算干净,萧龙拉开窗帘,可以望到酒店门前进出的情况,再看看表快五点钟了,得回王朝去协助敏昂逃跑,事关重大,不能掉以轻心。
丹妮见他要走,只问今晚会回来么?萧龙摇头,再交待她不要随便开门,有危险立刻报警,想想又把程煜辉的名片给她,也可以找这个人。
丹妮送他到门口,他伸手拧门把时一顿,忽然转身俯首,她凑迎上去,俩人激烈的拥吻,吻得气喘吁吁才松开。
他说我爱你。
她说注意安全。
他们都没有再提离婚这件事。
秦北把车停在路边,等着虞娇,刘瑷也在,这次商业酒会她非要去,从包里拿出粉扑在脖颈处使劲涂抹,秦北抽着烟斜眼看她,突然问:“这么深的手指印,是谁想掐死你?”
第一二七章 酒会
刘瑷还没开口,虞娇已经走近车门前,她穿着香奈儿黑白露肩小礼服,烫鬈的长发盘起,露出修长的脖颈,戴着青玉佛吊坠的金项链,显得不伦不类。
“你确定要带她去?”刘瑷侧过脸看向秦北:“你找个吧妹来?你不知今晚来的都是什么人物吗?她要出我们的丑。还不如苏韵呢,你玩女人的眼光越来越差了。”
“你坐后面去。”秦北没搭理她的话。
虞娇已经抢先拉开后座的门钻了进去,
秦北发动车子缓行融入车流中,刘瑷冷哼一声,打量着颈子,见遮掩不住,收起粉盒,从包里取出小丝巾围在颈间,随意道:“你刚才问谁掐的?萧龙!情趣而已。”
“情趣?”秦北单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挟烟,吐出一口烟圈:“你确定他不是真的想掐死你?”
“管他真的假的!”刘瑷无所谓:“我们一直玩的很野,我喜欢他这样,死了也值。”
“你可够变态的!”
“你又好哪里去,五十步笑百步!”刘瑷开始补口红,想起什么笑道:“你说我变态,还不是要怪大哥。”
“哦?怪他?”
“你还记得我十二岁那年么?大哥要替爸爸报仇,将二哥和我也带上,在力昔的密林里,折磨那个警察的妻子,她好白,和萧龙一样白。我一枪打在她胸上,鲜红的血、喷溅在她雪一样的皮肤上,你不知道有多美。”
她越讲越兴奋,眼睛放光,像一只噬血的雌兽。自那次后,她的心态大变,人也变的乖舛谬戾,那种唯唯诺诺百般讨好她的男人,她非打则骂,狠踩在脚底碾轧,但萧龙不同,他和那女人同样的白皮肤能迅速燃起她心底的欲望,而萧龙对她冷漠嫌弃的态度又令她恼怒和不甘,她给他打针,诱他吸海洛因,让他不得不向她屈服,但他的屈服是有限的,他在床上变的残暴,下狠手的弄她,她非但不怕,还觉得刺激,他见弄不倒她,便去戒了毒,她经过风浪,什么没见过,自然知道要彻底戒断有多难,能让她佩服的男人、她是爱的,因此渐渐有了女人温顺和服软的一面。也只有萧龙,让她想结婚生子,有个安定的家,当然她也知道萧龙这些年想要什么,无非是进入刘氏集团的顶层,掌握权力和财富,这些她都能给他,他们彼此厮杀,又彼此征服,令她感受到难以言喻的快感。
到了希尔顿酒店门前,不待门童过来服务,虞娇已白着脸抢先下了车,秦北皱眉道:“你当她面说这些!”
刘瑷面露不屑,警告道:“玩玩可以,别动其它心思。”
秦北没理她,下车将钥匙扔给等候多时的司机,和他耳语两句后,再走到虞娇面前,弯起胳臂到她面前:“走吧!”
虞娇一言不发地挽住他往酒店里去,秦北低声道:“刘瑷故意吓唬你的,你别怕。”
虞娇知道刘瑷没有吓唬她,说的都是真的,她恨的只剩下隐忍。
这些没有人性的毒贩,他们终将会为他们的恶贯满盈付出沉重的代价。
她看向大堂墙壁挂的圆形大钟,被射灯映的金灿灿的,端正的指向七点,王朝那边萧龙应该开始行动了。
透过重重人群,望见了宋局长和程煜辉,程煜辉穿着黑色西装,面容英俊、高大挺拔的站在那里,她一时有些恍神,仿若时空倒回,她又回到了从前。
这次的酒会是上海商业企业管理协会携骨干会员单位联合举办,来的都是知名集团企业的顶层人物,也一并邀请了工商、税务、公安局相关领导莅临。程煜辉陪宋局长而来,他不大说话,主要看宋局长“表演”。看的没劲,去拿了一杯红酒再回来,目光一凛,协会李会长正在给宋局长介绍秦北:“这是加入我们协会的新会员企业、北投集团,主营投资、娱乐和贸易。正规企业,合法经营,尤其是秦董,热心公益慈善,优秀企业家代表,这位是.....”李会长略一顿,秦北已主动介绍:“这位是我的女朋友,虞娇。”
宋局长看向虞娇,只点点头。秦北则朝程煜辉微笑道:“程科长,幸会,又见面了。”
程煜辉的视线从虞娇脖颈上的那根金项链收回,表情有些微妙,举起酒杯,嗯了一声。
秦北看在眼里。又有人过来和宋局长打招呼寒暄,他便带着虞娇离开,五六步后,一把揽住她的腰,压低声说:“和我出去一下。”
“去哪里?”虞娇警惕地问,直觉以为他要回王朝,惊出一身冷汗,立刻道:“才来多久就走!”
