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元宝星
周围漆黑而静谧。
他抱着她,感受着她的体温和她的味道,极大的满足感和让他身心得到了放松。
“睡不着?”周淮川低头,亲了亲凌遥的发顶,略微暗哑的嗓音难得透着点倦懒,“想和我谈谈吗?”
凌遥在他怀里摇了摇头。
凌遥不太想和他谈,因为过去无数次证明了,在说服对方这方面,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他也从没把她当成对手看待,他不过使出十分之一的谈判技巧,就能让她乖乖听话。
谈什么都没有意义。
结局永远掌控在周淮川手里。
黑暗中,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声。
他们都没睡。
不知过了多久,凌遥沉闷犹豫的声音在周淮川胸口响起,“你是从什么时候对我……”
后面的话凌遥不说周淮川也明白。
——你是从什么时候对我有不轨心思的。
周淮川原本圈在她腰上的手,移到她后脖颈上,用她能接受的力度缓缓揉捏。
他是从什么时候爱上她的呢?
第48章 逼婚吗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逼婚吗?……
“我没法给出一个具体的时间节点。”周淮川坦诚。
他出现在她十岁的那年,他们在一起度过了风雨飘摇的十年岁月。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这些年年岁岁,一朝一夕的相处完整地组成了他们的十年。
“但我可以问心无愧地告诉你,也请你相信,在你成年之前,我对你没有动过任何不该有的心思。”
在这件事上凌遥相信周淮川。
用世俗的标准来看,周淮川不是一个有道德感的人,道德、三观和原则这种东西,约束不了他这样的人。
他没有必要对她撒这种谎,他也不屑骗她。
“那你喜欢我什么呢?”凌遥顿了顿,试探着问,“因为我漂亮吗?”
周淮川收紧双臂,将她整个人拥在胸怀里,唇边溢出笑意,他完全认同她的说话,发自内心地说:“你当然很漂亮。”
“只是……漂亮吗?”
乐意说男人都是视觉动物,一见钟情其实就是见色起意,这就能解释为什么他说在她成年前对着自己没别的想法。
毕竟成年前的自己还没有长开。
她一边不要他爱她,一边又问他为什么爱她,还因为他可能是因为外貌爱她而不高兴。
他怀里的人就是个复杂的矛盾体,而且特别难哄。
可他爱这个矛盾体。
“当然不是。”
她追问:“那还因为什么呢?”
“对不起,我回答不了你这个问题,”在她说话前,他打断道,“但我们可以用一生的时间求解。”
“你要和我一辈子在一起?”
她不可谓不惊讶,即使他说过他希望能做自己的丈夫。
“一辈子”对她来说太沉重,也太遥远。
她才二十岁,她连两年后都没做过规划,更何况是未来的二十年,三十年。
“从我来到你身边开始,就没想过和你分开,”周淮川用另一种方式表明自己的决定,“凌遥,你可以把我当做爹地,哥哥,但对你来说,我最终的身份只能是丈夫。”
凌遥伸出根手指,点在男人胸口,生气道:“你在向我逼婚吗?”
周淮川抓住她的手指,拉到嘴边亲了下,揶揄道:“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逼婚吗?”
“什么才算逼婚?”
周淮川说了四个字。
凌遥一时愣住了。
周淮川抓着她的手,轻轻放在她平坦的小腹上,知道她被吓着了,安抚道:“放心,我对我们未来的规划暂时没有孩子这个选项。”
周淮川说真正的逼婚是让你“未婚先孕”,为了孩子不得不和我结婚。
凌遥脑子一钝,不过大脑地问:“为什么没有孩子?”
周淮川没有一丝犹豫地回道:“因为没必要有。”
等凌遥的脑子变得正常,她才明白了他这句话的意思——
他给她的是全部完整的爱,即使是他们的孩子也没有资格夺走一丝一毫属于她的爱。
“你不觉得可惜吗?那么多的资产,却没有继承人。”
“你就是我的继承人。”
“虽然你比我大八岁,从概率上来说,你比我先走的可能性更大,可也说不准我先……”
周淮川无所谓道:“那就随便给谁。”
他不回避谈论生死,也不会斥责她口无遮拦,因为他不相信预言、报
应和因果。
自信来源于他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她。
从港城到海市,他冷血残酷,无论付出多大代价都要把那些势力按死,他身上的每一道伤痕,都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
“可是我不爱你。”她嘟哝了一句。
周淮川没有反驳,也没有生气,没有将她亲得气息紊乱,手脚发软。
“小时候你看到王子亲吻公主,你问我亲吻是什么感觉,”周淮川说,“我说我不知道,但我告诉你只有相爱的人才能亲吻。”
“然后我说……”凌遥的声音越说越小,她往前挪了挪,额头贴在周淮川肩窝里,“王子一定很爱公主。”
最后几个字几乎就要听不见。
“王子很爱公主,”周淮川低头,在她额角落下一个吻,他轻声道,“但最爱公主的永远是国王。”
最爱公主的永远是她的国王。
一夜无梦。
第二天凌遥起来时,身边已经没有人。
周淮川也刚起,洗漱完从浴室出来。
凌遥躺在床上,只露出双眼睛,目光一路跟随着周淮川的身影从浴室门口到沙发旁。
周淮川弯腰,从茶几上拿起腕表戴上,边戴边回头,和床上的人目光对上。
“醒了?”周淮川问,“怎么不说话?”
凌遥抿了下唇,依然没说话。
总不可能说因为你穿皮衣夹克太好看,我一时看入迷了吧?
但是……
凌遥忍不住又多看了两眼。
夹克拉链没拉,露出里面黑色T恤,黑色工装裤裤脚利落地塞进短靴。
宽阔的直肩,典型的倒三角身材,将这一身穿出了不羁粗犷的性感。
——简直是行走的荷尔蒙。
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周淮川可以直接被拉去走T台,没有任何违和感。
无论是高定正装还是皮衣工装裤,只有脸和身材才能决定衣物美貌的上限。
吃完早中餐,他们先带Daron和Archie在附件逛了一圈,然后周淮川划船,带着凌遥去湖心钓鱼。
他们最后的战果是一条罗非鱼。
回到小木屋,Daron和Archie跑出来迎接他们,围着刚钓上来新鲜的鱼打转。
“怎么办呀,哥哥只钓到了一条。”
凌遥的口气就像是周淮川钓鱼水平太差,但事实上,如果不是她沉不住气,总要他抬杆看看,他们今天的战利品绝对不止一条。
虽然只钓到一条鱼,但早有人为他们准备了其他食物。
周淮川熟练地在户外的烤炉生上碳火,将鱼处理好架在上面。
鱼肉鲜嫩,无需烤太久,香气不仅吸引了凌遥和两只大狗,还有林间的其他小动物。
凌遥徒手撕下鱼肉,喂给躲在灌木丛里的小狐狸,还有只小豪猪。
在周淮川的命令下,Daron和Archie没有驱赶这些不带攻击性的小生灵。
吃完简单的晚餐,天色渐暗。
夕阳洒在远山与湖泊间,湖面升起的薄雾温柔地铺展开。
凌遥坐在小木屋廊下的摇椅上,沉迷在能治愈一切的景色中。
周淮川走出小木屋,将手中薄毯披在她身上。
他在她身边坐下。
两个人都不说话,安静欣赏着眼前的美景。
太阳彻底落山后,气温骤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