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透金鱼 第122章

作者:川又青 标签: 花季雨季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现代言情

  “是……吗?”刚一张嘴说话,他就伸进来舌尖,仗着这里没了人,不管不顾地深吻。

  要不是场地限制,他能只动嘴吗?

  不能,其实她也喜欢动手。

  满脑子都是他,乌妤扶着他伸过来的胳膊,好久没接吻拥抱,离久了还不适应,在宿舍睡觉总觉得缺个人,几次醒来都下意识踢踢身侧,想喝水。

  等落了空,不甚清明的视线涌入明晃晃的光线,意识到,嗯,他在外地,没法使唤。

  仰头将手臂吊在他颈后,“回公寓,我想睡你。”

  踢了脚他的小腿,疼到他身上了,宗崎才舍得放开,怀疑自己听错了:“睡谁?”

  “你。”手背贴上唇,滚烫,乌妤倒没有不好意思,只是很认真地问他:“如果你什么时候能在我说完话之后,再想着亲嘴就好了。”

  “答不答应我陪你剪视频?”

  这话很让他爽,宗崎觉得刚才那半小时没让他白等。

  明明得意得很,还想给自己再捞好处。

  乌妤像是没关注到他这会儿的情绪变化,脑子全在想他为什么一定得看着自己做毕设。

  她就知道毕业典礼上,每个学院每年都有优秀毕业生的名额,由院士拨穗,宗崎很想她能拿到这个名额。

  总不能是替她生出虚荣心,还非得上台露个脸。

  拿到好offer才算寻常人眼里定义的成功,就宗崎,得在人前让他们两人站一块,如果能在她身上贴个“看,这是我老婆”的标签,才是他觉得“妥了”、“成功”的象征。

  哦,也不对,可能他更会想让她贴上“看,宗崎,是她男友,这么厉害一男人让她搞到手了,厉不厉害”的标签。

  这些脑补让乌妤现在看宗崎,都没他刚才急得不行,牙齿磕她舌头时生出的烦了。

  虎就虎吧,他能憋到哪儿去。

  刚才在下电梯时,他那两次微微愣神的反问,她怪心疼的。

  乌妤一直知道宗崎耿耿于怀他们两人这几年没正经谈个恋爱,冷战很多次,没好好讲话很多次,就连好不容易可以公开出去了,也总有各种因素试图撬断他们的关系。

  工作上,感情上,都有压力。

  吵了回伤神伤心的架,跨过一道坎,紧跟着又来一重锤。

  这段路她觉得走得好难,是不是得归功于他们年轻,才能折腾这么长时间?她想,要是换个人、换个时间的话,她大概早就放弃了。

  就宗崎,一条路要走到黑。

  黑也没事,他就算凿壁都得给那条烂路泄进光亮来,就怕她一看眼不到头,扭头就走了。

  他不累吗,肯定会,她从那封邮件里窥见一点点情绪,都替他难受的不得了。

  很多次都在想,怎么能这么坚持?

  她总说他硬邦邦没人情味,可她又好得到哪里去,总是上当他的话。

  这半年发生好多事,她终于反应过来,才觉得他哪哪都硬,其中嘴最硬。

  不习惯说爱,心里那道坎还停留在他强迫她那一年,敏感至极,她竖起防备心,以至于就算和好后,无意间露出来的一个细微表情,他都要猜测揣摩很久。

  怕她说出不想听的话,便要先一步制造出他也没有很在乎的假象。

  其实早就暴露了,只是她,还有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而已。

  无所谓,

  随便,你以为你是谁。

  他就这样开解着自己,乌妤现在已经把他研究透了。

  而宗崎呢,那些她已读不回的消息,他不知道在夜里看了多少次,所以他总是一副很忙的样子,告诉她说“我在出差”,“没空”,“在忙”。

  她信以为真,不过问了,他的话也少了,敏感多疑的情绪得不到回应,所以他们老是容易冷战。

  不是不喜欢,是她没意识到自己也很在意。

  宗崎更不会说好听的,做个事都是迂回着进行,她不去主动发现,哪里会知道。

  一个要他别老是冷脸,以至于口不对心那会儿,她真的会当真,谁管他到底是真话反说还是口头上嘴硬,他给她不舒服了,她就是会不搭理人,走得越远越好。

  而另一个想要她多瞧瞧自己,目的倒是明确,就是方法不对。

  他将那些“醋意”、“不安”、“有什么好躲的,我有那么见不得人吗”、“你为什么不愿意靠近我、我只是想要你多看我一会儿,为什么总想去另一个房间”、“我带回来两盒草莓,今天怎么没有把尾巴那端喂给我?我下次买酸一点的好了”,“你不可以收回已经给我的东西,你给的太少了,你怎么这么小气”……隐藏得极好。

  任由这些东西安静的在他胸腔里翻涌叫嚣,咽下她无意间、有意间带来的痛苦。

  悄悄恨她为什么不可以多爱自己一点,他给的不够多吗,他也没有向她索求什么吧?

  只要她来的时候不要那么严肃,他等了那么久,不是想看她冷着脸说她今天有点累的,不是一定要做。爱,她给点笑脸其实他就能开心。

  公寓里到处都是她喜欢的书籍,习惯摸的抱枕,抽屉里很多从各地老市场淘来的古早cd,一切布置顺着她的心意来。

  她明明很喜欢,为什么不能顺带多分点好心情给他?

  干什么用疲倦的眼神看他,他今晚没有过分,他很体贴不是吗?

  有时候他只是有一些话想要在她睡着时告诉她,她听不见、看不着,这样也不行吗?

