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途R
本来她没放在心上,一块儿去教室的时候,发现魏盼有意避开陈博扬的班级,陈博扬远远看见她们也没有打招呼,她隐隐觉得这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奇怪的不止魏盼和陈博扬,边昼也挺奇怪。
原本沈校予还以为他晚自习要待在生物教室,可陈芳来巡查的时候,张明焕说边昼请假。
第二天上午,他还是没来。
但沈校予无暇顾及他,自己生理期来了,有些痛经。
这学期最后一次月考成绩也出来了,边昼依旧是第一。
沈校予成绩比上次月考进步了三个名次,这次月考沈校予理综更是刷新自己的历史最佳成绩。作文也得到了表扬,还被边昼说中贴在了公告栏里,一起贴出来的还有温洵的作文。温洵的字很漂亮,苍劲有力,显得她的字愈发像个小学生。
午休趴在桌上小憩的时候,她感觉旁边椅子有人坐了下来,肚子处贴着热水袋,才冲没多久的热水袋,贴着肚子有些烫了,她调整了一下坐姿,睁开眼发现是边昼回来了。
“你来了?”沈校予声音有气无力的,带着点迷糊劲。
“嗯。”边昼应了一声。
当同桌快一个学期了,沈校予知道这么回答正是他心情不好的时候。
“怎么了?”沈校予关心,“对了,月考成绩出来了,你还是第一。”
边昼:“嗯。”
沈校予撇嘴:“喂喂喂,我要转人工服务。”
闻言,他终于笑了一下。
他情绪似乎从方才的阴翳中抽离了一些,开口不是回答沈校予先前的问题,而是问她:“你不舒服?”
“生理期。”沈校予转动着眼珠子,让自己趴在桌上的姿势也能看见他。
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厉害的边昼,脸上多出一丝难过和落寞反而比平时冷面无懈可击时的他更容易吸引目光。
可能是任何人都会心疼名贵之物有了瑕疵。
沈校予倒不是无缘无故哄他开心,毕竟自己生物进步,他功不可没:“我生物这次进步很大。”
“不错。”
看他点头,沈校予脑子一热,胆子也大了:“夸我。”
边昼:“夸你。”
沈校予哼了一声:“我要投诉了,人工服务怎么又暂停了?”
没等来边昼说什么,教室后门被打开了,张明焕他们闹哄哄的走进来,看见边昼都是惊讶和关心。
张明焕:“你怎么请假了?”
“有点事。”边昼说了跟没说一样。
午自习的预备铃打响,大家难得自觉安静了下来。
一下午,沈校予还是痛得坐立难安,趁着吃过晚饭她去校医务室要了粒止痛药。
一开门,温洵也在。
又是擦伤,校医正在给他手掌涂碘伏。
温洵听见开门声回头发现是沈校予朝她一笑:“好巧。”
“你这是怎么了?”沈校予看那破皮流血的手掌,感觉自己手心都火辣辣的疼。
“低血糖晕倒了。”温洵淡淡地笑着,身上有一种说不清的脆弱感觉。
“好脆啊。”沈校予觉得有必要让他跟着陈博扬学学怎么锻炼身体。
校医一边消毒一边问沈校予:“你怎么了?”
“我生理期肚子痛,有止痛药吗?”
“有。”校医把棉球丢到垃圾桶里,“手尽量不要碰水。”
叮嘱完,从口袋里拿出钥匙转身去开药柜:“先吃一粒,尽量不要多吃,如果痛得吃不消,可以在睡觉前再吃一粒。”
两人一起离开医务室,从天桥走回教室,温洵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天看着灰沉,但是对沈校予这样的夜盲患者来说远没有到影响视力的地步。
“真可惜。”温洵抬头看着天,感慨。
沈校予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天空不理解:“怎么了?”
“天好亮。”温洵收回视线,眼里带笑,“没法送你回教室了呢。”
“噫。”沈校予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听见帅哥说这种话的第一反应就是对熟人特有的嫌弃,大约她有些自来熟。也可能是觉得温洵对自己没那方面的意思,自己对他也没有什么歪心思。
温洵被嫌弃了也不恼怒,反而笑得更深,他和柯拓笑起来给人就是两个感觉。柯拓让人觉得他别有目的,而温洵只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你那篇作文我看了,写得很不错。”
“在你面前我那是班门弄斧。”沈校予谦虚,回想起温洵那篇作文,她有些佩服,“你是不是看过很多国外名著?”
“看过一些。”温洵点头。
沈校予更佩服了:“我至多看看学校规定的那些,还是应付考试的。”
“可能是因为我妈妈是演话剧的,我经常去看他们剧团的演出,不少都是国外剧目。我爸爸又从事出版社翻译工作,家里有好多书,我耳濡目染。”温洵解释。
沈校予闻言忍不住鼓掌:“哇。”
“你看过剧目吗?”
