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元宝星
“我去见见他,”詹宁楼转身离开前,向陈鹤年伸手,“把刚才我给你的请帖给我。”
陈鹤年没问为什么,把请帖给了他。
詹宁楼离开前按了下陈鹤年肩膀,“谢了,下回补一张给你。”
陈鹤年提醒他,“请帖上有我名字……”
他没说完,就见詹宁楼拿了支笔,将请帖上写有他名字的一栏完全涂黑,然后在旁边又写上了另一个名字。
陈鹤年无语摇头,拿他没办法。
詹宁楼这人也就面相是善的,心里实则比谁都黑,不仅联手周淮川几个要吞并沈家,现在还要给沈家的那位私生子当众难堪。
这沈家也是,精心培养的继承人敢碰周淮川的宝贝,扔在外面的私生子又想挖詹宁楼墙角。
沈家能不能活到年底都是个未知数。
詹宁楼离开后,陈鹤年坐到刚才他的位置上,视线依次扫过沙发上的两人,露出个和詹宁楼刚才同样的疑惑表情。
陈鹤年没詹宁楼那么无聊,但有件事他觉得有必要告诉周淮川。
在陈鹤年开口前,蒋晋霖起身离开了。
陈鹤年叫住他。
“我听KR的Nathan说这里结束后还要约你聊聊,你这就走了?这个时间点你是回公司还是……”
“回家训猫。”蒋晋霖冷着脸丢下这句话走了。
“周总应该不急着回家训猫吧?”陈鹤年微笑着看向周淮川。
周淮川确实不急着回家训猫,猫在学校,也有自己的人看着。
陈鹤年告诉周淮川,荣少杰这段时间出现在澳岛的频率很高。
富豪出现在澳岛,自然不是看海。
作为拥有澳岛半数赌场的陈家,对国内外这些富豪的动向永远是最清楚的。
其实周淮川的人也已经查到了荣少杰近期频繁前往澳岛的事,据他了解到的,荣少杰一掷千金,输了不少。
“他名下的资产根本不够他如此挥霍,”陈鹤年说,“或许周总早已查到这些资金的来源了。”
周淮川确实查到了,在沈沛文那里也得到了证实。
陈鹤年还想说什么,周淮川的手机响了。
陈鹤年敏锐地感觉到,周淮川在看到手机来电显示时一瞬间低下去的气压。
连道别都来不及,周淮川边接电话边急匆匆地离开了会场。
陈鹤年看着他快速消失的背影。
他毫不怀疑,以周淮川的紧张程度,这通电话和谁有关。
第55章 只爱你他们的世界里依然有彼此。……
周淮川坐上车,解开西装。
副驾上的庄严转过头恭敬喊了声:“周总”。
周淮川脸色阴沉可怕,冷冷吐出一个:“说。”
庄严顶着压力,把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周淮川。
他始终安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周淮川越是面无表情,庄严就越心慌。
只能心里默默祈求,那一位的情况乐观些。
车停在医院地下车库。
早有人在指定位置等候。
庄严先下车,刚要绕到后车门,周淮川像是等不及了,自己开门下车。
周作和一行人看到周淮川,全部默默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喘。
周淮川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就像他们只是一群无用的垃圾。
他没有任何停留,快步走向电梯,庄严小跑着跟上。
港城最好的私立医院。
凌遥坐在vip病房的床上,护士正在为她抽血。
凌遥不怕抽血,但看到七八个血样管,心里还是忍不住发毛。
护士微笑着安慰她,“放心,很快就好。”
周淮川等护士抽完血离开病房才进去。
凌遥抬头看到他,惊讶道:“你怎么来了?我明明让学校不要通知你。”
周淮川面色平静地走到床边,没说话,脱了外套放在一边,去卫生间洗了个手,然后提了张椅子坐在床边。
他一声不吭地拉过凌遥的手。
在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凌遥松开按着的止血棉球。
周淮川替她按着刚抽血的部位,力道比凌遥自己按稍重一点。
凌遥抿着唇,小心翼翼地觑他一眼。
除了从进病房到现在没说过一个字,他的表情看上去很正常,看着也不像是在生气。
当然凌遥不知道,庄严周作和其他人,他们在面对刚才的周淮川时,心理压力有多大。
凌遥小声提醒,“已经好了。”
周淮川再多按了会儿,确保不会出血才扔掉棉球。
他又从旁边拿了根碘伏棉签,细致地在需要放大镜才能看清的出血点上消毒。
凌遥垂眸看着眼前的人。
她记得和周淮川一起生活后,第一次受伤就是十岁那年在博物馆差点被绑架。
绑匪趁她独自去上厕所把她带走,所幸周淮川的人及时发现才没让他们得逞。
但凌遥还是受了点伤。
周淮川从公司赶到医院时,老师正陪着凌遥在清创室给伤口消毒。
凌遥的校服裙勾坏了,老师拿自己的外套给她扎在腰上挡着。
对着老师说“不疼”的小姑娘,一看到出现在清创室的人,眼泪就忍不住唰唰往下掉。
今天经历的事让老师免不了对陌生人产生警惕,她问凌遥对方是谁。
不等凌遥回答,周淮川主动说:“我是她监护人。”
老师谨慎地向凌遥确认,得到肯定的答复才放下心。
老师没想到凌遥的监护人这么年轻,到底还是有些犹豫,“那……”
当时跟在周淮川身边的周作,恭敬却不容置疑地将老师请出了清创室。
小凌遥的小腿上被划了道口子,伤口不深,没有缝针,只做了消毒,因为是给孩子用,消毒用品温和没有刺激,凌遥没有感觉到多疼。
但周淮川走到她面前,她哭着伸出双臂。
她要他抱。
今天发生的一切让她急需要他的安抚。
身心都需要。
周淮川没马上抱她,蹲在她面前,认真观察她的伤口,温柔地说:“会碰到伤口,等医生的工作结束,好吗?”
伤口处理好,周淮川把围在她腰上的老师的外套拿走,换成自己的。
他将人从清创室抱出来,凌遥被裹在雪松的世界里,紧紧地攀附着他。
周淮川亲亲她发顶说:“他们说你很勇敢。”
再勇敢的人,也会在更强大的一方面前泄露胆怯,从出事到被解救一直都很镇定的人,一被他抱起来,头靠在他肩窝里就忍不住发抖害怕起来。
“哥哥我害怕……”
“对不起……对不起……”将凌遥完整地抱在自己怀里,周淮川的后怕才缓慢地在身体里蔓延,几近将他倾覆,他忍住颤抖的声音,温柔地安抚着她,“不用怕……宝贝,他们再也伤害不到你,再也不会了……”
周淮川扔掉棉签,重新洗了个手。
他边整理衬衫袖口,走到床边,“休息吧,我…
…”
周淮川的脖子被攀住。
高大的男人被纤柔手臂拽得低下头,下一秒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
见他没反应,凌遥又主动亲了一下。
在她准备亲第三下时,被周淮川制止。
凌遥没想到他会拒绝,瞪着一双迷茫又委屈的眼睛看他。
周淮川俯下身,靠近她的脸。
近距离下,她的脸色呈现病后的苍白。
男人粗糙的指腹不断在上面揉搓,擦出一片异常的血色。
“我或许……真的应该把你关起来。”
凌遥心里一惊。
不是因为周淮川说的话,而是他低沉暗哑的嗓音,听得她心里泛滥起酸楚。
十年前的那晚,少年抱了她一整晚,承诺会永远保护她。
永远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