“走就是。”秦北有些不耐烦,几乎是半强迫性的将她带出会场,司机等在门口,交给他一个袋子,他接过,揽紧虞娇来到盥洗台,台前镶嵌着大片镜子,映出两人相叠的身影,他站在她身后,不容她动弹。
虞娇挣扎不掉,板起脸问:“你这是干什么呀?”
他的手指从颈后滑过细细的金链到前面的玉佛吊坠,捏着把玩,神色阴晴不定:“这是谁送你的?程煜辉?”
“没人送,我自己买的。”虞娇盯着镜中的自己,知道此时不能太慌张,也不能太镇静,太慌张显得心虚,太镇静则显得老练,秦北都会起疑,她卧底这些年,进步最大的就是演技,咬着嘴唇生气了:“不信就算,你放开,这里没意思,我回家去。”
秦北一直盯着她,淡道:“你看,你这条项链和这身礼裙实在不相配,廉价的东西玷污了它的高贵,我们不要它了。”捏住吊坠的手指猛的用力,虞娇只觉颈间一痛,红痕浮起,不由地倒吸口凉气,秦北将扯断的项链随意一扔,再从司机给他的袋子里抽出一根白金镶钻石项链,圈上她的脖颈,满意地看着她镜中的样子,缓和了嗓音,不吝赞赏:“你真美。”
突然俯首在她肩膀上用力咬了一口,牙印清晰,传来她虚弱的一声痛吟,他莫名的兴奋,是苏韵及其它女人不能给他的体验,他慢慢亲吻那牙印。
虞娇低下头掩饰面庞的表情,她纵然演技再好,这时候也觉像吃了屎一样。
程煜辉远远站着,尽收眼底。
第一二八章 存疑
秦北吻着她的颈侧,揽在腰间的手缓缓下移,裙子裹身,满掌的曲线饱实柔弹,触感挠心。
这只乱发情的狗!虞娇忍无可忍,才一把抓住他的手,眼角的余光已瞥见程煜辉走近盥洗台,就在他俩旁边,拧开水龙头,哗哗地洗手。
他什么时候来的?都看到了吗?
虞娇顿时浑身僵硬,泛红的面庞瞬间煞白,她极力掩饰内心的恐慌,将秦北一推,这次倒轻松的推开了,索性谁也不理,径自朝会场走去。
秦北轻笑,对着镜子整理歪斜的领结,似自言自语,又似说给程煜辉听:“女人只要骚起来,真够男人受的。”微顿:“程科长,你说是不是?”
程煜辉挤了点洗手液,在掌心搓着,平静道:“秦董,对自己的女朋友,学不会尊重?”
秦北微怔,继而笑了:“你们中国不是有句话,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吗?”
“这里的坏,并不是指品德不端,言行粗鄙,满肚子阴谋诡计,而是指有情趣、懂浪漫,善解人意,体贴随和。”程煜辉道:“我国文化博大精深,既然你未学肤受,还是少说两句,以免闹笑话!”他把擦手巾扔进垃圾桶里,转身离开。
秦北先还在笑,忽然脸色阴沉下来。
程煜辉走近宋局长身旁,压低声道:“刘队刚才来过电话。”
“怎么说?”宋局长问。
“敏昂上了飞机,刘队已经通知昆明警方,那边在芒市机场全面布控,等他一下飞机立即实施抓捕。”
宋局长略思忖后,交待道:“告诉刘队,辛苦他了,一有切实的消息立刻通知我,同时一定要求昆明警方对这次行动严加保密,对内向外不得泄露任何消息。”便不在此多待,去和李会长告辞,指着还有事,客套两句,李会长热情的送他到酒店门口。
程煜辉遇到了远城集团的总经理赵洋南,赵洋南和他的舅舅袁广琛是商场合作伙伴,亦是他父亲的多年好友,能在这次酒会见面,喜出望外,拉着他问长问短,程煜辉一时走不了,其间还有相熟的来打招呼,围聚的人多起来,他聊着天,目光四处游移,并未瞧见秦北和虞娇。倒是刘瑷来拿过一次洋酒,后来也没了人影。
虞娇还是头次看到秦北神情大变,面目英俊的男人突显狰狞之色,咬牙切齿的样子更令人觉得胆寒。她不动声色地问:“怎么了?你这样!”
