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游戏,他先沉沦 第154章

作者:一颗仔姜 标签: 豪门世家 相爱相杀 现代言情

  说完,被紧握在孟九轶掌心的手无力滑落,她下意识抓住,对方却再没有一丝声息。

  “干妈...”

  孟九轶眼神空洞,小心翼翼地趴在她身上,像是对方只是睡着了。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其实我是故意跟着岁岁回你们家的,你老觉得你在校园门口摆摊很丢人,其实你不知道你维护岁岁骂走那些坏孩子有多威风,那时候我妈总是劝我忍啊让啊,可你会无条件的认为岁岁做的一切都是对的,我那个时候就在想,我一定要认你做干妈,所以不是你主动要我的,你知道吗.....”

  她轻声呢喃,也不管对方有没有听见,泪水却淹没了整张脸,沾湿被子和章妈的衣服。

  可屋内众人却没有听见一句哭声。

  失去了最亲最亲的人,连诉说委屈的资格都再不会有。

  阳光掀起粉尘,像是在谈屿臣漆黑的眸底拢起一层湿雾,久久不散。

  他将外套披在她的身上,托起她的腰揽入怀里,孟九轶任她处置,眼神麻木,像是毫无声息的玩偶。

  刚才他费尽心思为她找回生活的希望,如今却消散得一干二净。

  谈屿臣用力抱紧她,紧紧的,死死的,分明她在她怀里,他心里却疼得跟个什么似的,连呼吸都觉得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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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安

第185章 可爱爆了

  章妈的后事很简单,墓碑,鲜花,永生陪伴的柏树。

  她永远沉睡在了山顶,沐浴清晨的第一抹夕阳,完完全全能看见岁岁的地方。

  孟九轶回来后就变得很沉默,再没和任何人交流过。

  四合院的几侧七七八八有十来个房间,入住的时候便已清扫过一遍,后来就只清理需要入住的房间。

  如今她全部抹擦拖好几遍,地砖缝隙甚至只有一丝污垢,孟九轶就会重新拖一遍,干净得都能照见人影。

  院子里有好大片荒草园,之前照顾章妈无暇顾及,如今她除草松土,买种子,打理得像模像样。

  院子里已然干干净净,不留一丝污垢,可她的强迫症到达了某种令人发指程度,甚至要主动去找污垢,凡是发现一点就把整个院子重新清扫一遍。

  周婷连落座都不敢,生怕弄出半点脏的又让她从早到晚折腾。

  “够了九轶,你还打算清理多久,这院子已经很干净了。”

  孟九轶低头不语,只一个劲地擦桌子。

  “章妈看到你这样,你觉得她能安心吗?”

  没人回应她。

  谈屿臣看着她只是默默地拎着水桶,挪到了另外的房间。

  她很平静,眼神却麻木,像是被掏空了心。

  换洗抹布,拧干净水,反反复复,这成了她人生中唯一大事。

  有道身影蹲在她跟前,水桶随之被谈屿臣往旁边一拉。

  “别拿我的桶。”她格外执拗。

  “没有要你的桶。”

  谈屿臣丢了块帕子在里面,语气随意,“给我挪个位置,以后桌子归你椅子归我。”

  他不阻止也不安慰,只是和她一起擦。

  不管她要花多久时间走出来,他都陪着。

  孟九轶反应很迟缓,过几秒后怔忡地眨了下眼,又困到自己的世界里。

  许衍之来的时候,谈屿臣已经陪着她把所有房子都清扫完,可盆景还没有剪枝,她又拿着剪刀片刻不停忙活。

  她瘦了好多。

  衣服里面抽空一般,连同以往那些生气啊,笑意还有在他面前的虚张声势,都汇聚到了叫做死水的地方。

  像是有炳小锤砸过心脏,抽痛一阵紧过一阵。

  比起失去她遗憾和心痛,他宁愿她永远保持跨年夜那晚,急于奔向谁的生机勃勃。

  谈屿臣一个眼神,两人便出去了。

  隔四合院有一定距离,这段日子担心烟灰惊扰到她的清洁意识,谈屿臣半根烟都没抽,此刻拿手挡冷风点了根烟,烟雾往上缭绕,遮掩着他不曾示于人前的寂寥。

  许衍之问:“她从回来就一直这样?”

  谈屿臣“嗯”了声,似想起什么,牵了下唇。

  “这几天要好点,刚回来那会我连鞋都恨不得脱外面,搞个真空膜将这房子里三层外三层套起来,有个蚊子飞进来我都想生吞了,总比留下尸体让她看见强。”

  他还能开玩笑,许衍之不知道说什么好。

  谈屿臣问:“你爸和高家早有渊源?”

