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八宝粥粥
群里再次炸了锅,这次陈鹤允也被炸了出来。
陈鹤允:【?????】
姜颂梨赶紧补充道:【我只是给他画饼,就算他真把成绩提升100名我也不会当他女朋友的。】
温晚:【懂了,这叫空头支票。】
周丞洋:【哈哈哈你把他当日本人整啊。】
温晚:【谁让他是个死渣男,也该让他尝尝被渣的滋味,宝宝干得漂亮!】
看到这些消息,陈鹤允松了口气。
这时,群里又弹出来一条消息,是陈年希发的:
【他要是气不过报复你怎么办?】
大家都急着收拾东西回家,个个都捧着个手机密切关注群消息。
姜颂梨:【谁怕谁?】
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讨论怕报复也没用,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陈鹤允看了姜颂梨的回复,在打字框里输入:【嗯,我保护你。】
正要发送,他又加了个字,变成了:【嗯,我们保护你】
其他人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纷纷附和道:【嗯!我们保护你!】
看着屏幕上的一条条消息,姜颂梨感觉胸腔下的那颗心脏像被晒透的棉絮,蓬松,温暖,蓄满了透亮的阳光。
另一边,同样看着手机屏幕的陈鹤允突然像意识到什么,迅速一股脑将桌上的东西胡乱塞进包里,背起包就往外冲。
陈年希他们回头找他时,连他影子都没瞧见。
“允哥怎么没等我们?”
“估计有事儿吧。”
陈鹤允迈着长腿三步两步就下了一层楼梯,很快到了空教室那层,但原来姜颂梨和宋辞原本所在的教室熄了灯,人已经走了。
陈鹤允又接着往下跑,跑到一楼,在一众穿着清一色校服的人群里,他一眼认出姜颂梨的背影,她旁边站着一名高个子的男生,不用仔细分辨也能知道就是宋辞。
停下来喘了口气,他大步迈过去,在距离他们只剩一米时喊了声:“姜颂梨。”
回头看见他,姜颂梨愣了愣。
“怎么就你一个人?”她问。
“等会估计要下雨,他们还在磨蹭,我就先下来了。”
“不是我说,”宋辞在一旁开口,“陈大少爷回来这么久了还没适应少爷生活?”
陈鹤允:“嗯。”
他只“嗯”这么一下,宋辞都不知道怎么往下接了。
陈鹤允转头,没再看他,对着姜颂梨说:“后天就月考了,能帮我练下英语听力吗?”
姜颂梨:“好,你想怎么练?”
“就正常用英语交流。”
“OK。”
宋辞对此相当不理解,“就这么几分钟的一段路还要练听力?”
“有问题?”陈鹤允没转头去看他,仅将瞳孔移至眼尾朝他睨过去。
“没问题?”宋辞朝姜颂梨投去一个不解的目光。
姜颂梨:“没问题。”
宋辞:……行吧,学霸的世界他不懂。
见他语塞,陈鹤允没再搭理他,和姜颂梨练习起英文。
“Ifyouweregivenacompletelyfreelife,whatwouldyouwanttodo(如果给
你一个完全自由的人生,你想做什么?)”
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润,像一把大提琴在夜色中缓缓拉响,每个单词的发音清晰流畅,没有故意模仿美式卷舌和伦敦腔那做作的抑扬。
这不是姜颂梨第一次听他说英文,课上经常会有用英文交流的情景模拟练习,他刚转来那会儿时,口语还说得蛮磕磕巴巴的,现在竟然就说得这么流畅了,估计私底下花了不少功夫。
之前他说,在回到陈家后,他是闲着没事儿干才只能用功读书,但姜颂梨总觉得这只是一部分的原因,或许根本的缘由在于——
他是有种对待任何事都不遗余力的品质。
即使一件事对他而言并没有那么重要,他也会认认真真地去做。
她很喜欢这样的品质。
大概,这也是为什么她会喜欢上他的原因之一。
思绪有点跑偏了,但她也没忘记正事儿。
大概是被他的认真所感染,明知这是情景模拟,她还是很认真地思考了这个问题。
“Sameasalways(也还是和现在一样。)”
“Why?”