  他就想这个时候抱着她,身心放松,可以将下巴搁在她毛茸茸的头顶,左臂枕在她颈下与枕头之间,右臂扣住她的小腹。

  这种姿势刚好可以将他们两人嵌得紧紧的,一点儿缝隙都不留,他习惯且喜欢这样的姿势,这会给他他们正在相爱的错觉。

  可几乎每一次,她身上都是“你快走开、做完就别烦我”的抗拒情绪。

  这太让他难过了。

  他也没有很爱她,不过是年轻肉。体的吸引,仅此而已。

  宗崎继续开解自己,也来气了,转过身不搭理她。

  可事实上,他想的最多的,是怎么有人长那样倔的一张脸,鼻子眼睛,嘴唇耳朵,连耳朵后面的那颗小痣都跟会说话一样,缠着他一次次上。瘾、上头。

  抛开脸不谈,他还喜欢吗?

  抛开脾气不谈,他还愿意被嫌弃吗?

  ……

  不行。

  夜里盯着天花板,他哪哪都抛开了,没过两秒就否定掉,他就要这个人。

  那还气吗?宗崎自己给自己找气受,气半小时又转过身。

  给乌妤抱得差点喘不上来气,梦里以为自己犯天条了,怎么睡得这么累。

  他还真就会上套她使的这些手段,这些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手段的手段。

  连乌妤自己都不知道这些东西居然被他叫做手段。

  那些事她做过吗?做过。

  宗崎问她的时候她反驳回去了吗?反驳了,但被说服了。

  乌妤早知道不能跟他讲道理,他讲道理不带停的,抠了抠他的手心,很快被握紧。

  叹口气,她现在总算领悟到了,他就是借着讲道理输出他的私心。

  就跟此刻一样。

  宗崎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察觉到她出神,用力攥了攥她的手指,睇着她:“你是不想跟我站一块,还是不想让别人看见我们站一块?”

  嘶了声,乌妤的手钻进去掐他的腰腹,知道他还想得寸进尺,当然不让:“你这话里有坑吧?我想不想的,你不都有理由折腾我吗?”

  “很痒。”宗崎抓着她的手抽出来,好笑问:“谁教你的掐腰?这里不能乱掐懂吗”

  “为什么为什么,我又没用力,你不还笑吗?”乌妤让他牵着往外走,头顶撑开伞,嘎吱嘎吱踩到了雪,才有了晚上真的很冷的实感。

  “那是痒的,不是高兴的。”

  “你就是在高兴,你才不怕痒。”她立马接话。

  “我有什么好高兴的?你嫌我碰你毕设,我给自己找罪受?你看不起我啊。”话落,宗崎握着伞柄晃动,雪簌簌掉下来,几片飘进来沾到乌妤的脸上。

  凉得一哆嗦,乌妤愣了愣,面色严肃:“看我毕设很难为你吗?宗崎你要这个态度的话,那我今天不去公寓了。”

  “那你不去,就让我看你毕设?”宗崎很快回,俯身又亲她,显然知道她沾了雪,嘴上的温度暖嗒嗒的,覆盖掉那点凉意。

  “……”乌妤叹为观止,摇了摇头,“你现在真没下限了,”

  “我跟我老婆要设什么下限,那就这么定了。”他一锤定音,目的达成就开始耍赖,乌妤往宿舍走,他攥着人的胳膊,捂住眼睛拉着朝外离开。

  一路耍赖,人他要,优毕同台他也要,在所有人面前让她承认自己,这更得要。

  就这样,乌妤清醒又傻乎乎地往他设的套里跳,宗崎把陷阱布置得漂漂亮亮,躺上去只觉得软和舒服,递来的情话让她难捱又喜欢,别扭地紧紧地抱着他,一直到这个冬天结束。

  一直到京淮最冷、雪最多、朋友最闹腾的这一年结束。

  脱掉了羽绒服,换上了衣帽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宗崎置换成几乎样样能找到相似元素的薄衣服。

  明明白白的要让她身上有他的存在,不是幼稚的吻痕,而是要旁人知道他俩离得再远,她身上都有他个人的专属痕迹。

  隐晦的强势的不容忽略的占有欲,他坦然承认自己对乌妤有各种欲。望,他希望在任何领域,自己都能在她身边留有烙着他名字的痕迹。

  任何人都不能来沾她,谁都配不上。

  就这样一点一滴地融入他的心思,围圈画圆将她圈进自己的领地,向所有长眼的、不长眼的宣示主权。

  在乌妤发现之前,他已经做了很多年,如今得了她的点头,已经变本加厉到乌妤都有些怵,但转念一想,在这上面躺平的滋味其实挺好,至少他审美够高,也不稀罕做些幼稚的事。

  最多,爱来接自己下班。

  这男人真的是,越活越小心眼。

  有点可爱。

  -

  弥渡和京淮跨洋合作的项目稳步推进,她这唯一的主持人在场的能力有目共睹。

  新年后忙了大半个月,在寒假时结识了很多专业领域里的前辈,或许只有握手、擦肩、点头之交,可旁人已经记住了这个项目中,有个控场主持能力很厉害的主持人叫乌妤。

  这样的话,宗崎和

  孟怀瑾的目的就达到了,他们隐在幕后,看乌妤在她喜欢的领域里忙碌,偶尔搭把手解决掉不该她操心的事。

  至于这共识是怎么形成的,还是孟女士有远见,早在宗崎想一个劲儿扫平乌妤面前的烦心事时,她本人从弥渡飞来,开诚布公地谈了次,不希望他揠苗助长。

  这么说有点夸张,但孟女士已经认可了这小子,虽说以前在有些事上做得确实有点不成熟,但他人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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