秦北收起手机,没理她,大步朝刘瑷走去,虞娇便跟在后紧随着。
刘瑷正在和一位气质高雅的女士聊得起劲,瞥见秦北气急败坏的过来,忙迎上前,听他附耳嘀咕一句,显得不敢置信。
虞娇听的清楚,在王朝的敏昂不见了,她顿时满血复活。
刘瑷嗓音暴怒地问:“谁干的?”有人听见了,投来诧异的目光。
秦北此时已经恢复如常,他说:“走,先回去。” 侧身时差点撞到虞娇,似才发现她怎么跟着,不及多想,只是道:“我有急事,回的话你自己叫出租!”
虞娇点点头,目送他俩匆匆走出酒店,连忙往盥洗台跑,细找几遍,甚至垃圾桶也翻了,并没找到那条被秦北扯断的项链。
询问过清洁工,又找去前台,皆未果,无奈放弃,怏怏回到会场,都是人家的热闹,也没谁理她,她在角落里静静看着,程煜辉站在光芒璀璨之处,和他们谈笑风生,举杯相碰。还有林玫,穿着波尔多红的低胸长裙,乌长卷落在肩,性感妩媚,被推挤到他的身旁,合影留照。他们郎才女貌,地位相当,真的很相配。而她前才被他看到那相当不堪的一幕,纵有再多胆气,此时也全化为虚空。
她不知该怎么办,拦住他,任何解释都显苍白,可是不解释,他们之间一定完了。
陆续有人离开,程煜辉和林玫一起朝门外走,虞娇也站起身,默默跟在他俩背后,她看到林玫走开了,程煜辉独自站在酒店门口,手插裤袋里,她欲上前,又有人走到他跟前说话,待那人走了,她鼓足勇气再要上前,一辆汽车停在他面前,林玫出来,坐到副驾驶去,交由程煜辉来开车。
虞娇眼睁睁看着车子缓慢驶远,恰有空的出租停到她面前,她拉开门坐进车里,只说跟着前面那辆就行,半小时后,来到程煜辉所住的地方,出租车禁止入内,虞娇下车朝前走,走近便见林玫的车停在别墅门边,里面没人。她昂起脸,二楼程煜辉的房间拉上了窗帘,但橙黄的光芒仍旧向外透着。
四五月份的夜凉如水,她穿的单薄,忍不住抱紧胳臂,却不愿离开,就紧紧盯着那窗口,忽然灯光熄灭。她以为自己的眼睛花了,揉了揉,窗户内仍就一片漆黑,冷漠的向着她。
这是别墅区,空旷,没有夜行人,只听见风吹树梢吱吱喽喽的响动,还有一两声野猫的叫声,虞娇流着眼泪呆呆站着,没会儿双腿虚软的站不住,她朝来路走了五六步,又折返回来,走到门口右边的石狮子前,靠着坐下,这是最后一次来了,她想再待一会儿。
萧龙、杜强、菲盛和吴莫已经洗过脸,喝了醒酒汤,沉闷地坐在沙发上。
秦北站在窗前打完电话,走过来,面露怒容,一言不发,目光阴鸷地在他们脸上来回梭巡。
刘瑷直接走到萧龙跟前,菲盛自觉得让出位,她一屁股坐下来。
秦北叼根烟点燃抽着,烟雾袅袅,一错不错盯着吴莫,忽然问:“你们晚上在这里都做了什么?”
吴莫老实的回答:“我们赌了两小时的牌,后来饿了,边看片边喝酒。”
秦北又问:“你们一直在这房间里没出去?”
“除了去洗手间......”吴莫看了两眼杜强和菲盛,支支吾吾地。
秦北瞪向杜强和菲盛,杜强和菲盛对视一眼,开口道:“这不是看片么,看得性起,就找了两姐们运动运动。”
刘瑷歪头问萧龙,语气很凶:“你呢,你也找姐们了?”
萧龙没理她,倒是吴莫出声替他解围:“我和萧哥喝多了,就躺在这沙发上睡觉,没找姐们,哪也没去。”
刘瑷松口气,又不满道:“萧龙你什么态度,我又哪里惹到你了?”
有人敲门,是保安队长送拷的监控录像来,秦北命他当着众人的面一盘盘播放,因镜头的画面是俯视的,将每个房间照的清清楚楚,萧龙、杜强、菲盛和吴莫打牌也在摄录之内,杜强低声骂道:“菲盛你竟敢出老千。”
秦北凌厉的看了他一眼。
却也如他们所说,打完牌后,开始看片喝酒,萧龙出过一趟洗手间,吴莫随后离开,接着是杜强和菲盛,萧龙先回来,直接躺在沙发上睡觉。吴莫三五分钟后也回来了,杜强和菲盛没再回来,当然也有他俩干那事的监控,没想到看片看到自己头上了,俩人脸上不自在,刘瑗嘟囔骂了几句脏话。
摄像机一转到敏昂的房间,他全程都在走来走去,时不时看一下表,忽然脱下外套,随即镜头一黑,被捂住了,再切换到走廊,敏昂从房里出来,似和谁见了面,但那人隐在镜头盲区,敏昂和他简单交谈两句,然后快步走向廊道尽头,很快就消失了。
第一二九章 情绪
气氛凝固的令人喘不过气来,事实就在眼前,敏昂逃了,而且有人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