“”Ihopemymother'sdreamscometrue,andIcouldn'tbeartoloseyouall.Hadmylifegonedifferently,Imightneverhaveknownthegiftofyourfriendship.(我希望妈妈如愿以偿,也不想失去你们。如果没有现在的人生轨迹,我怕不会与大家有这样珍贵的友谊。)”
全然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陈鹤允愣住,他以为她困于牢笼,其实他才是被困在普遍认知下的狭隘者。
自由很重要,对于自由的理解更为重要,放下一切束缚不意味着就一定自由,远走他乡周游世界也代表不了自由,只要你做着你想做的事,哪怕你满身束缚,哪怕你独行一隅,那也是自由。
他看着她,眼底墨色渐浓。
忽的,他笑起来,“Master,Iamenlightened(大师,我受教了。)”
“AreyoukiddingIwasn’tpreaching.(你在开玩笑吗,我可没说教。)”
“Tohearawordthatcanbemodeledupon,andobserveanactthatcanbefollowed.(闻一言而可法,观一行而可则。)”
刚刚皮了一下,这会儿他又假正经起来。
姜颂梨被他搞得都不知作何表情,差点就露出了狐狸尾巴,绞尽脑汁才硬憋出一句:“You'retherealmaster,youcaneventranslateEssentialsofGovernancefromtheZhenguanEra!(你才是大师,都会翻译《贞观政要》了)”
在这所学校里,大多数学生从小接受的就是双语教育,所以很多人英语成绩都很好,但也有那么一部分人语言环境没形成,在外语课程上又疏于学习,导致英文水平还不如普高学生,比如陈年希,又比如宋辞。
陈鹤允和姜颂梨前边儿说的那些对话并不算难,但宋辞一句都没听懂,更别说插话了,在他们旁边全程像个隐形人,尴尬得要死。
宋辞很不爽,非常不爽。
可再不爽也没招,他要是让他们带他一块儿练,他只会比现在更尴尬。
好不容易到了停车场,他以为陈鹤允终于要跟他们分道扬镳了,陈鹤允却还继续跟着他们往前走,明明他的车就停在旁边。
“陈鹤允,”宋辞喊住他,“你车不就在这儿吗?”
“我说了要去那边喂猫,”陈鹤允反问,“你没听见吗?”
宋辞一脸见鬼的表情,“你什么时候说的?”
“就刚刚,用的英文,”陈鹤允很“贴心”地问他,“你听不懂英文?”
宋辞:……
他严重怀疑陈鹤允在嘲讽他,但他没有证据,陈鹤允语气里没有一丝嘲讽的意味,但似乎也仅限于语气。
好气。
宋辞用力挫了挫牙,咬着后槽牙开口:“你不说等会要下雨吗,你还不赶紧回去?”
“就是因为要下雨,小猫如果没有充足的食物饱腹,哪儿来的热量御寒?”
艹!
宋辞想骂街。
跟陈鹤允一比,他不光是个在国际高中却连简单英文都听不懂的傻缺,还是个对小动物没有爱护之心的混蛋。
他不得不怀疑——
陈鹤允真的不是故意针对他吗?
但针对他的动机是什么?
他也喜欢姜颂梨?
就说吧,情敌之间的雷达总是很灵敏。
可惜,由于证据不足,他只能闷闷吃瘪。
也不知道他要去哪儿喂猫,就那么顺路的把姜颂梨给送上了车。
这下,宋辞再次怀疑,这人不会真对姜颂梨有意思吧?
姜颂梨都上了车,宋辞没必要再跟陈鹤允一块儿走膈应自己,跟哑巴吃了黄连似的一句话没跟陈鹤允说就转身走了。
陈鹤允倒也没骗人,他真打算去喂猫,毕竟来都来了,等会儿也并不会下雨。
在去找猫的途中,陈鹤允拿出手机打开微信,在群里艾特姜颂梨:【以后晚自习下课你等等我们,尽量不要和宋辞单独走一块儿。】
姜颂梨:【好。】
【你们碰上啦?】温晚冒泡问道。
【嗯。】
【嗯。】
两人同时发出同样的回答。
看着屏幕上相同的两个字,姜颂梨想起一个月前的那个夜晚,温晚问他们北斗七星在哪里,他们异口同声了两次,手指还在空中碰到了一起。
因为是问句,会说出同样的答案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她就是觉得,这也算一种默契。
是的,现在她的大脑切换到了恋爱脑模式。
她的恋爱脑又想:
我们既然这么有默契,那他会不会也偷偷暗恋着我呢?
醒醒!
她甩了甩脑袋试图让自己的恋爱脑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