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银八
谢芷蝶看着Eugene的病情心如刀绞,她终于崩溃了。
她无法接受这种残忍的命运,却又不得不妥协。
那段时间,谢芷蝶像是着了魔,到处寻医问药,从权威专家到民间偏方,从现代医学到古老巫术。
她变得神神叨叨,经常在深夜里对着虚空中的神明祈祷,乞求上苍分走自己的剩下的生命,哪怕只让丈夫Eugene多活两年。
在谢芷蝶最崩溃的那段日子里,幸运的是有弟媳Kathleen的日夜守护。
Kathleen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谢芷蝶,为她熬制补品,说是怕她会做出傻事。
谢芷蝶也一度以为,弟媳Kathleen是真心为了她好。
一直到,私家侦探为谢芷蝶带来一个消息,是关于古堡的那场火灾。
有人曾在古堡附近发现过Keppel的手下鬼鬼祟祟出现,这不是一个巧合。而在现场,发现了纵火的痕迹。
Keppel,那个只比Eugene小一岁,情同手足的亲弟弟。
当天晚上,不敢置信这一切的谢芷蝶冲动地去找Keppel夫妇
,准备质问事情的来龙去脉。
怪只怪,那时候的谢芷蝶真的太过天真。
撕破了脸,Keppel就不用再演什么兄弟情深的戏码。
Kathleen也终于不用再谢芷蝶面前伪装善良,一把将她推倒在地,导致她左手骨折。
而Keppel更是居高临下看着谢芷蝶,将脚狠狠踩在她的胸口,阴森森笑着:“同样是父亲的儿子,为什么Eugene可以拥有一切?而我这个小儿子却没有?这也实在太不公平了!”
直到那一刻,谢芷蝶才知道Keppel之前的所作所为全是伪装。
觊觎着继承人手中财产和权势的,又何止Keppel夫妇二人。
Keppel之所以如此嚣张,是有PriestleyValoi这个老不死的在背后支持。
Kathleen投喂谢芷蝶吃下那些会导致精神紊乱的药,看着她变得疯疯癫癫。
Keppel急于取代Eugene的位置,对外宣称自己是集团的临时负责人。
尽管当时的Valoi家族中人心涣散,可那个时候,所有人默契地分为两大阵营。
要么是站在Eugene一边的人,抑或者暂时追随Keppel的脚步。
鉴于Eugene要死不活地躺在病床上,整个家族几乎所有人都默契地对Keppel的恶行推波助澜,直到置Eugene于死地。
可即便如此,在这个被利益链条绞紧的家族里,仍有重情重义的人担心着Eugene的身体健康,他便是Violet。
Violet是PriestleyValoi的儿子。
PriestleyValoi膝下养育了三子一女,分别是长子Dunbar,次子Warner,三子Violet,以及小女儿Jenkin。
Violet几乎是PriestleyValoi最疼爱的一个孩子。
PriestleyValoi怎么都没有料到的是,在这场由他推波助澜的家族权势争夺中,Violet年纪轻轻便成为无辜的牺牲者。
要知道,Violet对家族的生意和财产丝毫不感兴趣,他生性潇洒肆意,敢爱敢恨,如同一只自由不羁的野鹰。
“Sidney婶婶,过往的仇恨似乎要蒙蔽了你的双眼。”说话的人名叫QuincyValoi,他有一个直译的中文名:陆奎西。因为他的母亲是个中美混血的美籍华裔,姓陆。
陆奎西便是Violet那个唯一的儿子,他与靳熠年龄相仿,目前在Valoi集团下一家名为NeuroNexus科技公司担任总经理。
众所周知,NeuroNexus是Valoi集团旗下最核心的科技公司,几乎维系着整个Valoi商业帝国命脉。
这家科技公司目前由Keppel夫妇执掌。
谢芷蝶闻言轻笑:“我可没有你母亲那么宽宏大量。”
“的确。在这一点上,您就没有我母亲看得开。”陆奎西对谢芷蝶说着一口流利的中文,整个人邪气地靠在椅背上。
陆奎西的父亲Violet去世时,他和靳熠的年龄一般大。因为是PriestleyValoi最宠爱的孙子,他和靳熠的境遇全然不同。
如果说靳熠是一头深藏林间的猛兽,陆奎西就是一匹养在豪宅中被精心照料的恶狼。
一个受尽欺凌,一个被百般疼爱。
午后刺眼的阳光让陆奎西眯了眯眼,他一身纯手工定制西装,白色衬衫的领口随意地敞开,一心二用地拿着手机翻阅信息,也不知道是看到什么讯息,他勾了勾唇,面容放荡不羁。
陆奎西有着一双与靳熠如出一辙的深邃蓝眸,但性格却随了他那位潇洒的父亲。
谢芷蝶抿了一口咖啡:“说到你的母亲,她最近在忙些什么呢?”
“似乎正在和一个演艺圈的小鲜肉打得火热。”陆奎西笑笑放下手机,顺势拿起桌上的冰美式漫不经心地咬着吸管,“她三天两头换小男朋友,日子可过得比您松弛潇洒。”
“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你母亲可否知晓?”
“她并不在意我做什么,只希望我尽快让她抱上孙子。”陆奎西说着耸了耸肩,一副无奈模样,“是不是中国人的基因里就刻着必须生儿育女?”
