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颗仔姜
什么都没找到。
离开的时候老太太说什么都要送他们出去,听说他们带了很多水果,抬起干枯粗糙的手,洗了要分给他们。
常年没有人陪伴,孟九轶能看得出她很孤单,老太太甚至想问什么时候再来。
她不是圣母,但看到和章妈处境类似的人,依然忍不住悲悯之心。
但她不敢再对任何人负责了。
上车之后,谈屿臣随意道。
“别担心,我刚才给人打了个电话,会有养老院来接她。”
他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孟九轶诧异看他一眼。
谈屿臣没扭头,混不吝道。
“再看亲你啊,已经忍一路了。”
孟九轶:“.....”
耍帅没过几秒,车子反复几次,怎么都打不了火。
孟九轶问:“车子出问题了?”
谈屿臣“嗯”了声,没什么语气道:“这破玩意也敢拿给我开,给他三十万都算多的。”
孟九轶心想,那你还敢跟我要几个亿。
老太太就在门口,听到他们反复打火却没走的动静。
“是车子坏了吗,阿尘还留了辆车在我这,我眼睛看不见也用不着,你们先开回去吧。”
谈屿臣缓抬眼皮,两人猛地对视一眼,然而上车后依然什么都没找到。
原路返回的时候道路空旷,天地安静,弯弯绕绕的公路上只有她和身旁的他。
孟九轶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要费尽心思来找这些?”
谈屿臣握着方向目视前方,说得条条是道。
“这王八羔子前晚差点一刀捅死我,这笔账可不会因为他死了一笔勾销,说什么也得让他周围的人全部付出代价。”
好吧,很符合他睚眦必报的性格。
就见他扭头看她,嘴角微微弯起,“这是官方答案,其实是知道你会来。”
孟九轶心跳突然加快了下。
谈屿臣望了眼窗外,忽然将车转弯停在路边。
“抬头。”
孟九轶纳闷抬起头。
窗外的原野,一片霞光突然将她的脸拢在灿烂金色里——高山绵延起伏,湛蓝天空一望无际,而和这片蓝绿相接的,是壮丽惊艳的夕阳。
九州高楼太多了,绝不会看到这样完整的日落。
孟九轶美得忘记了呼吸。
“好漂亮。”
她甚至降下车窗,拿出手机想要拍一张,傍晚日光并不炽烈,落在她的头发上根根都闪烁着金光。
她在拍夕阳,谈屿臣在拍她。
手机镜头传来轻微咔嚓一声,孟九轶转过脸,屏幕上刚好是她举着手机,睁大眼睛懵懵的脸。
孟九轶恼道:“你干嘛拍我?”
谈屿臣收了手机,淡笑着没接这茬。
“车里可看不了好风景,要不要去车顶坐坐?”
别看他手受伤,单手就撑上去了,伸出手来接孟九轶时,她就如同被抓提的小鸡。谈屿臣微微使力,她就轻而易举被他带上去,也感受到他手臂力量有多强。
然而脚底打滑,脑袋突然撞上他胸膛,被他稳稳握住肩膀。
就像昨晚紧掐住她腰一样,她心脏一阵紧缩,在车顶找了个位置坐下。
日光正暖,天地寂寥。
谈屿臣坐在她旁边,远眺天边,霞光勾勒着他的廓深浓影。
“等事情结束,有没有想做什么?”
他这话的的确确把孟九轶问到了,声音低低的。
“....不知道,我好像真没有什么梦想。”
她过去的每一天都在歪门邪道搞钱和复仇中度过,已经快忘了小时候老师问梦想,奶声奶气说想跳芭蕾舞的她。
“梦想这种词语并不需要多伟大,过好每一天就叫梦想,不着急,还有一辈子慢慢想。”
孟九轶问:“那你呢?”
谈屿臣眉梢微挑,“以前想去当雇佣兵,还没离开九州就被关了禁闭。”
孟九轶倒抽口冷气。
他可真敢说啊,专门和他父亲作对。
“那现在呢?”
“现在。”
谈屿臣低眸看她,漆黑眼瞳映着夕阳,别样柔和,“现成就有一个,听说热带的夕阳更美,孟总预备什么时候带我去?”
哪有人这样邀约的?
孟九轶不想回答,指向天边一只飞过的鸟。
“那是啥?”
谈屿臣:“碍眼的电灯泡。”
孟九轶:“........”
夕阳在两人的注目中缓缓往下坠,世界安静,连同焦躁的心也慢慢归于平静。
谈屿臣忽然道:“要落山了,许个愿。”
孟九轶:“对着夕阳许愿,有这个说法吗?”
“造物主给的一切东西都可以许愿。”
孟九轶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于是忽然沉默了瞬,闭上眼在心底许了愿。
睁开眼时,头顶突然被轻轻揉了揉,伴随着男人散漫的声音落在她头顶。
“听到了,他说放宽心,会让你实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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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第176章 我在追你啊
他揉脑袋的力道并不算重,隔着头发,有源源不断的热度传进头皮。
孟九轶无所适从地眨了下眼,手机突然响了,她偷偷瞥了眼——是谈霓发来的奥地利教堂的照片。
孟九轶立马将屏幕关掉,她老哥还在这,知道她偷溜出国不立马派人去逮。
旁边谈屿臣拖着尾音,慢悠悠道。
“藏什么,真当我不替她遮掩,她一个人能订机票过海关,还带着个管家大摇大摆跑那么远。”
孟九轶:“……”亏谈霓还在沾沾自喜他没发现。
“那你不担心她一个人在国外应付不来?”
“身边跟着好几个医生和管家,都大姑娘了有什么可担心的。”
孟九轶心说,那你以前护生护死的又在干嘛。
谈屿臣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眼神眺望远方,“我护着她,是因为以前失去过妹妹 ,不像这种事情再重蹈覆辙。”
孟九轶愣了愣,扭头看他。
夕阳在他额前碎发落下金光,也很好遮住了眼底的落寞。
她想起来上次谈靖说他母亲怀胎八月就遭遇意外,似乎…和他有关。
孟九轶不知道怎么安慰人,“不是有种说法,人也算自然界的物质,根据能量守恒,如果消失了也只是以另外的物质存在。”
“你那么会懂得怎么宽慰别人,怎么不知道怎么慰藉自己。”
孟九轶微愣,谈屿臣低眸看着她,漆黑眼瞳如同湖泊般深邃,“孟九轶,以后得好好的。”
她知道他在说什么,鼻尖轻微一酸。
天高云阔,此刻连生命都变得渺小。
下车时,谈屿臣轻松一跳就下去了,伸手去接她。
她借着他的力道自车前盖往下跳。
落地时被惯性带着往前俯冲,直接扑倒了她怀里,当嘴唇从他侧脸颊擦过耳朵时,男人呼吸骤然深了。
孟九轶心里呜呜地直颤,耳垂被他呼吸碾压的地方又酥又痒。
她下意识想往后退,腰却被男人紧紧扣住,他呼吸压抑又忍耐。
“憋了整整一天,还敢来招我?”
说完,扣着她脸深深地吻了下来,孟九轶心脏顿时缩紧,如同被烧卷的叶子快要燃烧殆尽。
周围没人,他吻得热烈且肆无忌惮,扣着她腰抵在车身上,两张唇交缠得热烈。
谈屿臣想她想疯了,骨子都在发疼。
昨天清晨的点点滴滴在他脑子里流连忘返,整夜不眠,连着精神都自觉抽离出来,回忆和她达到每一秒的极致快乐。
连着碍事的护套都被他扯了扔旁边,谈屿臣用力吮咬着她的唇,舌头在她嘴里搅得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