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颗仔姜
然而他便看见男人眉梢间,似有一缕雪山慢慢融化。
接通后还不及说话,对面就传来轻微的啜泣。
“我好难受哦…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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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水冲太久了,谁曾想会病来如山倒,足以让头脑发胀的眩晕孟九轶眼前缔结蛛丝网,这下假病变成了真病。
有人掀开了她的被子,宽厚的手掌贴在她额头上,冰冰凉凉的触感让她忍不住呓语了下。
许衍之深深蹙眉,“怎么烧成这样?”
孟九轶不知道他怎么进来的,但总归是把人喊来了。
她很少生病,生病比休息还要奢侈,这些年她总是通过各种办法,去规避生病的可能。
不知道原来发烧会这么痛苦,半眯的眼里全是泪。
许衍之说:“去医院。”
“我不去。”她嗓音里带着哭腔。
“不去怎么会好,乖一点。”他话里带着轻哄,要抱起她。
她用被子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说什么都不去。许衍之拿她没办法,何况刚才摸着她的头发还是湿的,这么出门必定会感冒加重
他让庄叔去叫医生来,又问她吹风机在哪,她嗯嗯了半天,神志明显有些不清晰。
许衍之循着物品摆放的习惯,推开了卫生间的门。
然而下一秒就愣住了。
置物处挂着条粉色蕾丝内裤,薄如蝉翼,轻如月色,只有巴掌大小。
山茶花的沐浴香充斥着整个卧室。
完全可以想象她是在这个房间里,如何从浑圆的臀部褪下来的。
找吹风机这几秒竟变得十分艰难,许衍之目不斜视拿完就走,将她扶起来靠在怀里。
吹风机轰隆的声响终于给她带来丝热度,孟九轶眼睛艰难睁开,脸蛋苍白又绯红。
“许先生…你怎么会在这…我记得是给别人打的…”
“你说我怎么在这?某个小迷糊把我叫来的。”
他声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宠溺。
不管她要打给谁,此刻他都无比庆幸拨到了他这。
许衍之将她的手塞进被子,想开暖气才发现连空调都没安装,只有个风扇孤零零放在角落。
那一刻,他的胸口像是水龙头被拧紧了。
拧得发疼。
孟九轶浑身都很烫,手不听话触摸上她的袖口,冰冰凉凉,身上还沾着匆匆赶来的夜露。
她莫名不安,仰头看着他,“以后如果你生病了…我也一定会照顾你的…保证。”
许衍之低眸和她对视,清楚看到她眼里的小心翼翼,喉结往下咽动。
明知道她病成这样。
他现在唯一且不合时宜的念头却是,发狠地吻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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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快乐各位宝们,晚安~
第119章 洗了澡为什么不穿
她知不知道自己这样的眼神有多勾人?
有一瞬间,许衍之目光里的克制几乎就要化为灰烬,可他生生挪开了,鼻腔哼出一丝无奈的笑。
“咒我生病?”
“没有...”由于病重,她鼻腔发出的声音更像是小动物的哼吟。
湿发在他胸膛晕开一圈湿痕,许衍之顾不上湿掉的西服,撩开她的头发仔细吹。
吹风机嗡嗡声在房间里恍若噪音,却不难听,孟九轶轻轻往旁边挪了下。
“怎么了?”他问。
“....有点烫。”连提要求她都小心翼翼,生怕惹恼了他。
“抱歉。”
许衍之这才发现将温度拨到最大档。
他实在没什么照顾人的经验,这次先在手掌上试过温度,才重新撩开她的头发。
男人做这一切完全不娴熟,孟九轶都能够感知到的,他这样身份贵重的大少爷必定是别人为他费心操劳。
她靠在他的怀里,嗅到来自他身上清爽洁净的气息,形容不出来是什么味道,是孟九轶从来没闻过的香水。
那丝烫度像是钻进了她的眼睛里,眼眶酸酸的。
如果没有高弦月的事情,她永远没有这种勇敢去靠近他。
孟九轶不算委屈抗议,“烫到我没什么,许先生给别的女孩子吹记得小心一点。”
浓重的鼻音让她的声线听起来是小女孩撒娇,无理取闹又茶的撒娇。
许衍之低眸垂视着她,眼神如同山林深处的雾那般难懂。
他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弧度,关了吹风机,让她听得更清楚。
“想问就直接问,不用拐弯抹角试探我,我没有给其他人吹过头发。”
像是回答,更像是郑重的承诺。
孟九轶垂下脸,仿佛有股遗憾的疼痛从胸腔而起,真情混合假意,她眼泪不受控制地流。
许衍之是过了会才察觉到她不对劲,她哭起来半点声音都没有,只是整个人在轻轻发抖。
“怎么了?”
