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颗仔姜
什么都给交代明白了。
“江周还说...”
许衍之抬起眼皮。
底下的人对这句话有些不明所以。
“在石屋别墅那天他拜托您帮忙的时候,三少爷其实也在,只是他不方便出来和你见面。”
霎时间,周围的温度好像扶梯直降,冷得人直打哆嗦。
许衍之什么话也没说,从烟盒里磕了根烟出来,转瞬间烟雾缭绕。
对面的也是个人精,知道自己该什么时候退出去,只是他明显能够察觉这位太子爷的阴沉。
是真的毫无察觉吗?
石屋别墅那天,谈屿臣话里夹枪带棒,九曲十八弯。
一缕烟雾在许衍之指间升腾,他仔细回忆她那时的反应,害怕逃避,转移话题。
是真的一点怀疑都没有?
他不早看得清清楚楚?
而她在楼上那半小时是在干嘛,打电话的借口还真信。
吸进去的烟雾沉入肺腑,许衍之近乎自虐地让其留在胸腔里,直到疼意明显,才随着呼吸漫散了出来。
庄叔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许衍之站在窗前,月色刚刚而起的天空,他看起来形单影只。
他平时不常抽烟的,但旁边的烟灰缸里已经不止一只烟头。
“大少爷心情不好?”他问。
许衍之垂下脸,摇头笑了笑。
“在想自己是不是永远错过了什么。”
他从来不会这么消极的,庄叔道:“您能意识到,就不算错过。”
许衍之道:“万一已经是别人拥有的?”
庄叔不知道他说的是人还是物,但这明显不符合他以往绅士的态度。
天生应有尽有,教养之下他从不和别人争抢,连同进出一道门都是抬手示意对方先。
“天下好风景那么多,或许别处更加耳目一新。”
许衍之没有答话,只是捻灭烟,半抬起手示意他先出去。
门关上后,手机响起震动,是他师弟高景晨。
许衍之慢条斯理接在耳边,“怎么?”
**
孟九轶在医院照顾周婷这些天,岑东不止一次打电话来,专门邀请她来参加周末的婚宴。
媒体已经报道得沸沸扬扬了,鉴于上次岑家结亲新娘逃婚的黑历史,这次几乎买通了国内多家媒体,每天头条封面皆是猜测这次婚礼的盛况,婚礼更是在太平山山顶——不轻易待客的岑家住宅举办,大有一扫前耻的意思。
前几天孟九轶看报纸还纳闷,怎么富人都喜欢住山上?
站得高看得远,还是当山大王?
这次电话打过来孟九轶依然是婉拒。
“怕撞上孟家人?”
岑东笑道,“难道该羞愧的不是他们,是那个生而不养的父亲,孟小姐独立自强,出现在宴会上只是让他们没脸。”
一股暖流注进孟九轶的心田,好像对这个二代有一点点改观,又纳闷他三观这么正,怎么和谈屿臣玩这么好的?
不过她和岑东关系也没这么近吧,干嘛锲而不舍邀请她。
孟九轶自然是没有点头,坚定地说自己已经有其他安排了。
这次轮到岑东发愁了。
完了,没撬动。
咋交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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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会还有一章
第134章 要不我去抢个婚
还没回到病房,谈霓的电话就来了,说周末婚宴的时候开车顺道来接她。
“要不我们提前两天去逛逛礼服?”
pr早将当季高定亲自送往橙园,哪里需要谈霓专门去挑选,她只是担心孟九轶宴会上没有合适的礼服。
孟九轶赶忙说自己有事真去不了。
谈霓失望地“啊”了一声。
“可我好想好想你。”
九州正值天气换季,这种季节谈霓最容易发病,谈屿臣明令禁止她离开橙园,家里的风景够她走上一天都不带重样的,但谈霓还是觉得很无聊。
这次宴会还是她好说歹说央求来的。
孟九轶心脏仿佛被戳了戳,突然就很柔软,永远会被这种直接表达感情的方式感动。
如果谈霓从别人那里知道许衍之和她的事。
“霓霓。”
谈霓:“嗯?”
“如果我有事情瞒着你,明知道你会很生气的那种?”
“那我会比你想象中更生气,瞒我什么了老实交代!”
嘴上说着生气,她的语气更像是气势汹汹的小老虎。
孟九轶忍不住笑了,“那我下个周末来找你好不好,和你坦白完了你再生气。”
好几个护士越过她跑进病房,孟九轶一看正是周婷住的那间,她匆匆挂了电话,进去后医生正在帮周婷止血,床上的周婷眼神木讷心如死灰。
孟九轶一问才得知刚才她又企图偷针管自杀。
自从那天发疯后她像是变了个人,昨天在宿舍里割腕自杀,是孟九轶察觉不对将她送来医院的。
等医生护士离开,孟九轶坐在床边,眼神冷淡,“你再这样我不管你了,周婷,我救不活一心求死的人。”
周婷眼神枯槁。
“你这样不停折磨自己,只是让亲者痛仇者快,不对那些人早就把你忘得一干二净,他们在权力面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活得不知道多痛快。”
孟九轶道,“你有恨有怨就去发泄啊,四肢健全想做什么不可以,别人曾经怎么伤害你,你就十倍百倍报复回来。”
她依然不说话。
“想死的方法有很多种,从楼上跳下去就能一了百了,不过你要想好,这次我不会再救你了。”
孟九轶说完就起身,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她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管其他人。
还未出病房身后传来沙哑一声。
“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孟九轶转身,周婷看着她,眼里透着冰冷的死寂。
“我的那段经历是不是有你想要的?”
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这是童年血淋淋的教训,当七八岁的周婷以为天降馅饼,终于拥有爱她的父母,不再是无依无靠的孤儿。
现实却把她拽向深渊。
所以孟九轶一开始靠近她就从未卸下防备。
孟九轶和她对视,轻轻点了下头。
周婷从床上撑坐起来,孟九轶看她还虚弱,给她背后垫了个枕头。
周婷突然抓住她的手。
“我们合作怎么样,我帮你,你帮我!”
孟九轶看她已经脱离了刚才一心求死的状态,那张脸看起来就受过很多苦。
“你想我怎么帮你?”
“我刚才听到你在打电话,老板邀请你去他的婚宴?”
周婷说,“你把我一起带上。”
岑东第一个电话打来时孟九轶是在病房接的,当时她以为周婷正在睡觉。
“你想在婚礼上动手?”
孟九轶抽回手,坚决道,“不可能。”
岑东并没有害过她,她不至于缺德到去破坏人家的婚礼现场,而且听说这还是他的第二次婚宴。
周婷笑出声,眼泪却顺着眼角滑落。
“你想多了,我只是要去认认有多少人,毕竟都过去了那么多年。”
当年那些事情,早在精神失常时被周婷刻意遗忘,只有这样才能活。
而岑东这次婚宴,邀请宾客五湖四海,必定有当年那些故人。
孟九轶心里五味杂陈,已经不止是震惊了。
“意思是,当年不止一个?”
周婷笑看着她,一字一句道:“你是问十几个,还是几十个?”
以做慈善闻名国内的大善人高董事长,无人知晓其集团顶层是专门建造的淫窝,合作商的一二把手经常光临,秘书的笔记本里,高董的会客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
他们西装革履,温文尔雅地来,在顶楼套房里变成禽兽,肆意折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