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六
夏橙点了点头。
摸着学生的头发道:“学得很棒。”
“那你为什么和他分手?”
“因为他要和别人结婚了。”
“那他现在已经结婚了吗?”学生面露诧异道。
“没有。”
“为什么?”学生不理解,既然说了要和别人结婚,为什么又没有结。
夏橙耸耸肩:“我也不知道。”
学生以为她在撒谎:“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小孩子不懂,就不想告诉我,我明白的,我阿大和姆妈分开就是因为我阿爸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
夏橙觉得她这样理解也没错,没有反驳。
“可是我看那个叔叔不像那样的人。”学生回忆着温时年的脸,冷漠疏离,不像是那种会处处留情的人。
夏橙依旧没有为温时年辩解,见水烧得差不多了,拿过之前村长送来的新面盆,混合着凉水倒了进去。
学生以为自己惹她不高兴了,小心翼翼打量着她:“既然他这么坏,那你为什么还要对他这么好?”
“因为我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人。”
哪怕是一个陌生人这样来确认她的安危,她也不会放任别人现在的情况不管。
她将兑好的水端出厨房,程珩见状接了过来:“我和你一起去吧。”
夏橙思索了一会儿,松开了手,道了声谢。
两个人一起向着夏橙之前住得房间走去。
房间的装饰即为简陋,可是在那张漂亮矜贵面孔的映衬下也变得文艺复古起来。
温时年已经换掉了身上的西裤,正坐在床上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冷不丁见两个人一前一后进来,打量着他们的视线越发深长。
程珩仿若未闻将盆放下:“你穿成这样就敢徒步进来,也不怕把腿冻坏了,这是夏老师专程烧的水,你好好泡一下,别辜负了夏老师的好意。”
“好了,”夏橙不希望他说的太多:“我们出去吧。”
“恩。”程珩放下盆站起身,对着温时年说:“你有什么需要就叫我,我叫程珩。”
温时年气定神闲伸出手。
“温时年。”
程珩虚握了一下,便和夏橙一起向着门外走去。
过了一会儿,程珩又回来了,收拾着泡过的脚盆道:“夏老师说,你应该很久没睡过了,要是累了,就睡她这张床。”
“她呢?”
“她和她学生睡。”
温时年没说什么。
道了声谢。
“你应该也没怎么吃过东西吧?这边饭马上就煮好了,你是到客厅和我们一起,还是在这里吃?”
“客厅吧。”至少还能见见她。
“好。”程珩又甩来一双新的拖鞋:“这是主人家给我的,但是我没穿过,你穿吧。”
温时年无声的打量着他。
程珩拆掉拖鞋上面的吊牌,主动问:“怎么了?”
“你是一个还算不错的人。”温时年回道。
“还行吧。”
“但是我不喜欢。”
程珩:“……”
“不过你的好我会记得,”他穿着拖鞋站起身,主动拍了拍程珩的肩:“谢谢。”
程珩眉头微皱。
没有说话,回到厨房,忍不住和夏橙吐槽:“你这个朋友,真的很奇怪。”
“怎么了?”夏橙盛着饭问。
程珩如实解释,“什么叫觉得我人不错,但又不喜欢。这是能一码归一码的事吗?”
夏橙顿时被逗笑了,不禁思索程珩这样对他,他还能不能心安理得“绿”别人。
“你笑什么?”程珩不解。
“你真是一个好人。”夏橙由衷赞叹。
程珩抬手制止:“别,俗话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你这好人卡发的。”
“不,”夏橙忽然认真道:“我真的觉得你是一个很好的人。”
程珩的脸一下就红了。
匆忙扭过头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别说了。”
夏橙见他不好意思也没有再说两句,一回头就看见温时年穿得不伦不类的站在厨房外面,默不作声的打量着他们。
夏橙脸上的笑意不自觉淡去,越过他往外走去。
程珩一副与他极为熟悉的样子,扬了扬头问:“你没睡吗?”
温时年淡淡扫过他。
没有说话,跟着夏橙离开的方向走去。
见夏橙不想和他说话,他也没有上前自找无趣,只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导致原本围坐在夏橙身边吃饭的人都压力倍增。
只有夏橙没有什么感觉,吃完饭后就捡着自己的碗筷去了厨房。
温时年也迅速拿着自己几乎没动过的碗筷起身,跟着她进了厨房,夏橙背对着他,头也不抬问:“你还有什么事?”
“我手疼。”
夏橙回过身,看着他手上的裂口,拿过一旁已经凝固的猪油,挖了一勺覆盖在他的手背:“你自己揉一下。”
“不会。”
夏橙看了他一眼,认命般握过他的手指,轻轻揉着黏腻的油渍在他指背化开。
他好奇道:“这是什么?”
“猪油。”
温时年:“……”
夏橙见他吃瘪,不由挑起唇角:“怎么?不喜欢?不过这里只有这个,不喜欢也得忍着。”
“阿橙,”见她笑了,他也不装了,伺机揽过她的腰,将头靠向她的肩头,“我心也疼,你帮我揉一下,好不好?”
“滚。”夏橙没好气拍在他揽着自己的手臂。
他收回手,闭着眼睛将脸凑近她,“嘴也疼。”
夏橙:“……”
脸上嫌弃,心里到底还是不忍,用指尖残余的一点儿在他嘴上抹了一下。
“谢谢。”他温声道。
夏橙望着他油到发亮的嘴唇,心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难得和他计较道:“脚冻伤了吗?”
“恩。”
夏橙无声的叹了口气。
想问他到底图什么,但是又觉得这不是自己该关心的事,“行了,我知道了,出去吧。”
温时年不明所以,可还是跟着她出去了。
夏橙回到自己之前住得房间,从自己包里拿出冻疮膏,他坐在床边静静打量着她。
她打开冻疮膏,正准备挤出时,程珩从门外探出头:“怎么了?”
夏橙简单解释了一遍。
“冻伤了阿?”程珩走进来:“我看看。”
温时年一脸“让他别多管闲事”的漠然,他却全然没有读懂他脸上的潜台词,全是对患者的关切,他认真打量着温时年盘在床上的脚:“不严重,擦两次药就好了。”
他接过夏橙手里的冻疮膏,“我来吧,你去忙你的。”
夏橙也没有多想,把冻疮膏递给他就离开了。
他正准备把膏体挤出来,温时年已经抢过他手里的东西,冷冷道:“别多管闲事。”
程珩也不是傻子,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向着门外走去。
见夏橙在帮忙收拾屋子,主动向着夏橙解释:“你的朋友好像不需要我帮忙。”
“那就不管他了。”夏橙淡淡道:“你药给他了吗?”
“给了。”
夏橙也不再多问。
温时年从来没在她这受过这样的冷遇,温声唤道:“阿橙。”
无人应答。
程珩热心的探过头来:“夏老师辅导孩子做作业去了,你有什么可以叫我,我叫程珩,你也可以叫我阿珩,或者程医生都行。”
阿珩。
这个名字凭得耳熟。
夏橙第一次在他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就是因为这个名字,说那是她的爱人。
与之不同的是,那是一个虚构的,世界上并不存在的人,而这个“阿珩”就活生生站在他面前。
“你说过了,”温时年冷冷道:“还有,别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