  许衍之微蹙了下眉。

  “在我印象里,决定进行企业并购前他和高家只是点头之交。”

  据调查也是如此,高董事长在国内表演大善人的时候,许云乾正忙着在海外扩张企业蓝图,大半时间都在国外。

  他在国内待的日子还不如这一年来得多,因为要大力发展汽车,经常需要交际疏通政府关系。

  谈屿臣缓抬眼眸。

  “既然只是点头之交,前前后后你老爹护着姓高的那么多次,期间不惜以企业利益让步,你就没觉得奇怪?”

  这事在撞车之时谈屿臣就曾当面问了许云乾,对方以企业声誉和护旧友之女回答得天衣无缝。

  他这位父亲凉薄眼里的确只有家族利益,如果非得自圆其说也不是不行。

  许衍之看他眉头深蹙,烟雾落下来显得高深莫测。

  “你在怀疑什么?”

  怀疑的可多了。

  比如楼顶险些坠楼后,另一位当事人汪茹为什么恰好在那个点死于车祸,谈屿臣曾经找过肇事司机,疲劳驾驶,的确毫无纰漏。

  比如高弦月如果真有这等计谋,十七八岁都可以让朱利建为她所用,还能让对方入狱多年半点不攀咬她,

  那她后面的逃窜机场乃至于死都太过轻易了,前后根本无法自圆其说。

  更像是背后的保护伞抽离,彻底放弃她。

  甚至谈屿臣已经疑神疑鬼到,连警察开的那一枪都觉得古怪。

  击毙犯人通常是衡量后的最终抉择,有些甚至还要向上请示,更何况当时高弦月拿刀时离她还有一定距离,这案子还有很多可疑之处,抓捕审问才是他们的首选。

  种种怀疑如同蛇信子盘踞在谈屿臣脑海,但线索全断,一切毫无纰漏。

  他摇了下头,“希望只是我想多了。”

  有骑着单车的少年路过摇了下铃铛,墙上的海棠花瓣簌簌而落。

  许衍之无端想起了西福公馆外的那条长巷——她气喘吁吁地追上他,在花瓣雨里叫他许先生。

  许衍之面上浮起些微的笑意,心脏却是窒涩的。

  “带她去国外走走,换个新环境。”

  谈屿臣说:“这里才是她想待的地方。”

  “她只要在这,就会时时刻刻想起过去,你打算永远让她这样?”

  谈屿臣掸了掸烟,“现在这样有什么不好?”

  许衍之一愣。

  “早上醒来就能看见她,知道她在忙什么,还能一起加入进去,她的心里住着个小矮人,隔绝外界交流,只有清洁系统。

  谈屿臣低笑了声,“这两天我正好摸到点门路,知道该怎么和她交流,如果她真想在这里过一辈子,我没觉得有什么不行。”

  就是一样,太乖太乖了。

  不提要求不哭诉,让她干嘛就干嘛,安静得让人心疼。

  男人靠在墙上望向四合院她的方向,夕阳光映在他眸底,像是柔和的湖泊。

  许衍之盯着他脸上的那丝满足,如同醍醐灌顶般。

  谈屿臣掐灭烟,眼瞳如同岩石般笃定。

  “她是什么样,我要的就是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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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段日子,孟九轶一般要忙到夜晚十点过,因为再久就会扰民。

  然后躺在床上,任由睡意翻涌反反复复淹没她,可白天积攒的坐着都能发困的疲倦,如今却抽丝剥茧,荡然无存。

  酝酿了几小时也毫无睡意,孟九轶缓缓睁开眼,还是睡不着。

  黑暗密密麻麻涌上来,只有窗户缝隙漏进了几许光,可根本无法照亮她。

  白天通过忙碌压下去的记忆,此刻如同洪水倒灌一般占据着她的脑子。

  孟九轶眨了下眼,有泪珠无声从眼角滚下。

  希望倒塌,蜡烛熄灭,最终所有念头只汇聚到一个地方。

  想死。

  她将被子往上拉,让自己埋在里面,如同前几个日夜一样等待。

  等待睡意战胜清醒,拉她一把。

  正在这时,鼻尖突然嗅到一股烤肉味。

  被子扯下,孟九轶撑起来坐在床上,以为自己闻错了。

  可那股味道越来越浓郁,不管不顾蔓延整个房间,好像是从院子里飘来的。

  孟九轶穿拖鞋下床,拉开门缝瞧了眼——院子里火光明朗,有鸡翅夹在铁盘上烤,

  而男人背对着她坐在火堆旁,身影被勾勒得立体沉深沉,有燃烧的灰烬落到他肩膀上,连同侧脸也被火光烤得炙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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