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条大鱼头
他很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说只要她想,这里永远都是她家,没有人可以把她赶走。
那天过后,连祁再也没看过方妍。她和方妍的较量,就这么轻松取胜。
如今她19岁,耐性反而没有以前那么好。
也许是华西楼对自己越来越严重的疏冷,导致她患得患失,缺乏安全感。
也许是商怀锦和其他女生都不一样。
华西楼和她相处的氛围,就是和其他女人不一样。
一顿饭下来,连祁发现他们对彼此的熟悉和默契度,仿佛是结婚多年的伴侣。
她看到商怀锦,莫名觉得担忧,心情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焦虑,竟脑子一抽,直接向他告白了。
告白得太仓促,太直白,太激动,是一步败棋......
连祁久久站在书房中央,安静反思。
她要克制,要控制自己的情绪。
若是连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了,她要如何控制自己的人生?
她最终咽下哽咽,擦干眼泪,安静地下楼回了自己房间。
躺床、盖被、睡觉。
第4章 我可以等你
第二天醒来,窗外天光大亮。
门外有走路的动静。听脚步声音,是早上来家上班的季婶。
华西楼昨天晚上再没有回来过。他公司附近有套房子,作为平时加班晚的歇脚点。
他工作没有以前那么忙,但这几年在公司附近那套房子过夜的次数却越来越多。
她在床上发了会儿呆,起床梳洗。
出门和季婶打了招呼,下楼坐在餐厅吃早饭。
季婶跟着下了一楼,在厨房忙活。
“祁祁,你昨天见到那个商小姐了?”季婶从厨房探出头来好奇问她。
“见了。”
“漂亮吗?”季婶随口问。
“没印象了。”连祁咬了口面包,嚼着。
季婶见她兴致不高,不再追问。
她昨晚请假,想起早上过来见华西楼房间没人,奇怪问:“华先生这么早出门了?”
连祁道:“昨天晚上走的。”
“昨晚?是公司有要紧的事吗?”
“不是。”连祁淡淡回:“离家出走而已。”
离家出走?
这四个字用在华先生身上,怎么听怎么别扭。
季婶看了眼独自坐在餐厅吃饭的连祁,意识到两人是闹矛盾了。
她在华家待了这么几年,很少见二人吵架。
这次闹的是什么矛盾,她大概能猜出七八分,但她作为家政保姆,不好多插嘴。
季婶暗自叹了口气,摇摇头,没有继续问。
当天晚上,华西楼回得很晚。
一楼客厅灯已经熄灭,季婶应该是入睡了。
他换好鞋,抬头看了眼楼上。
二楼客厅落地台灯还开着,温黄的灯光从楼上透下来,在楼梯转角铺了层温馨的暖意。
他轻着脚步上楼,目光落在靠沙发上的女孩身上,微愣了愣。
连祁原本抱膝蜷缩在沙发上,听见院外的车声和他进门的动静,立即从发呆中回神。
浑身紧了紧,拿起旁边的书随便翻了几页,摆出看书的坐姿。
华西楼站在楼梯口看了她一眼,小步过来,把脱下的外衣挂在落地衣架上,视线从她身上移开,淡道:
“一点了,还不睡?”
连祁垂眸盯着膝盖上的书,一本正经:“我看书呢。”
华西楼看她漫不经心翻书的动作,神色略显无奈。
他抽下领带,见她抬起眸看着自己,松领口衬衫纽扣的手停下动作,有些不自在地放下来:
“回屋睡觉吧。”
他加班了一天,声音里带着细微的倦意,转身要进卧室。
“我......我去给你倒杯热牛奶。”连祁匆忙下地,套了拖鞋要下楼去厨房,被华西楼阻止。
“不用,你去睡吧。”
她脚步顿住,在原地停了会,最终转身小步挪回来。
“华西楼。”她凑到他身边,小心翼翼去牵他手。
刚捏上他的手指,被华西楼沉声警告:“祁祁!”
连祁鼻尖霎时泛出酸意,松开他手,双手无措地垂着:
“对不起,昨晚是我任性了。你可以不生气了吗?”
华西楼垂下眸看她:“你想通了?”
连祁乖乖点头:“想通了。”
华西楼目光在她脸上审视半秒,神色缓了缓,恢复了平日的温和。
紧绷的气息刚舒半口,连祁凑近他半步,抬起小脸认真和他对视:“我比你小太多,你一开始接受不了我,这很正常。”
她眸光灼灼,语气沉缓低柔:“我不应该那么急地逼你。你不等我,但我可以等你,等你有一天想通了。”
华西楼脸变了变。
暖黄色的灯光拂在她脸上,华西楼盯着她执迷不悟的脸,一时间竟被气得无可奈何。
他脸色沉重如冷铅,呼吸渐急,胸口沉沉地上下起伏数下,却找不到任何更重的训斥之言。
最后他只能抬起头,目光掠过她,不和她对视:“看来我昨晚的话,你完全没有听进去。”
他决然道:“这段时间公司有事,我不会经常回来,晚上不要再等我。”
连祁一怔。
他丢下这句话,冷冷回了房间。
意料之中的反应。
连祁早做好了被他再次拒绝的心理准备,她站在原地,看着他紧闭的房门,手死死拽着睡裤布料,不让自己哭出来。
没事的,没事的。
她一把抹掉眼底泪光,劝说自己。
他只是古板,不懂变通。
她在心底允诺会等他,就一定会等他的。
*
华西楼翌日一大早,从房间拎了个小行李箱出来。
出门上班后,果然长时间不回来。
以前他出差或加班,总是连祁着急地打电话,发微信,催问他什么时候回家。
但这次她却忍住没有主动联系他。
她自我安慰,心道许久不见是好事。
分离的时间越长,他会越想念自己,就像自己想他一样想自己,然后就能意识到他对自己的喜爱。
半个月过去,一个月过去......
她逐渐有些熬不住。
成夜睡不着觉,梦里的剧情乱七八糟。
半夜,外面降温,她恍惚听见他回来了,从梦里惊喜醒来,穿鞋下床,匆匆出门,推开他卧室门,里面空空荡荡。
卧室的窗户被风吹开,冷风劈头盖脸打在她身上。
连祁打了好几个寒颤,随手抹了把脸颊,手背上一片冰凉湿润。
转眼十月,马上是他生日。
连祁犹豫许久,偷摸给他的秘书严堇打去电话。
她并没有详细说明两人在冷战,只说自己有事找他,问他晚上什么时候下班。
严堇习惯了她日常找华西楼,说华总今天下班早,和商小姐去看艺术展了。
此话一出,连祁颅内单线鸣笛,思维顿了半晌。
电话那头,严秘书并没有催她,安静地等待。
连祁身体恍惚了下,手撑在旁边墙上,勉强维持着站姿。
“这段时间,他都和她在一起吗?”
“是。”严秘书冷冰冰道:“商小姐工作室开在公司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