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钱钱
江可为:“今儿姐妹带你去看点高雅的。”
官颖棠原以为江可为要带她看点什么歌舞剧,没想到进到内场才发现。
歌舞剧的确是歌舞剧,不过——
是一群男人赤|裸上半身跳舞的歌舞剧。
“最近就流行这个,全男班现代舞团,瞧见没,个个儿都是肌肉猛男。”
“……”
“姐妹儿这票可是找朋友抢的,你不是心烦气躁吗,看这个降火。”
“……”
官颖棠心情复杂地看着台上的男舞者。
这要换了从前,她肯定会夸他们会扭,好看,极品。
但人果然是吃了细糠就再也看不上普通货色了。
台上的男人激情起舞的时候,官颖棠内心毫无波澜,甚至又不受控制地想到了孟清淮。
比起这种直白狂野的展示,她更喜欢家里那位恰到好处、禁欲干净的反差,带来的安全感和诱惑几乎是压制性的。
两小时的表演,官颖棠兴致缺缺,第一次觉得时间过得太慢。好不容易结束了,两人正从停车场离开时,孟清淮发来消息:
「家里有事,今晚我可能会住孟园,你早点睡。」
官颖棠眨了下眼睛,竟然有淡淡的失落,「好的。」
“孟清淮今晚不回家?那敢情好啊!”江可为拍着方向盘,“咱们继续happy?你不喜欢这种艺术舞,我们还去上次的酒吧,看那个DJ扭。”
可官颖棠靠着车窗想了想,“算了。”
不就是看男人跳舞么,好像也没什么意思。
还不如看孟清淮露着腹肌写字呢,那才是真的既风雅又风流。
婉拒姐妹好意,晚上六点,官颖棠一个人回了京华府。
这些天每次回来时家里的灯都是亮着的,进门后也会看到孟清淮的身影,现在家里一个人都没有,黑漆漆空荡荡——
以前渴望的自由就在眼前,可官颖棠竟然没什么感觉。
仔细想,其实从她到北城的第一天开始,好像每天都和孟清淮在一起,没有分开过。
他今晚不回来,官颖棠反倒不习惯了。
官颖棠一个人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机。
她正在追一部内地都市剧,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看着时,她又想起前天也是和孟清淮这样坐在一起,当时剧情播到一个搞笑的地方,她自顾自笑了半天,等想起来去看孟清淮有没有被逗笑时,才发现那人一直在看着自己。
他支着额角看她,唇角微牵着,有很淡的笑意。
却不是因为剧情。
……
官颖棠拍了拍脑袋,看了半天的电视一句台词没看进去,脑子里都在想别的。
她干脆不看,关灯上楼睡觉。
-
另一边,孟园。
庄佳仪晚饭前忽然出现不适,惹得全家人都紧张不已,请了医生来看,说是肠胃炎。孟松年寸步不离地陪着,两个儿子也配合医生,倒茶的倒茶,拿药的拿药。
这种情况下,孟清淮还坚持要回京华府,多少有点说不过去,甚至引人起疑。
他给官颖棠发了消息后便专注陪着父母,到了晚上十点,庄佳仪服药后状态好转,梅姨给她煮了燕窝粥,吃完没多久便也上床休息了。
前楼熄了灯,兄弟俩才并肩回了自己住的后楼。
“之前我还在摩纳哥的时候就听妈说你去了巴塞,本想着悄悄会和给你一个惊喜。”
孟梵川没继续往后说,毕竟后面的事大家都知道,孟清淮反给了他一个不小的惊喜。
孟清淮没接他的话茬,“明天起来了跟爸妈说一声,就说公司有事找我。”
“……最近公司很忙?”
孟清淮这会儿没心思闲聊,只叮嘱孟梵川,“如果妈这边有什么情况及时通知我。”
孟梵川:“……”
见孟清淮要走,孟梵川拍了拍他,“等会,有东西给你。”
他从房里搬出一个盒子,“比赛时赞助商送的,我用不着,留给你吧。”
“什么东西?”
“就当送你的新婚礼物了。”
“……”
孟清淮着急回京华府,没多问,拿着就要走。孟梵川见他脚步匆忙,终究还是没忍住:
“你不会是把飞机上那个女的养在京华府吧。”
都这么晚了,如果不是有惦记的人在,孟清淮根本不可能还要离开孟园。
公事什么的,不过是借口罢了。
“哥。”孟梵川双手插兜,第一次有些严肃地问孟清淮,“你是不打算跟这个女的分开了?”
孟清淮微顿,回头望着他,“是。 ”
“那香港那位呢。”
“也会娶。”
“……???”
不是,你他妈疯了吧。
孟梵川简直不敢相信孟清淮在说什么,看着孟清淮离去的背影,他在原地站了好一会,思考着是不是得抽空去一趟庙里,看看他这位大哥是不是被什么玩意儿附了体。
陌生得有点可怕了。
-
孟清淮回京华府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二点。
家里熄着灯,他从车里出来,提着孟梵川送的东西,径直上了二楼。
羁绊一旦在心里种下,人便有了牵挂。
即便已经给官颖棠发了消息,但看着漆黑的夜,孟清淮还是无可避免地去想,她一个人在家会不会害怕。
二楼静悄悄的,顾不上放东西,孟清淮径直走到官颖棠卧室门口。
手停在把手上片刻,他轻轻推开门——
房里很安静,孟清淮借着半点月光走进去,随手将弟弟送的东西放在桌上,而后轻声去床边。
刚想看一眼官颖棠,却听到床上有人坐起的声音,“孟清淮?”
孟清淮愣住,“怎么还没睡。”
听到熟悉的声音,已经在床上看了几小时天花板的官颖棠突然就委屈了。
她用这几个小时的时间发现,原来孟清淮不在身边她会睡不着,对着空荡荡的大房子,她心底会有莫名的失落,不安,和想念。
想念他在这个房子里的气息,哪怕没有在一个卧室住,但他人在的时候,她的心是安定的。
沉默了几秒,官颖棠闷闷地开口,带着一点委屈的鼻音:“我……想家了。”
——我想你了。
官颖棠不好意思将真实的话说出口。
孟清淮一颗心都柔软了,内心更是自责,自责不该留她一个人,自责应该更早一些回来。
她在北城只有自己。
谁也没有要开灯,但孟清淮能清楚感知到官颖棠的身影,他控制不住地在床边坐下来,将那道身影搂到怀里,手轻拍她后背,“要不要给他们打个电话?”
官颖棠埋在他怀里,摇了摇头。
黑暗中,空气仿佛都浸润着这个男人身上的清冽气息,她内心渴望着接近,好像身体比大脑更喜欢这种感觉,不可遏制,更无法抗拒。
官颖棠贪恋地倚靠在孟清淮怀里,手很自然地放在他胸口。
放着放着,也不知怎么就开始往下滑。
停在某个坚实,有力的地方。
手指下的触感出奇的好。
隔着衬衣布料,官颖棠摸了一下。
没忍住,又摸了一下。
“你想家归想家,手不要乱动。”男人的声音忽然落在耳边。
“……”
一时得手,忘了分寸。
官颖棠哦了声,很无辜地眨了眨眼解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孟清淮:……
没有比你更故意的了。
闭了闭眼,孟清淮实在无法对一个正在思念父母的人生出任何侵犯之意,这也不是他想要的开始。
松开怀里的人,他声音暗着说:“不早了,你先睡。”
“……”
这男人是不是玩不起。
不就摸了两下,怎么还跑了。
孟清淮离开得太干脆,官颖棠怅然所失,不禁又想起很早前思考过的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