“至少我对Sawyer没有任何要求。”
“你知道吗?两年前我专程找到Sawyer提出合作的时候,可是被他拿枪顶着脑门让我滚。”陆奎西吊儿郎当地挑了挑眉,“他可真是个疯子,和他多说一句话都让人提心吊胆,生怕小命不保。”
话虽如此,陆奎西的脸上并没有丝毫恐惧。
“他有个不幸的童年。”谢芷蝶脑海里回忆起家破人亡的种种,不免攥紧了拳头,“冤有头债有主,也是时候夺回属于我们的东西了。”
陆奎西对此并无异议:“对了,你要利用自己的儿媳妇?”
“这叫利用吗?”谢芷蝶并不认同陆奎西的话,“她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年幼失去母亲,被人鸠占鹊巢,落得这个地步。她叫我妈妈……我已经很久没听到这么亲切的称呼了。”
陆奎西对周惜雪的背景也算了如指掌,笑了笑:“这叫什么?中国人有句话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看来,西蒙斯这头蠢驴还在阴差阳错间做了件好事呢。”
谢芷蝶无声笑:“天意弄人。”
陆奎西看了眼手机上的消息后起身:“家里那只柔弱的金丝雀正等待投喂,我就先不陪您聊了。”
谢芷蝶疑惑:“金丝雀?”
陆奎西的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似乎想到什么,眼底掠过一丝转瞬即逝的宠溺。
临走时,他倒还不忘带上这家店招牌的甜点,说金丝雀最喜欢甜食。
黑色的商务车缓缓关闭,车辆启动,缓缓驶离街区。
与此同时,一辆黑色的城市越野停在了原先那辆商务车的位置。
几乎引擎刚刚熄灭,周惜雪就被身旁的人抱到了驾驶位。
防偷窥膜阻隔过往行人的视线,靳熠旁若无人地坐在车上抱着周惜雪,倒也没做什么,只是抱着。
就像是昨晚,在浓烈的亲吻过后,他紧紧抱着她,将脸埋进柔软处。他渴望如藤蔓般缠绕她的骨骼,长在她的身体里,和她紧密相连。
“好了,快放我下来。妈妈在等着呢。”
周惜雪看了眼时间,她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迟到了整整半个小时。幸而谢芷蝶并不介意,还让她慢慢来,说不急不急。
女人逛街,男人只需要递上信用卡即可。
靳熠并没有紧紧跟随在周惜雪的身旁,但必须要知晓她的一举一动。
他尚且能够接受周惜雪与谢芷蝶在一起,如果换成别人,绝无这么轻易让她独自赴约。
目送周惜雪走进商场后,靳熠慵懒地靠在座椅上,安静地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他并未感到任何的不耐与枯燥乏味。
他一闭上眼,脑海里都是周惜雪的身影。在她沉沉睡着时,他将脸埋进她散在枕上的长发上,细嗅她身上的每一寸馨香。他的手指沿着她的面部轮廓描摹,指尖随着她的呼吸起伏停留在喉部的大动脉,亦如那个停不下来的吻。
她像是一只煮熟的小虾,弓起身体,手指紧紧地绞着被单。双脚踩在他的肩膀上,抖动的频次愈发强烈。
她颤着声说:“别亲那里。”
像痛苦,又似愉悦。
她的双手无意识地攥住他的短发,低吟的声线变成了啜泣。
如同在诉说想念自己的妈妈时,断断续续地抽噎。
“够了,够了。”
“不够。”对他来说只是开始。
漫长的亲吻,从头至尾,不放过一丝一毫。
他会乖乖听话,用舌尖往更深的幽暗去顶。他嗜甜如命,在昨晚尝过最甜蜜的汁液。
他将她抱起按在怀中,让她的后背贴在他饱满的胸膛上。落地镜前,倒映着交叠的身影,她的每一寸轮廓都在他灼热的目光下无所遁形。
昨晚送过来的夜宵当中,倒真的有一份精致的草莓蛋糕。
周惜雪也像一道甜品,表面裹着云朵般绵软的棉花糖,轻轻咬开第一层,红艳欲滴的草莓果酱便流淌而出。再往里探去,浓郁的酒心巧克力缓缓渗出,微醺的甜香让人忍不住想要探寻更多藏在深处的秘密。
酸甜的果肉滋味混合着奶油的香甜,在舌尖绽放,形成丰富的口感。
大部分的理论需要实践来证明。
靳熠抿了抿唇,似在回味,又在思索,怎样才能做得更好一些?
谢芷蝶与周惜雪的见面,在二十分钟后。
周惜雪虽然并不习惯喊谢芷蝶妈妈,可总是被她一脸宠溺看着,到底还是叫得愈发顺口了。
“尝尝,草莓口味的奶茶,据说是新品。”
谢芷蝶将手中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奶茶交到周惜雪的手中。
新开的一家中国连锁品牌奶茶,光是排队的人就已经有两个街区。
这场面真可谓是空前绝后。
谢芷蝶特地找了代排,否则一时半会儿可拿不到这杯奶茶。
“谢谢妈妈。”
谢芷蝶宠溺地看着周惜雪,忍不住伸手摸摸她柔软的长发:“惜惜,不要跟妈妈客气好不好?”
“嗯。”
周惜雪早就馋这一口奶茶许久了,可尝到是草莓的口味,身体里便有股异样的情绪开始涌动。
这滋味太过熟悉。
仿佛昨晚,他的嘴里有不明的馨香液体混合着奶油气味,直接吻住了她的唇。可上一秒,他的唇还在汁水淋漓的地方。
他说好甜,便迫不及待地邀她一起品尝。
当时她的嘴里还含着未咀嚼的草莓,多种气息交杂,层层叠叠的丰富口感。