沈校予摇头,话剧舞台剧目这种东西在国内还是曲高和寡,剧院不如电影院接地气:“没看过。”
“寒假你有时间的话,要不要去看?我有票。”温洵邀请。
生物教室里,柯拓写不出这道题了,烦躁地拿出镜子,刚照两下就注意到靠窗的边昼一直盯着窗外看。
“被我抓到你偷懒了吧。”柯拓说着凑过去看到底是什么美景绊住了边昼的视线。看见一男一女走过天桥,他恍然大悟,“这是又有竞争对手了?”
边昼收回视线:“你这个发型……不显发量多。”
柯拓:“你可以说我生物不好,但是你不可以说我做造型的技术不好,哪里看得出我发量不多?”
“两只眼睛正常看出来的。”边昼看着沈校予的身影消失,这才收回视线。
柯拓照了照镜子,确定他说的是假话才作罢,转而关心起他:“你哥回来照顾你妈了?”
“嗯。”边昼,“不会影响生物竞赛。”
“竞赛是小事。”柯拓觉得他分不清主次,“这次怎么又闹得自杀住院了?”
第23章
元旦回到家,边昼打开门看见外婆和舅舅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吃过饭回到卧室没多久,他就听见楼下传来争执的声音。
还没写两道题,她听见邬薇春的哭声。
她像个小孩一样坐在地上放声痛哭,她抱着外婆的腿,涕泗横流:“我也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你就疼我这一次嘛。”
邬薇春是家里的老大
可她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
家里孩子多,因为穷,她曾经一度被送去给一直没孩子的大伯家,后来大伯家里有了孩子就把邬薇春送了回去。
在最需要母爱填补的年纪,感情的粮仓空空如也。没有体会过爱,所以每每看见弟弟妹妹和母亲撒娇,她想靠近又不敢,也不会和母亲相处。
想学着弟妹的样子撒娇却是东施效颦,收效甚微。
她知道自己是母亲最不疼爱的小孩,可越是这样越想争一争。
父亲离世后,她总能听见母亲对弟弟妹妹说“还好有你们”,她知道里面不包括自己。
因为争强好胜,所以邬薇春成绩好。成绩上她要争,家里她也要争,争做最孝顺的,幻想以后母亲老了忏悔“还好有你照顾我”,后悔以前轻视她。
可现在,母亲要她给四十多岁的弟弟收拾创业失败的烂摊子时,她知道,自己还是没等来母亲的忏悔,或许这辈子都等不到了。
边昼把这件事告诉给了每天准时在晚上九点钟和母亲通话的边旭,边旭听说后,让边昼注意着点邬薇春,他买最近的飞机票赶回来。
边昼觉得小题大做,可还是记住了哥哥的话。
半夜,他听见水声,透过半开着的浴室门,他仿佛回到了好几年前。
边旭没猜错。
救护车鸣笛的声音划破寂静的夜晚,他给边旭打去电话,告诉他妈妈自杀了。
边昼一直在医院里陪护到边旭来,才返回学校。
医院里满是消毒水的味道,边旭风尘仆仆,他简单问了那天家里发生的事情,随后叮嘱他回学校路上小心。
边昼走后约莫半个小时,邬薇春也清醒了。
边旭给边昼报了平安,又给女朋友报备了自己的行程后,他刚放下手机就对上了母亲黝黑的眼瞳。
“醒了?”
邬薇春微微转动眼眸,眼泪便从眼角滑落:“妈,只有你们了。”
边旭没接话。
听见儿子沉默,邬薇春有些激动:“你是不是还在埋怨我当时不准你出国留学?”
“没有。”边旭扯开话题,说起医嘱,“你想吃什么吗?我给你点外卖。”
邬薇春答非所问:“当年我中专毕业的时候正好闹特大洪灾,我回到家家里一个人都没有,被子是潮的,床上全是土和沙,我就缩在木板上睡觉,也没有吃的。你外婆带着其他人去了你舅爷爷家里,她把我给忘了。你知道我当时有多怕吗?后来遇见你们爸爸,那个杀千刀的说过不会丢下我的,可他还是抛下我们母子了。小旭,你也要像他们一样吗?你是最孝顺最听话的,妈为什么会这样你难道不明白吗?”
边旭看着手机,没有回应:“喝点粥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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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优秀作文,沈校予和温洵作文的复印件发了下来,给大家阅读学习。
沈校予好好拜读了两遍温洵的作文,随后和自己的语文考卷夹在同一个收纳夹里。
反观旁边的边昼,看了两眼温洵的作文,然后翻了一面,拿去当草稿纸了。
暴殄天物。
明明月考才过去,好像期末考试又迫在眉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