他蹙眉,扳过她肩膀想要细看。
孟九轶脸偏得更开,晶莹砸落到许衍之手背上。
力量悬殊,他不容抗拒把她掰过来。
“为什么哭?”
孟九轶对抗不过他,双手捂脸。
“...和许先生无关,不好意思,让你看了笑话。”
说完还想躲,但许衍之又怎么会让。
挣扎间披在她肩膀的被子往下滑,她里面只穿着吊带,细细长长的一根,从上往下垂视他完全一览无遗。
坐立的姿势比那晚救她起来看到的,还要饱满,愈发让人口干舌燥。
许衍之觉得自己简直是畜生,在她病成这样的时候,他脑子里却全是龌龊的念头。
被子拉上来将她裹得严严实实,他直接把她抱坐在腿上,手掌下她满脸湿濡,眼泪顺着病态红的脸蛋不断往下落。
许衍之抹掉她眼底的泪,“我让你不开心了?”
孟九轶摇头。
“那就是觉得委屈?”
她哭成这样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烫度溅到他心里,他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
“因为我之前误会过你?”
男人说的是之前旁观她招惹谈跃那次,还有更早,通过流言蜚语和他目之所及率先对她这个人下判断。
孟九轶知道的,知道他对她的初印象不太好。
他对学校所有人都是礼貌疏离,那晚实验室半盏昏黄灯下,雕刻出温和的他像是不复存在。
他之后的拒绝滴水不漏,但她就是能够感知到他的反感。
许衍之捧起她的脸,深深看着她。
“我知道这样的道歉太过草率不够真诚,但话总得先到,对不起。”
他轻轻抹掉她的泪,“我也是一介凡夫俗子,过去枉读那么多书,枉走那么多路,竟然还是走不出积毁销骨这句话。”
不,他比任何人都不值得原谅。
在国外常见种族歧视,某些不堪入耳的话让许衍之皱眉,斥责别人轻易把这些词语用在不够了解的人身上。
可他如今也犯了同样的错误。
孟九轶脸上挂着泪,“说得好像当年许先生认识了另外的我,就会给我其他答案一样。”
话落,彼此皆是一愣。
当年那些事情像是压在世俗繁忙下的涟漪,在春季重新来临万柳复苏,不停撩拨在他心上。
如果没有认识现在的她,那么过去的事情将无法搅起风雨。
可就是因为和如今的她有了羁绊,才会连想起来都觉得遗憾。
“我会去重新认识你。”
许衍之一眨不瞬地看着她,“我会摒除所有感官,再认识你一次,不会轻易画上句号。”
孟九轶望着他的眼,脑海里想起的却是他抱着苏颜离开的时候。
演戏不该有委屈的,但此时此刻假意和真情在这里已经分不太清楚了,她不抽控制抽噎一声。
“骗子!我不想再听你讲话。”
说着就推开他要走,已经不再信他,连着身上的被子都不要。
然而身上的睡裙宽松无比,由于沾湿和被子融为一体,这一掀本就堆叠在大腿根的裙摆直接往上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